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妃是那般高傲机敏的一个人，还不是被这个女儿耍的团团转。只要乌云珠想做，就没有她做不成的事情。
合骨扎钦再次用欣赏和遗憾交织的眼神看向乌云珠，她怎么就没托生个男子之身呢？若她是男子，必将成为一代雄主。
对女儿拥有蜜汁自信的合骨扎钦就是只井底之蛙，这世间聪慧的女子多了，他才见识到几个？
或许乌云珠是草原上最聪明的姑娘，可她绝不会是全天下最聪慧的姑娘，合骨扎钦的眼界到底还是太小了。
“这……好吧，父汗，女儿尽力一试。”
乌云珠并没有任何把握，却不能不答应下来。
合骨扎钦阴郁的脸上才流露出一丝笑意。
“乌云珠，你若办成此事，助父汗攻下大楚，父汗必记你首功，封你为左贤王。”
乌云珠震惊的抬头看向她的父汗，这个承诺可太重了！若自己做到了，父汗真的会封自己为左贤王么？
草原以左为尊，左贤王是仅次于汗王的存在，若是汗王无子，左贤王就是第一顺位的汗王继承人。
“乌云珠，机会只有一次，父汗希望你能成为草原上的第一位女左贤王。”
合骨扎钦如今画大饼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大饼是张口就来。
“多谢父汗，乌云珠一定倾尽全力。”
听到女儿那激动到有点儿发颤的声音，合骨扎钦得意的笑了。
一直将女儿们视为筹码的合骨扎钦，怎么可能会让女儿成为左贤王，他心里真正重视的，只有儿子合骨铁奇一人。
“父汗，若想诱捕长宁郡主，女儿必须得跟您上前线，这样才能趁机寻找机会。”
乌云珠提出自己的要求，合骨扎钦自然不可能不同意。
合骨扎钦亲率五万大军直扑定远。这个消息很快被朔北草原上的飞鸟传到了程小白的耳中，不到一刻钟，驻守定远的程谨松也得到了小傻送来的消息。
定远城下，一千余名镇北军将士，每人背着两枚改良版的火蒺藜跑步出城，在距离城墙三里外，方圆五里的范围内埋下了两千枚威力比从前更大数倍的火蒺藜。
这些火蒺藜是专门为鞑子的攻城车准备的，就算如今鞑子的攻城车都是铁制的，在改良过的火蒺藜爆炸之下，也无法再向前推进一步。
在定远城头，弓弩手，射手，火铳手，全都准备好了，只等侥幸逃过火蒺藜无差别攻击的鞑子冲近一些，便可先来一轮弓弩齐射，逃过劲弩攻击的鞑子接下来就要承受箭雨轮射。
那些幸运的，逃过三轮攻击的鞑子，迎接他们的就是火铳，火铳只有在近距离射击之时，命中率和杀伤率才最高。所以程谨松将火铳手排在了第三位。
四轮攻击轮下来，能活着的鞑子应该也没有多少了。若残余的鞑子还要爬墙攻城，那便要接受泡过金汤的滚木雷石的招呼。
如今堆在城楼上的滚木都是近日从永宁那边送过来的，滚木上有许多生锈的铁钉，味道也是相当的一言难尽。
但凡被滚木上的铁钉划破皮肉的鞑子，就再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第610章 首战，先撞个满头包
合骨扎钦算好了时间，在他攻打定远之时，中路军和右路军同时对永宁和常平发动进攻，如此一来，永宁和常平的守军就不可能迅速驰援定远。
区区定远小城，根本不可能承受五万大军的碾压。合骨扎钦远远望向定远的方向，志得意满。
朔北草原的飞鸟，但凡有点儿开灵智的，都已经成了长宁郡主程小白的眼线，所以朔北八万大军的动向，程小白比朔北军中的百夫长千夫长都清楚。
永宁的程思则以及常平的守将都得到了鞑子来袭的警报。也都及时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永宁城中的镇北军已经习惯了知府大人源源不断送来的各种奇怪的守城器械，他们已经见证过这些守城器械的威力了。可是常平城的守军却没有。
守常平的主将黄老将军，闻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看着那如同滚筒钉板一般的滚木，不禁皱眉摇头。
顶多有一寸长的生锈铁钉，都不一定能划破鞑子的皮甲，能有杀伤力么？制作这样的滚木，还得虚耗人力，也不知道这新来的知府大人是怎么想的？
战争从来都不是儿戏，怎么可以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算了，既然送来了，就用上吧！要说还是这火蒺藜好使，就是太贵了，这两千多枚火蒺藜一炸，怕是得炸没了一个州府一季的税赋。真是用不起啊……”
看着将士们在城外埋火蒺藜，黄老将军忍不住低声感叹了一句。
“祖父可不能这么算账，若是挡不住鞑子，我们大楚损失的可不只一州一府的税赋，而大楚的江山百姓！”
一位脸上犹有一丝稚气，身形却极为魁梧高大的少年将军立刻说了起来。
