宋弋很嚣张:“小小淘汰比赛而已。”
说是这么说,正式录制还是令人紧张,尤其是听项目规则时。
第二期节目比赛项目——
盲推二十四棋盘格。
在主持人介绍过项目之后,大屏幕上展示了一段演示视频:
操作台显示出五行五列的方格矩阵。
25个方格里包含被随机打乱的数字1-24和一个用于移动数字的黑色方格。
选手们需要准确记住方格里面的乱序数字。
按“开始”按钮后,方格里的数字全部消失。选手们按照自己的记忆去移动方格,最终把数字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
黑色方格置于右下端。
按“提交”后方格会重新显示数字,正确排序积一分。
错误排序不积分。
每位选手“提交”后有且只有一次重新作答相同题目的机会。
规定时间六十分钟。
规定时间内,积分最少的最后十位选手将会被淘汰。
的确是记忆类的比赛项目。
柯霓担忧地看了何挚一眼。
还好。
何挚只是脸红和坐姿僵硬,没哆嗦。
连柯霓自己也比第一次时放松许多。
这类比赛不需要进备赛间试练什么,录制现场的气氛很快变得严肃且凝重。
逐渐加速的心跳声效响起,柯霓的手臂皮肤随之战栗。
这次录制又是持续到夜晚,大屏幕上的积分跟随选手操作动态排名,选手们在激烈的角逐中筋疲力尽。
比赛成绩公布——
第一名,景斯存。
第二名,宋弋。
第三名,夏既以。
第四名,顾鹏。
第五名,冯子安
第六名,Zoe。
......
第十名,柯霓。
这成绩令柯霓略感诧异。
录节目前的琐事一大堆。
再加上录制时间比上次还要久,录制结束后除了要接受采访的选手,其他选手换好衣服又是迅速从后门跑路。
这次连戴凡泽和何挚都没等柯霓他们,说是先去火锅店占位点菜。
后采要从节目嘉宾开始,第二名的宋弋迈着两条筷子腿不知道跑到哪里嘚瑟去了。
柯霓刚被化妆师补了妆,捏着锦鲤幸运币去找景斯存。
林西润说冯子安在和夏既以接触。
可是今天准备加录制一共十几个小时,柯霓没看到他们有过任何交集。
柯霓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走到景斯存身边下意识拉了一下景斯存的衣摆。
拉完,柯霓顺势踮起脚尖。
景斯存正站在走廊里和于阿姨通电话,察觉柯霓有话说,顺着柯霓的力道侧身,低头。
两个针锋相对又太过默契的人,一个向下,一个向上。
柯霓刚补过唇釉的嘴唇贴上景斯存的耳廓。
景斯存一愣,转过头。
像走在雨后的榕树下,惠风和畅,蓄着雨水的叶片颤巍巍地低垂下来,潮湿地触碰到耳廓。
很轻很痒,微凉。
柯霓惊慌地后退,看见景斯存耳廓上粘到的唇釉痕迹。
淡淡的油润的莓果色。
被触碰到的是景斯存。
柯霓攥紧锦鲤幸运币,却感到心底有某种微妙的贪婪,正在噬指舐舌地苏醒。
第34章 耀眼的霓虹蓝-4
晚上九点钟, 节目组后台廊道幽长,安静,落针可闻。
录制地点十几台新风系统尽职尽责地工作, 过滤空气、换气通风。
空气反而粘稠起来。
竟然令人心跳变频,呼吸艰难。
柯霓进退维谷地站在距离景斯存只有半米远的地方。
她胸腔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惊颤, 蹙了些眉, 不知所措地望着景斯存。
景斯存手机举在耳侧,凝视柯霓, 喉结滑动了一下, 几秒钟后才开口。
景斯存是在回应电话里的人:“好,那就麻烦您了。”
景斯存挂断电话。
走廊里陷入沉寂。
两个人的视线不自在地游移, 落在灭火器、地面标示语、落地盆栽等无关紧要的物件上。
柯霓刚才步履匆匆地走过来, 急着想和景斯存说说自己的怀疑。
现在话到嘴边,抿一抿涂满唇釉的唇,忽然变得难以启齿起来。
也许应该先说明她不是有意的?
不用说吧!
这种行为......有谁会有意去做啊?!
自称是社交小能手的宋弋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边跟着两位其他选手,看样子像是刚从洗手间回来。
宋弋站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 远远地和柯霓他们招手:“你俩在走廊杵着干什么呢,后采马上开始啦!”
