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万辞颜,不,辞颜,辞颜她,她也是我女儿,我我我当时是听说他们会送她去过好日子的,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
何天来尽管自己还害怕,嘴上却还不忘为自己狡辩,试图将自己从万辞颜死亡这件事中摘出来。
万秀婷就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静静的看着何天来能扯出什么慌来。
“秀秀婷啊,我们,我们好歹也结过婚,是吧,是夫妻。”
“虽虽虽然你现在这个样子了,但但但我,我不嫌弃你的,真的!”
“郑绣芊那娘们儿都跑了!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的!可以重新再生一个的!”
他再度发挥了自己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想忽悠万秀婷将自己给放了。
说到后面,想起之前万秀婷有多爱他,多离不开他后,居然慢慢的都不害怕了,讲话都顺多了。
“对对对,秀婷啊,我们可以再生一个的,你不是说你就想要个儿子吗,我们就生个儿子!”
“之前你不老说因为辞颜你才没办法生儿子吗,这次不会了,这次咱们一定能生个儿子出来的!”
听到这话的万秀婷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有儿子了吗?”
“你说俊俊啊?我不要了!妈的见到老子出事就和他妈跑了!贱人生的贱种果然养不熟!”
提到俊俊的何天来明显对这个儿子有很大的怨言,曾经都不舍得骂俊俊难听话的他这会儿啥话都骂出来了。
“这辞颜也是我女儿,她没了我心里也难受,但是我相信哈!她是个孝顺孩子!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我们顺顺利利给她生个儿子的!”
“秀婷咱们就回家,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这些年呐我也想明白了,人就得踏踏实实脚踏实地的,不能异想天开,就得老老实实工作!”
万秀婷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听何天来说这些了。
转身从身后何天来刚刚一直没看到的,隐于暗处的小推车上,拿了一只针管。
毫不犹豫的打进了还在碎碎念的何天来的身体里。
何天来说话的声音一滞,有些慌乱的看向万秀婷:“这,这是什么?你给我打了什么!”
万秀婷没打算回答他,自顾自的将针管重新放好,走向操作台前放着的杀猪刀……
旁边的一把小刀,拿着小刀走了回来。
她拿着小刀,对着何天来的肚子比比划划的,似乎是在测量着什么。
万秀婷不说话,何天来就会一直说话:“万秀婷!你给我打了什么!说话!”
“万秀婷!万秀婷你要干嘛!万秀婷!!!”
“万秀婷你不能这样万秀婷,你这是在犯法!你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
“万秀婷!你不能杀我万秀婷!杀了我你也会进去的!”
他的语气从刚刚劝说万秀婷时的自信满满,到后来被打了针的慌乱,再到万秀婷不搭理他却走向杀猪刀时的恐慌。
最后转变成了现在看到小刀比划时的惊惧,以及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万秀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钱卖女儿的!”
“我求求你了万秀婷!真的!你别杀我!我妈还等我回家呢!她身体不好不能没有我啊!”
“你妈?”正拿着刀认真比划着的万秀婷突然笑了,“你不会以为你妈还能活着等你回家吧?”
本来还在惊惧求饶的何天来懵了,额头的冷汗冒的更厉害了:“万万万秀婷,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妈,杀……?”