“战儿说的也是！战儿，我们祖孙就死守这常平城，若是……”
黄老将军原本想斥责孙子一句，可是看到孙子那尚有一丝稚气的脸，便不舍得了。
都说上阵父子兵，他的儿子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如今黄家只剩下他们祖孙俩和远在京城的老妻和孙女，如果……
黄家就这么一点血脉，不能断在他的手里啊！
“祖父，不会有万一的，孙儿还想多杀几个鞑子，为我黄家光宗耀祖，少将军答应我了，只要我这次能杀死一百个鞑子，他就调我进前锋营任先锋官。”
刚过了十五岁生日的少年将军黄战，整个人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如同最锐利的宝剑一般！
“战儿，好样的，不愧是我黄家的好儿郎！”
黄老将军压下心中的担忧，笑着夸赞孙儿。反正他已经在孙子身边安排了人手，若有万一，也能保他孙儿一命。
刚过午时，朔北草原边上烟尘漫天，三路鞑子大军杀出草原，分别冲向永宁，常平，定远三镇。
“轰隆……砰……啊……”
连绵不断的巨响震得人心脏狂跳，冲在最前方的朔北军士兵顷刻间集体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了。
凄厉的惨叫和哀嚎之声紧接着响起来，声音传进了朔北将领们的耳中。他们才猛然想起，镇北军有杀伤力极大的火器。
这些年来，鞑子一直都以小股部队侵扰大楚边境，大楚的军队都没有用上火蒺藜，时间久了，朔北的将军们几乎都遗忘了当年惨败于火蒺藜之下的惨痛经历。
“火蒺藜……”
许多人惊呼起来，可就算是站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听不到他们在喊些什么。
出师不利，合骨扎钦面色铁青，身上皮甲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当年那场惨败，被他死死压在记忆的最深处，如今又见火蒺藜，那惨痛的记忆就怎么都压不住了。
倒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乌云珠，虽然被震天的巨响吓得面色惨白，却没有乱了方寸，只抓住她父汗的手臂急呼……
“父汗，快命攻城车停下，用石头引爆火蒺藜……”
合骨扎钦听不清女儿喊的是什么，可被女儿手指甲掐着的手臂很疼，这才让他注意到女儿好像在说什么。
经过简短的沟通之后，合骨扎钦命攻城车退后，再命士兵将石头绑好挂在马身上，再用刀狠狠扎向马臀，战马吃痛发足狂奔，拖动巨石往埋着火蒺藜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实在太狠毒了，竟然这样对自己的战马，阿娘，我要收了那些战马。”
埋伏在定远城外的程小白愤怒的叫了起来。
狼后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崽崽别急，阿爹阿娘来想办法……”
程小白摇了摇头，坚决说道：“阿娘，崽崽有办法……”
话没说完，程小白就像幽灵一般飞向了那些狂奔的战马。
狼王狼后一见崽崽亲身犯险，立刻跟着往外冲，却被司晨瀚拦住了。
“阿爹阿娘守在这里……”
司晨瀚丢下一句，如同另一道幽灵似的追上了他的小白妹妹。
所有的鞑子军只觉得眼前闪了两下，仿佛有什么闪过，然后，那几十匹身上挂着大石头的受伤战马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所有的鞑子，包括合骨扎钦父女二人，都用手使劲儿揉眼睛，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完全没有看清啊，马呢，那几十匹负伤狂奔的战马呢？
刚刚将所有负伤的战马收进空间，程小白就落入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动用神识一下子将几十匹狂躁的战马收进空间，程小白极为吃力，所以在落入她晨瀚哥哥怀抱之后，程小白立刻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司晨瀚抱紧小白，身如流光一般回到了埋伏之处。
“崽崽……”
狼王狼后同时紧张的叫起来，几个离得近的灵兽们也都担忧的围了过来。
“阿爹，阿娘，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快叫小金它们过来，这些受伤的马还得要它们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