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月把自己脑海中的分析给武鵼说了出来,武鵼大为震惊。
“那四哥那边?”
“现如今辰王和惠王在朝堂上是互相胶着的状态,我怀疑这是父皇有意为之。”
“而惠王,父皇是有意拿他来牵制辰王。”
“这样也好,如此,你真正的对手实际上只有辰王一人。”
朝堂上的局势此时也已经明了了。
宁王失德,惠王失圣心,而辰王又被压制。
武鵼的脑海中此时也已经十分明了了,果然月月没有说错,父皇他一心只想着他自己千年万年。
根本没有培养继承人的想法!
可谁又真的能够千年万年呢?没有继承人的国家将会陷入怎么样的动乱之中父皇难道都没有想过吗?
武鵼是真真正正的看明白了他父皇的为人。
自私,冷血。
忝为一国之君,心中却没有装自己的臣民。
他不配!
武鵼气的呼吸声都有些重了,杨如月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加重了手上拍着他背部的力道。
“别生气,就如同我之前所说,我们要以父皇为诫,坐上了那个位置后,我们要想着的是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月月,你总是能一语中的。”
“但是我其实没有做好准备。”
“争取那个位置,我也只是想着我们两个以后能过得好,能够不受限制痛痛快快的活着。”
“可是天下万民的担子太重,我怕我担不起来。”武鵼直面自己的内心。
“别怕,有我一直陪着你,我们先不想那么长远,先着眼于眼前。”
“就像你说的,只有拿到那个位置,我们两个才能痛痛快快的活着。”
“而且,我的背后还有整个杨家,我们两人成了婚,那么在众人眼中,杨家还有我,跟你是彻底的绑在一起的。”
“若我们败了,杨家估计都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况且我祖父在朝中近五十年,他老人家怎么甘心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
“所以,不只是为了我们俩,更是为了我身后的家族,我们两个都要坚定的向前!”
“月月,终究是我拖累了你。”
“若你没有嫁我,也不会面临如此险境。”武鵼自责道。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我就与你讲明。”杨如月也不想过多的瞒着他。
“当初嫁给你,是我自己的选择,而祖父同意我嫁给你,是他的选择。”
“你不必觉得对我不起,我不是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祖父也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小老头。”
“我们都能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你,只需要对我负责。”
“只要你我夫妻同心,我相信我们想要的都能够得到。”
杨如月的一番话说的很是透彻。
武鵼抱紧怀中的人儿:“鵼必不相负。”
第49章
杨如月和武鵼夫妻俩是彻底一心了。
武鵼身体已经康复,第二日一早就去上朝了。
正如月月跟他说的那样,他的父皇没有让他继续在吏部任职,而是把他调到了御史台。
御史有监察百官的职责,但是很大程度上来说干不干活全凭本心。
而且武鵼是亲王,他就算不干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皇帝自认为给他调了个清闲的好去处。
月月也给他分析过,若是父皇真的把他有所调动,必定不会再调去六部之中。
工部尚书是惠王的人,刑部尚书是辰王的人,而礼部历来尊崇正统,调去礼部会招惹猜疑。
户部涉及钱财,兵部涉及兵权,这些父皇都不会让他沾染。
所以他只会被调离六部。
御史台也是月月考虑过的地方,相较于在吏部,御史台是个更好的去处。
武鵼恭敬接旨,他决定听月月的,去御史台认真就任。
下了早朝,皇帝把武鵼叫到了上书房。
此时面对自己从前尊崇的父皇武鵼的内心已经没有一丝波澜了。
他已经累得自己大病一场,如今,他是该为自己,为月月好好活着了。
不管内心如何,武鵼面对皇帝时还是以前的态度,月月告诫过他的事情,他都牢牢记得。
上书房内。
略微消瘦了几分的男子恭敬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低声道:“快起来吧,身子可好些了?”
