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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死敌侯爷总想要我哄_三山鹫【完结】(7)

  抬眸,瞧见了稳坐左边一隅的顾长宁。书案之前,他跪坐薄垫之上。

  一进他的屋子,苏木觉得寒气都少了许多,余光确瞧见屋中银炭烧的正旺。

  像是没料到突然有人闯入,顾长宁抬起头,习惯性地侧耳。

  苏木知道他瞧不见,一个急步前去,手掌似利刃,正要劈去之时,却突然心下一丝钻心疼,喉头冒着些甜腥,一口血竟喷涌而出,洒落案前。

  她跪倒在地,扶着胸口,抬眸满是惊讶与不解,下颌紧绷,沉声问:“这是什么?”

  她能感受到,这种钻心疼不是区区乌头毒能达到的效果,也不是肩胛之疼可以传达的,这种感觉,像极了服用了什么毒药。

  她瞧着顾长宁安坐在书案前,气定神闲:“你说过,我的仇家很多。”

  “之前,有人给我种了蛊想要置我于死地,可他刚种下人就死了,手中还握着装蛊之物。”

  “后来找了人问,单有母蛊进入体内是逼不出来的,只有将子蛊种入他人体内,这蛊才有机会出来。”

  顾长宁喝着茶,嘴角噙着凉意的笑:“你不是要做我的利刃吗?”

  “这,便是代价。”

  茶杯重重的摔在杯托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语气虽淡,但在苏木听来感受到到无比的尖锐。

  苏木未言,眼底满是恶狠,似乎可以马上上前撕碎了眼前之人,眼底猩红犹如见食之虎。

  “不高兴了?”

  他反问,轻顿首。

  面对此景他并没有害怕,甚至轻笑出声:“你若是与我近身运功,你便会暴毙而亡。”

  “你若是要我死,那你也便活不了。”

  他的话如冷锥击冰,字字刺骨。

  苏木捏着左臂的手指泛白,鲜血顺着指缝晕染在冷白的骨节之上。

  她已经模糊到不记得自己是哪疼了。

  心口之处又是一阵翻涌,她弓着腰,顾不了肩膀,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胸口。

  有些呼吸不上,她大口喘着气,咳出几声来,别过了头。

  她知他说的并非假话,早年也的确听说过苗家毒蛊杀人不见血。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顾家郎君长得如此好相貌,心肠却如此歹毒。”

  苏木几乎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压出这句话来,带着不置可否的凌厉。

  她不愿再待在此处见到这面容,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我的衣服呢?”

  “衣服?”

  顾长宁反问,像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想要再确认一遍。

  “那晚,我的衣服。”

  她那晚虽未混入侯府而换置了一身婢女服,可那物件却一直被她藏于怀中。

  这下,苏木看到顾长宁像是想起来了一般,他侧耳,一字一顿:“烧了。”

  他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苏木抓狂:“烧了?”

  “你凭什么烧我的衣物?”

  “晦气。”

  他语气淡淡,像是在说蝼蚁一般。

  苏木瞬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想要起身杀了眼前人,身体却虚弱的使不上力。

  眼泪浸润了眼眶,苏木忽觉自己竟如此没用,那是她找到凶手的唯一关键信息,可如今也被她弄丢了。

  她怔怔,呆在原地,可她从不是受人摆布、甘受欺凌之人…

  很快,她鹰眼一般冷盯眼前人,手下拳头已捏的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然而,一声清脆之声入耳,苏木回过神来,顺眼望去,看见了地上之物。

  箭头连接的一根玄色细绳,叫人一看便是挂在脖上之物。

  看见心念之物,苏木生怕丢失,立马捡起攥入手中。

  顾长宁听到了声音,只拄着手杖起身,停在窗前的朱红色衣叉木旁。

  他揽下狐绒银白大氅,一顿一步下了案前,伫立于锦彩珠丝氍毹之上,扔下了那大氅。

  银白色覆盖于苏木拘着的身体,笼罩了她的一头青丝,若不是衣外颤动,只怕以为只是袄子掉落地上,不晓其中有人。

  “披上吧。”

  语罢,顾长宁扬长而去。

  -

  书房内,素木书架倚墙而立,卷帙整齐,檀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风声交织,显得一室静谧。

  顾长宁安坐于几案之上,神色肃穆。

  随从扬风站在其下,为他递上了一张草图。

  顾长宁摸索着接过,轻扶纸上凹凸。

  “公子,你为何要我画这,这箭镞可有什么重要含义。”

  顾长宁未回答,手指在画上来回摩挲后不紧不慢地问:“你可看出,这箭镞来自何处?”

