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顾盼兮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万两金，尝试了万两金口中的交流方式。
这感觉有些像是感知之中多了某个未知的器官一样，在她念出名字并询问的时候，能感受到自己似乎在“发射”信号。
“对。”
得到万两金的肯定，双方又缔结了灵魂层次的契约，顾盼兮终于把之前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很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当然。”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和其他进入这个副本世界的玩家绑定契约然后离开呢？”
万两金沉默了一会。
“你可以理解为，我被惊悚游戏坑了吧。”
“我想要和玩家签订契约，需要满足两个前提，首先这个玩家不能引用生命之泉，其次这个玩家需要察觉到我是生命之泉的泉眼。”
“哦，对，还有一条，我不可以主动告知，或者存在暗示任何我是生命之泉泉眼的行为。”
万两金说着话的时候，声音带上了嘲讽的语调。
“但你也知道，这个副本之中，惊悚游戏几乎抹去了所有“泉眼”存在过的线索，且泉眼和你们这些通关副本的主线任务毫无瓜葛，除了像你这样的人，是没人会追寻线索，并且找到我的。”
第236章 契约
玩家甚至连泉眼的存在都不清楚，泉眼又与主线无关，所以才隐瞒到现在了吗？
顾盼兮眯了一下眼睛。
“惊悚游戏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我之前就想问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类？诡异？”
顾盼兮的眉心腾起了一点温度，额间的水滴纹样消失，随后万两金的身体再次凝聚了出来。
“其实你这两个问题，也可以理解成一个吧。”
“如果说物种的话，按照你们人类的体系来理解，你可以认为我是这个世界自然生长出来的神明，我是这个世界天生地养的存在，也是很特别的一个。”
“至于惊悚游戏，它大概认为我对它而言是个威胁吧。”
万两金的手心忽然凝聚出了一颗碧绿色的水珠。
“我的力量，除了可以让人类长生不死，永葆青春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用途。”
“我可以治愈没有完全诡异化的人类，让他们逆转原本诡异化的进程，重新变回人类本身。”
“不过完全诡异化以后，我就做不到这种逆转行为了。”
顾盼兮的眸色微动，想到了每三个月都要被从罐子里拖出来，唤醒又杀死再沉睡的闫清珏。
在天赋能力升级以后，顾盼兮也曾经尝试过凝聚出能够逆转诡异化状态的道具，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完全变成诡异，你就有办法逆转？”
“这对你而言有什么消耗吗？如果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救一个人的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万两金随意的手心里碧绿的水滴推给了顾盼兮。
“就当是见面礼了吧，以及，为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做出的试探行为道歉。”
顾盼兮抬起手，那枚水滴就悬浮在了指尖。
【特级精神恢复药剂：使用后将修复深度污染所带来的伤害。】
顾盼兮抬手，将那枚碧绿色的水滴收纳进了系统背包之中。
“多谢。”
她这次道谢，比之前都认真多了。
万两金摆了摆手，不怎么在意。
“你现在想要接收钥匙碎片吗？刚刚缔结契约以后，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两股钥匙碎片的能量波动，我身上的这枚碎片，应该是你最后一枚要收集的钥匙碎片了吧？”
“如果现在接收的话，我们会立刻被传送到那个地方。”
顾盼兮沉吟了一下。
“我还要做一点准备。”
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因为之前都一直要伪装自己玩家身份的关系，顾盼兮都没有回收多少恐惧值。
她想按照原计划，先把自己的恐惧值刷到100万，这样会更保险一点。
之后她又想到了，是否要通关本次副本，带着万两金一起返回到她所在的世界的问题。
将钥匙碎片的消息，以及特级精神恢复药剂交给闫清珏，她的生命就还能支撑下去，因为主人格恢复正常，其他的人格也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如果……顾盼兮这次使用钥匙碎片没能成功的话，她也算是给自己的世界，留下了一条后路。