景斯存应了一声。
柯霓习惯性地寻声看过去,在电光石火间再次和景斯存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柯霓把攥在掌心里的锦鲤幸运币背在身后, 率先迈步:“我们......走吧!”
景斯存不紧不慢地走到柯霓身旁, 和柯霓并肩而行。
景斯存问:“刚才想说什么?”
柯霓回避:“没什么。”
这个时候再去说担心景斯存的话或者送景斯存东西, 总觉得怪怪的。
景斯存这种自恋鬼,指不定怎么想呢。
柯霓悄悄把锦鲤幸运币塞回帆布包里, 听见景斯存说景斯存的父亲今天透析效果不好,下午人又开始犯糊涂了。
约好的火锅局,景斯存可能过去坐一坐就要赶回家。
景斯存说:“我找个理由先走, 你别和宋弋他们说。”
柯霓点头,略带尴尬地开口:“叔叔没事吧?”
景斯存说:“暂时没有大碍。”
快要走进后采的房间时,柯霓再次拉住景斯存的衣摆。
景斯存转头。
柯霓红着脸从帆布包里摸出一包方方正正的印花纸巾,塞进景斯存手里,又胡乱指了指景斯存的耳朵。
柯霓声音像小蚊子嗡嗡:“你擦一下......”
景斯存舔了舔下唇。
柯霓又说:“我不是故意的。”
景斯存说:“知道。”
宋弋的脑袋从门框一闪而过:“导演,景斯存来了!”
景斯存排名第一,按顺位是第一个要接受后采的选手,一进后采间就被工作人员们拉过去做准备了。
柯霓一言不发地坐到选手等候区,心乱乱地听着工作人员给景斯存安排落座位置,根本没好意思再抬眼往景斯存那边瞧过。
直到......
宋弋在柯霓旁边嘀咕:“景斯存的耳朵怎么了?”
柯霓大惊,迅速抬眸。
八角柔光箱立在景斯存斜前方,柔和的灯光集中在景斯存脸上。
景斯存耳朵上没有唇釉的痕迹,只不过......
他耳廓特别红。
红到几乎滴血,脖颈也是红的。
宋弋一个转头:“柯霓,你脸怎么也这么红,这屋里也不热啊?”
柯霓:“......”
工作人员听到,默默地调低了空调度数,冷风嗖嗖地吹,像是在北极圈里录气候与环境的科普节目。
和选手们一起等在旁边的化妆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柯霓的肩:“过来帮你补补妆吧。”
柯霓思维凌乱:“我刚才补过的。”
化妆师笑了笑:“吃过东西了吧?唇妆都给吃没了。”
柯霓被问得面红耳赤,补唇妆的时候还听见工作人员继续调低空调度数的“滴”“滴”声,全靠用余光看见冯子安的一对大鼻孔才能冷静下来。
柯霓是最后一位接受后采的选手,让景斯存和宋弋等了挺长时间。
尤其是知道景斯存时间并不富裕。
柯霓感到很过意不去,迅速换好自己的衣服跑出去。
三个人开车赶往火锅店。
柯霓在录节目时的服装是格子短裙,光腿,刚才在后采间里吹了一个多小时空调冷风着实是冻的够呛。
她自己的衣服也是短裙,坐在越野车里还是觉得双腿发寒,有意无意地把帆布包遮在膝盖上。
越野车停在商场的底下停车场。
景斯存锁车前从后备箱里拿了件薄外套,跟着宋弋和柯霓一起乘电梯上楼。
推开包间门,戴凡泽靠在椅子里打游戏,何挚趴在桌上发呆。
看见他们进门何挚都快高兴死了,拉着柯霓往里坐:“你们可终于来了!我都吃了一大盘五彩虾片和小锅巴了!”
宋弋欠欠地问:“吞口水都快吞饱了吧?”
何挚说这家火锅的锅底实在太香。又香,又不能吃。
眼巴巴看着。
简直是凌迟。
宋弋把细腿挤进餐桌和餐椅之间的空隙:“先帮你哥下一筷子毛肚!”
何挚乐颠颠地把大半盘毛肚推进沸腾的麻辣锅底里。
宋弋刚要挨着柯霓坐下,玩完游戏的戴凡泽缓缓开口了。
戴凡泽说:“宋弋,你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