万秀婷什么也没说,只抬头冲他笑了笑。
并从身后拿出一个垫高头部的枕头,动作轻柔的将枕头放在了他的后脑勺。
确保他能看的更加清楚。
随后直接划开何天来上半身的衣服,干脆利落的捅进他的腹部。
可能是药劲上来了,何天来没有什么力气继续喊叫求饶了。
他有些无力的张着嘴动啊动,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困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秀婷用那把小刀为自己开膛破肚。
他也试图闭上眼睛逃避自己肚子被刀一点点划开的场景。
可万秀婷不仅是让他观看,还特别贴心的为他讲解介绍他的五脏六腑:“现在割开的,还只是你的皮肤。”
她再划下一刀:“现在这层,是你的皮下脂肪层。”
她停了停手,看了正闭眼瑟瑟发抖的何天来一眼。
一只手伸过去,强行掰开何天来的眼睛,另一只手继续动作着。
语气柔和却暗藏杀机的继续介绍:“接下来,是你的腹部肌肉层,腹膜层。”
“然后是肋骨,肾,肺,肝。”
“最后,是主管你血液流动,执掌生命的器官,心脏。”
“这几年我杀过不少猪,它们的心脏都是红彤彤的,鲜红的,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心脏,到底会是个什么颜色。”
万秀婷刚说完,何天来的身下便突然涌出一股暖流。
一股尿骚味直冲没带口罩的万秀婷的鼻腔,多少是有点恶心了。
她嫌弃的往后退了退,去旁边水池水龙头上接上水管,直接往何天来的下半身一冲。
冰凉刺骨的水激的何天来一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刚刚一直没感觉到的腹部疼痛。
脸色顿时一白,嘴动了动,只能说出几个无意识的音节。
万秀婷关掉水龙头,放好水管,拿着小刀重新回到工作台前。
她每下一刀,何天来的脸色就白一寸,嘴唇也跟着一块儿褪色。
“知道吗?辞颜当时就是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了,连麻药都没有。”
“他们就这样,让她在失去双眼,痛感剧烈的情况下,剖开她的身体,取出她的内脏。”
万秀婷抓紧手里的小刀,猛地往下刺了下去,在何天来的抽搐中,面色狰狞扭动着小刀在他腹部旋转:“何天来,你如果只是骗骗我的感情,我完全可以当你死了,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是我识人不淑,是我蠢,是我偏听偏信,我被骗,我认了。”
“可你为什么要动辞颜呢?她甚至在知道你是她爸爸后都没纠缠过你,哪怕你后面都没付过一分抚养费她也没想着去找你要。”
“如果你是因为之前付过的一年抚养费耿耿于怀,我可以还给你,觉得少我还能加倍还,十倍百倍千倍我砸锅卖铁我卖血卖肾我都还你!”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你有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冲我来!!!”
“我知道自己以前不是个东西,做了不少烂事说了不少难听话,死了也就死了,当是赎罪了。”
“可你为什么要动她啊!!!”
“辞颜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有光明的未来美好的前途在等着她!”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唯一的至亲,也是我除了我妈以外最对不起的人!更是我妈哪怕闭了眼都放不下的乖乖!”
“你不该动她的!何天来,你不该动她的!!!”
随着何天来那一声近乎是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声后。
工作台上,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淌了一地的红色血液。
屋外,一轮月牙慢慢的从树梢爬上了天空。
林间的知了青蛙此起彼伏的叫着,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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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秀婷抱着万辞颜画的那幅画,嘴里轻声哼着一首歌,带着满身血迹,就这么呆坐在了屋门口的台阶上。
身后的门大开着,屋内灯光昏暗,却一眼就能看见那淌了满地的血迹。
工作台上已经没了何天来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地上那一块块只看一眼,就感觉一股血腥气从鼻腔直冲脑门的肉块。
天色逐渐放亮,警车的鸣笛声从远至近的响起。
万秀婷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抱着画坐着,继续哼着歌。
警车里,带队的是一脸复杂的老熟人林洁。
身后几辆警车里坐着的,有岭川省的警察,也有从昆南省和西林省来的警察。
他们装备齐全,甚至都想好了嫌犯反抗时该怎么做,准备好了一切。
可当警车到达目的地时,他们下了车,只看到一个毫无反抗想法,抱着一副儿童画不放手,嘴里哼着歌的女人。
林洁手别在腰间的武器上,警惕的往前走了两步。
当完全看清面前女人的面容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在派出所与昆南警方会面是,她就已经见过昆南警方给她看过的万秀婷现照。
但亲眼见到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昆南警方和她说昆南09年和10年的那两起案件确定和万秀婷有关时,她几乎是一下就明白了万秀婷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