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山花儿开呀~……”
在黎明破晓后,手术彻底结束。
那首柔和欢快的《踏浪》再度唱响这家医院。
与柔和欢快不符的,是这家医院暗藏在黑暗下的肮脏污泥,浑浊恶臭。
他们用一个个无辜者的死亡,换取了他们无比卑劣的苟且偷生。
因为叶桃华是精神病人,法院判不了她,只能让她换到市精神病医院继续治疗,监管会变得更加严格。
叶小妹知道这件事后更是痛苦万分,想要找到万秀婷说些什么补偿些什么,却发现她怎么也找不到万秀婷。
万秀婷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
消失之前先去辞了工作,又退租了那套住了近十年的房子,带走了一些东西,尤其是那副万辞颜画的又装裱好的童话屋。
几乎是看着万辞颜长大的苏阿婆在07年的时候就去世了。
万秀婷也没打算告诉其他人自己要去哪儿。
一个人背着行李,上了火车,一直都没回来。
叶小妹又想着去百家村打听万秀婷的下落,却被愤怒的村民轰了出来。
叶桃华是精神病,他们知道,但并不妨碍他们愤怒并迁怒。
参与轰人的一位婶婶更是十分愤怒的表示:“精神病怎么了!精神病杀人就可以不犯法了是吗!”
另一位叔叔面带愠色的表示:“百家村不欢迎你们!你姐姐也是害死我们家辞颜的凶手之一!哪怕是精神病,我们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对!滚出百家村!”
“滚出百家村!”
于是,叶小妹及其老公被十分狼狈的赶了出去,带来的礼物也撒了一地。
第10章 辞颜10
2009年年底,昆南警方接到报案,说是在半山腰的树上挂着一名眼睛和内脏全空的死者。
经法医鉴定,死者生前体内还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
死者面容有大面积整容过,经DNA比对查明,是从岭川省跑出来的一名通缉犯。
岭川省这两年在公安内部还挺出名的,08年中旬出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器官贩卖案,还是在精神病院,受害者高达八十八人。
通缉犯是当地的一名暴发户,得了病需要换肾,听人介绍,高价和器官贩子‘买’了一颗适合自己的肾。
找了他一年多了,合着跑这儿来了,还整了容。
2010年的除夕夜,昆南与东南亚交接处的村落湖水边,浮上来一具已经泡出巨人观的尸体。
尸体被捞上来后,发现尸体眼睛内脏全空,体内同样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
经DNA比对查明,死者同样是从岭川省跑出来的另一名通缉犯。
在岭川省XX县也是一名富商,参与过多次慈善捐款,慈善拍卖等。
07年的时候查出自己心脏出了点问题,需要换心脏,年纪上也合适,就差合适的心脏了。
他实在是怕死,一直没找到合适心脏的他听人介绍,在特殊渠道找了器官贩子,‘买’了一颗合适的心脏。
富商的生意大多都是和东南亚做,强行增加了寿命后也怕被警方抓捕,就选择丢下岭川省的生意,安顿好妻儿父母,一下就跑边境来了。
这一年来躲躲藏藏的,多次非法跨境。
富商在这边的小村落里还有间小楼房,警方一推开,一搜查,那柜子里抽屉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钱。
两名死者被风吹雨淋的太久,身上并没有找到有关凶手的DNA。
两名死者又是挂树上又是泡水里的,挂树上那个发现的时候那段时间还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暴雨,出现过山体滑坡。
现场早就被冲的没有任何脚印痕迹了,树枝上也没有任何掉落的小东西或者碎发等。
同时,经过法医比对,杀了这两名富商的人手法和屠宰场杀猪杀牛的非常像。
但手法并不是很熟练,不老道,反而更像是学徒。
昆南警方根据这一线索查遍了整个昆南的屠宰场菜市场,也没查到可疑人员。
警方也猜测过是不是和08年器官贩卖案受害者有关的亲属所做的报复性谋杀。
查了一下两名死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是换的那名叫万辞颜的受害者女性的器官。
受害者万辞颜剩下的直系亲属并不多,父亲何天来是贩卖受害者万辞颜的罪魁祸首,已经判了刑了。
母亲万秀婷,调查了对方的行动轨迹,发现对方08年离开了岭川省后,就去了高原地区求神拜佛,为女儿祈福,没有任何作案时间。
奶奶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就没离开过岭川省,还在做清理街道的清洁工作。