  扬风上前,再次看清楚草图上的箭镞后摇摇头:“没见过,世家大族的箭镞皆由自家设制,例如咱们侯府的箭镞上刻有详云,而皇军箭镞也大多绘有爪其上,看着箭镞只有一弯三齿浮雕于上,扬风确实没见过。”

  “一弯三齿?”

  顾长宁重复着扬风的话,眉间浮起一丝疑惑:“我倒也没见过。”

  早年出外杀敌,所见箭镞也大多如你所说,这样的倒是少见。”

  扬风想替主分忧,手环胸前沉眉思考,顿时,他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属下记得,宰相府中精锐一直以守上京为己任,多为城中守卫,将军可见过他们的箭镞?”

  这一提醒,顾长宁心下一沉,似在回想。

  可他自三年前伤了眼,久未出府,要让他回忆三年前的箭镞,他也的确无能为力。

  放下草纸,顾长宁揉了揉眉心:“这事暂且搁下,上次让你查的事怎样了?”

  扬风拱手示礼:“公子所言的确不假,我们守在城北玉春楼多日,亲眼瞧见宰相府中小厮与其有来往。”

  “属下与凌风装作嫖客入内,选的便是靠近他们的位置,那小厮与玉春楼女子相谈甚久,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既是一墙之隔,怎会什么都没听到?”

  见顾长宁有些恼怒,扬风悻悻开口:“那楼似乎隔音极好,属下的确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扬风后退了半步,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生怕顾长宁过来。

  顾长宁转头,对着侧面窗台,望着外面像看到了窗棂上的积雪:“你还记得那名女子模样吗?”

  扬风坦言:“记得。”

  “帮我安排,我去会会。”

  “还有”

  “给苏木送些炭火,暖和衣物。”

  顾长宁摸索着指头,想起今日被她触碰的那丝凉意,薄薄的衣裳挨着他,让他察觉些寒意。

  “侯府不养废人,给她些药好好养伤。”

  第5章

  夜幕犹如曜石,白月悬挂天边,稀星点缀宣告着今夜的晴朗天。

  无风无雨是外界,玉春楼里可不同。

  玉春楼作为上京城最有名气的风流之所,坐落于城北富庶地段,街巷过路人不少王公贵子。

  楼下女子或娇笑拈花,或倚柱揽客,声音柔媚,笑意含春。离这玉春楼二里地都仿佛连尘埃都沾了脂粉香气。

  在这风月之地,月光都显得朦胧,仿佛落在人肩头的不是光,是情丝万缕,绕人心头。

  “哟,这不是小侯爷嘛,这玉春楼今日遇上了小侯爷,那也是蓬荜生辉了,春娘,去叫几个机灵的丫头过来。”

  楼里妈妈正在外迎客,突见一人气宇轩昂,虽是多年未见顾家幼子出门,但凭着以前的记忆,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顾长宁今日身着一袭墨青织金暗纹长衫,衣角随风微动,隐隐露出内衬浅绛锦袍,低调中透着极致讲究。

  腰间的玄玉带玉色温,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指节修长,手握手杖。

  虽听到了阿谀之词,顾长宁却不愿相迎。

  身边扬风开口:“妈妈,我们来着是为一睹月华姑娘的芳容的,可不是几个机灵丫头便能打发的。”

  “哎哟,真是不巧了小侯爷,我们楼里月华姑娘今日有客……”

  “张妈妈!”扬风打断:“我记得前日可是与你说好了的,怎么平白多出了客?”

  扬风面带肃然,带有一些独属于侯府的威严,教人不敢对视说谎。

  “这位小哥儿,不是小人骗你,这……月华姑娘今日染了风寒,确实……接不了客了。”

  见张妈妈改了说辞,扬风面带怀疑。

  “接不了客?那你为何今日不早早通告侯府?!”

  扬风很是生气,厉声呵道。

  “这位官爷,真是冤枉哪!那月华姑娘这病也不是我能早早预知的呀,若是知晓,贱民必定早早告知小侯爷,哪敢劳烦贵人走这一遭呢!”

  “你……今日我们非要见到她呢!”

  扬风面带跋扈之色,他思及小侯爷平日也不常出来,好不容易出来行事,竟还吃了闭门羹,一时情绪难以控制。

  顾长宁抬手示意,扬风往后退了半步。

  “若是如此,月华姑娘好好养病,本侯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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