武鵼顺势起身,像从前一样溜到了皇帝的背后。
武鵼蹲下身,像幼时一样把头埋在皇帝的膝头,语带软意:“见到父皇,儿臣就觉得什么都好了。”
皇帝一愣。
拍了拍他放置在自己膝盖上的脑袋,皇帝道:“好了就好。”
“吏部事务繁杂,父皇把你调去御史台就是希望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是朕的儿子,横竖别人不敢说什么,在御史台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记住自己的身子最要紧。”
抱着皇帝的小腿,武鵼闷闷道:“儿臣记住了。”
他没有把头转过去面对帝王,他害怕被精明的帝王察觉到他眸中的冷意。
这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儿子,又一直跟自己这么亲近,见他露出这副样子,皇帝有些唏嘘。
“好了,父皇该交代你的都已经交代了,回去好好歇着吧。”皇帝开始赶人。
把自己的脑袋在皇帝的膝头蹭了蹭,武鵼低声道:“是,儿臣告退。”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皇帝才移回自己的视线。
鵼儿看起来出了消瘦了两分以外,其余地方倒是都没变。
沉吟片刻,皇帝对回到自己身旁的刘保全道:“你去库房挑选一些补品送到安王府。”
“是,奴才这就去办。”刘保全明白皇帝的心思,他立马退出去办事去了。
而皇帝的赏赐也让杨如月和武鵼确认,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幼子的变化。
刘保全走后,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激动。
后续计划可以顺利实施了!
而武鵼的调动并没有引起辰王和惠王的注意。
横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御史,不沾兵权不沾赋税,还不值得他们侧目。
现在他们关注的,是前些日子永州水患一事。
永州地势平坦,此次决堤受灾地区不少。
且永州是当年武氏龙兴之地,对于大临和武
氏皇族的意义重大。
朝廷是打算派人去赈灾,辰王和惠王都明白代表朝廷去赈灾的意义。
这是绝佳的给自己涨声望的机会!
所以二人近日都在积极争取此次赈灾的代表名额。
永州为龙兴之地,派去赈灾的人一定要有足够的份量。
而皇子亲去,不论是于国于民都是有利无弊的。
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老皇帝也在为派谁过去而发愁。
赈灾必须得办的漂亮没有后患,但若是办的漂亮的话,派过去的皇子的声望必定会涨一大截。
到时候他精心策划的朝堂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事情就不好办了。
杨如月看得分明,此次赈灾的事情必定不会落在辰王和惠王头上。
她的小相公因为刚刚生了一场病,皇帝为了自己的安康,也不会派他前去。
这个差事到头来只会落到宁王的头上。
而这也跟杨如月的心思不谋而合。
辰王惠王和宁王她都私下探查过,宁王这个人相比于辰王惠王而言确实是算纯良。
不说他有没有夺位的心思,至少明面上,他跟自己的小相公一样,没有任何的拉帮结派之举。
且因为宁王膝下只有永宁郡主一个女儿,永宁郡主又是那么的离经叛道,宁王在皇室的声誉远不及辰王和惠王。
派他前去赈灾,不止是老皇帝放心,杨如月也很放心。
杨如月决定多打探一些宁王府的事情,且别人觉得永宁郡主是离经叛道,但杨如月却觉得她是个不被拘束的人。
在这个社会这样潇洒的女子,她也很想去认识一下。
不出杨如月所料,就算辰王和惠王在朝堂上积极的推销自己,老皇帝最后也没有选择他们二人。
这门差事落在了在朝堂上一声不吭的宁王头上。
老皇帝美其名曰是对宁王的磨练,辰王和惠王因为年岁比宁王大,被老皇帝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武鵼回去跟杨如月说他二哥跟四哥在朝堂上脸色都变了,却还要端出一副兄长的模样。
杨如月听了武鵼的话,又联想了一下二人的面庞,忍不住哈哈大笑。
二人把话说开后,每天晚上都会说上半个时辰的话。
武鵼跟杨如月说朝堂上的事情,杨如月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再结合他的话给他分析局势。
夫妻二人同心协力相互配合,各自都有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感觉。
武鵼这边按照杨如月的设想稳步推进,杨如雅和刘思思表姐那边的发展也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