当年被害的人其实也不止一个万辞颜,警方又将视线放在了其他受害者家属上。
他们猜测有没有人因为儿女死亡变得行为极端,只要有人涉及器官贩卖的就会将其杀害。
这样的案例虽然少见,但确实会有。
同年年底,昆南省警方还没找到杀害两名富商死者的凶手是谁,岭川省又出了一起新碎尸案。
从南江省来岭川省出差的两名富商突然失踪,被找到时两人都已经被人剁的稀碎,丢在了某个偏远村落里的猪圈里喂猪。
这两名死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也找李家兄弟‘买’过器官,在06年的时候。
但是被换器官的受害者并不是同一人。
一个换的是一名17岁男生的,一个换的是一名女护士的。
2011年3月,岭川省警方一直没找到的赵家福被人砍了双臂双脚丢在了派出所旁边的小巷子里。
被人发现时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这次警方通过多方调查,查到了找到赵家福并砍了他双臂双脚的嫌疑人。
嫌疑人是一名男性,也是那起案件八十八名其中一位受害者的父亲。
警方审讯他许久,他只说自己要给儿子报仇,还承认了10年年底那起碎尸案也是他做的。
而问起有关昆南省那两名死者的死因是否和他有关,他却一律回答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几年后————
八月。
“大姐!这肉我给您放这儿了啊!一共是436,您给430就行。”
西林省的一处小镇菜市场内,一名头发花白,带着口罩也遮盖不了面部重度烫伤痕迹的中年妇女,正在将一辆电动三轮车上的货物往猪肉摊上搬。
搬完后,随手擦了擦额头上那一颗颗正往下淌的汗珠,便将一张货物单递给了猪肉摊上的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货物单仔细看了看,从兜里数出430元递给了对方:“阿青啊,你家这猪肉质量是真不错。”
“从我这儿买肉的顾客都说你家肉干净新鲜,做白切肉都香,好吃!”
妇女阿青接过钱,憨憨一笑:“嗨,好吃就行,这养猪也是个技术活。”
二人没多聊,结算了货款后阿青就骑着空了的电动三轮往屠宰场的方向开。
阿青将车停在了屠宰场门口,先将收来的钱和单据送到屠宰场办公室交给工作人员,再回到了自己位于屠宰场的房间。
“咚咚!”“阿青,现在方便吗?”
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以及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
刚喝了口水解渴的阿青立马放下杯子,起身开了门:“阿赵,怎么了?”
门外的阿赵猛地看到门后的阿青,哪怕见过阿青这张脸很多次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吓了一跳。
她缓了口气,对阿青说:“办公室有一通找你的电话,还没挂。”
阿青知道自己这张脸是个什么情况,也没在意阿赵的反应,依旧是憨憨笑着:“好,谢谢阿赵。”
阿青谢过阿赵后,独自去到屠宰场办公室接起了电话:“喂?您好,我是阿青,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猪要出笼了。”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
明明对面是女声,却听出了声音里的低沉嘶哑。
“好的,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家里老人,我很快就回去了!”
阿青讲这句话时像是家里老人真的出事了一般,神情语气都变得非常焦灼不安。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扭头找屠宰场的老板请假。
好奇心重,分寸感不强的阿赵,偷偷跟着阿青来到办公室,躲在门口听她到底和谁讲话。
还没来得及听清楚什么事,便再次被急匆匆跑出来阿青吓了一跳。
不等阿赵开口询问,阿青直接略过阿赵往老板现在所在的猪圈处跑去。
阿赵不仅是好奇阿青的电话内容,更是好奇在这个人人都有手机的年代,为什么阿青一直没有手机,哪怕是一台老人机。
给别人留的电话永远是屠宰场的,阿青朋友,应该是她朋友吧,每次找她,都要打屠宰场办公室的电话。
她头两次帮忙接电话的时候,还对阿青朋友说过:“你们有事可以先和我说,等阿青回来我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