但顾盼兮有些不信任万两金，她对万两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对方活了少说也要几千年的时间。
这样一个非人的存在，却混在人类的社会之中，并且明显是对人类存在恶意的，这一点在这个世界生命之泉遍布九州，却唯独对人类起效就能看出来一二了。
她咬了一下下唇，最后还是否决了返回现实，再见一见亲人的念头。
如果此去失败，万两金压根就触摸不到她所在的世界，就会因为她的死亡，被遣返回到这个世界当中。
如果此去成功，那么至少，顾盼兮能抽出精力，全力和万两金这个老狐狸周旋了。
顾盼兮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能给我一份各个城市的地图吗？最好是能标注人口最密集的区域的那种，我准备暴露自己的坐标了。”
万两金没追问什么，只是从自己房间里的抽屉之中掏出来了一个智能终端，低头操作了一会儿。
“电子版的，有实时定位功能。”
“既然你不急着走的话，那咱们一周后在这里汇合吧，正好我可以去安排一下名下的产业问题。”
“还有，如果你要死了的话，记得在意识里喊我，我可不想还没走出这个世界，你就凉了。”
顾盼兮：“呸呸呸，臭老头，说话真不吉利。”
顾盼兮抬手将终端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自己研究了一下使用功能，转身抬脚走人。
万两金脸却绿了。
“你叫我什么？”
“我这么年轻英俊风流潇洒！你……”
顾盼兮从窗口一跃而下，直接忽视了万两金后面的废话。
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会在意年龄问题，怪不得给自己的人形要捏成一副带着少年感的小白脸模样。
顾盼兮在心里腹诽了几句，转头直接沿着墙沿回到了她之前的休息室，将之前万两金给她的老鼠打包带走，这才根据导航，来到了天水城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
与此同时，以她为圆心，半径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染上了恐惧。
【恐惧值：600182点。】
【恐惧值：600482点。】
顾盼兮看着眼前飞跃的数字，脸上流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她漫步在街道上，专门挑繁华的街道走，时不时的给自己换一张脸，混在人群之中。
没过多久，系统的定位也跟着向周围一百公里内的人群进行了播报。
第237章 生命之泉（完）
顾盼兮特意卡着播报间隙，找了一处人流最为密集拥堵的地方。
然后和所有人完成了从恐惧到兴奋、四处张望的表演动作。
最后在混乱拥挤，吵成一团的人群之中挤了出来，找到之前踩好点的僻静点，安放好其他老鼠以后，带着其中一只，进入到了系统空间里。
一个小时定位一次，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只要在暴露坐标的时候每次都在同样的位置，周围肯定会聚集起整个天水城的人群。
不需要在这个城市内部费力到处跑，就能够完成一波的恐惧值收割，效果堪比召唤全城人一起捡肥皂。
估计系统知道顾盼兮把系统给的难度挑战，变成了召唤器的话，会被气死。
阶段4的任务和顾盼兮预判的差不多，时间在原本的基础上做了延长翻倍，定位播报时间则从原本的1小时冷却时间缩减到了半小时。
进一步便宜了顾盼兮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顾盼兮通过意识联系过几次万两金，让他给自己在当地搞了一点小白鼠补给。
然后按照这种开启定位、召唤人口后躲起来的模式，走过了周围的临水城、中心城等几个大大小小还有人类活动的城池。
成功将自己的恐惧值刷到了1305782点。
不是她不想继续，实在是这个世界还活动的人口实在有限，她总不好蹲在自助死亡蜂巢里，全天监控，谁复活了就吸收一波恐惧值啥的吧。
那群躺在棺材里的人已经够惨了，她帮不了什么，总不好去雪上加霜。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么做恐惧值增长的效率太低的关系。
在顾盼兮到处挑事儿的时间中，万两金也基本完成了各个手续的交接和手下人的安排工作。
一周时间过去，双方在拍卖行碰面。
万两金重新恢复了水滴的形态，变成了顾盼兮额头上的幻灯片纹身。
“你还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