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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说他心悦我_橘子味汽水瓶盖儿【完结】(125)

  她有点心软。

  好吧,最后一句。

  李蹊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变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我很想你,每天每刻都想你,现在也在想你。”

  云棠很想把手抽回来,但他抓得太紧了,掌心下跃动的心一下一下跳在她的心口。

  她扭头不再看那双眼眸,心想,果然是当了多年皇帝的人,脸皮都厚了不少,他的文武百官大概没少受这张巧嘴的哄骗。

  “虽然比起某些人我年纪大一些,心眼也多一点,但还是很好拿捏的。”

  “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拿捏一下我。”

  李蹊得寸进尺亲吻她的手心,甚至下流地咬了一口。

  云棠的心又硬了起来,猛推了他一把,飞快地擦湿了的手心,很大声地骂他不要脸。

  他却只是撑着手笑,说美人风筝做好了,让她去看看。

  陛下的画技是很好的,从前皇家轩和馆里的头牌画师对他都称赞不已,说他的画作笔意上乘,情致风流。

  虽不知里边有多少拍马屁的成分,但他画的美人总要比酸书生画得好。

  过几日就是江南的风筝节了,她的美人风筝定能一举夺魁。

  想到这里,她又高兴起来。

  走到里屋,日日安正在苦哈哈地悬腕练字,书案旁边的墙上正挂着那只美人风筝。

  她一看,脸都黑了!

  “母...母亲,你怎么了?”

  日日安一双圆滚滚的葡萄眼怯生生,还以为自己练字偷懒被发现了。

  那美人风筝上的美人,不是姿态婀娜的女子,却是个男子,那眉眼与陛下别无二致。

  这还怎么拿出去拉风。

  云棠摸了摸日日安的脑袋,温柔道:“你继续练。”

  然后取下那风筝,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你自恋也要有个限度!谁家美人是男子啊!”

  李蹊施施然道:“先秦有言“香草美人”,这美人就指的是君王,你说要美人风筝,我自然当仁不让。”

  云棠很讨厌这种说不赢又打不过的感觉,于是把风筝往他身上一掷,眼不见为净。

  父子俩过了中秋就启程回京。

  离开那日,秋高气爽、万里长空。

  云棠依旧站在院门口,只是这回她不用再拄拐杖。

  日日安哭得乱七八糟,伸着双手要她抱。

  好不容易被塞进了马车,又撩起车帘子,抹着眼泪问,明年还愿不愿意见他。

  云棠温声哄他,愿意的,愿意的,你想来就来。

  李蹊坐在里头,听到这温柔的声调,贴心的话语,吃味地看了她一眼。

  云棠的心里浸着一只酸橘子,日日安的眼泪轻轻一砸,她的酸涩难过就全都涌了出来。

  “等院子里的木槿花晒好,我让人带去做木槿杏干给你吃好不好。”

  日日安哗啦啦哭着点头,李蹊将人抱在怀里哄着,又劝云棠不要站在风口吹风,会头疼。

  石青华盖的马车渐行渐远,云棠目送着他们离开。

  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坐着马车离开这条小巷,探出身子哭着和阿婆挥手道别。

  那时阿婆眼神里的不舍,到了今日才能体会。

  心里舍不得,希望她能留下来,但也知道她不该留下,所以只能站在院门口看着她走。

  那一年,她说等明年春日槐花开了,她就会回来看她,一定要等她啊。

  但她没有回来,她陷在深宫,出不来了。

  明年日日安会再来吗,云棠不知道。

  陛下的愧疚和难过总有一日会消散,日日安也会慢慢长大,今日的话只能在今日听。

  她抬头看了看湛蓝无垠的天空,秋日的凉风吹起额前的碎发,海棠色的裙摆像盛放的花朵般开在她的脚边,她低头看了看。

  真好看。

  她这么好看,有什么可难过的。

  她不难过,但是有点害怕。

  夜半三更,她的房门紧闭,却不时传来一声一声的叩门声。

  云棠抖着一颗心起身点了灯烛,细听不像人手的敲门声,倒像是什么坚硬之物扔到门上的声音。

  她更害怕了。

  院子里就剩她一人,莫非是她最近流言风头太盛,招惹了什么妖魔鬼怪上门?

  想到此处,又转身拿了藏在枕下的匕首。

  “咚!”

  又是一声,云棠心都跟着一抖。

  悄声走到门边,放下手里的灯烛,拔开匕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

  “呔!哪来的小妖怪!吃我一刀!”

  一边大声喊,一边闭着眼双手握着匕柄往前扎人。

  门外的谢南行,身手极为灵活地往旁边一闪,好悬没给戳个窟窿。

  谢南行贴着墙壁,抬手抚着受惊的胸口,“掌柜的,你着魔了吗?”

  云棠睁开眼睛,看向来人,长长呼了口气,浑身瘫软地扶着门框,“是你啊。”

  “大半夜地装鬼做什么!”

  谢南行就着月光瞧她,白剌剌的一张脸,额头上都吓出了细汗。

  “怎的,就许你吓我,不许我吓你?”

  说着往她脚边扔了一颗小石子。

  天道好轮回。

  云棠白了他一眼,回屋放好匕首,又灌了几口凉茶,稳了稳心神走了出来。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两人在院中的两把躺椅里躺下,两条长长的身体,晒着清凌凌的月光。

  “陛下在这呢,我只能躲走了。”谢南行道。

  这话听着真别扭。

  她瞧了眼隔壁王大娘家黑漆漆的屋子,这要是被她听到,明日的流言又要有新版本了。

  “你想好了没,是回京还是在这?”

  谢南行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莲子递了过来。

  莲子圆而白,像是刚从莲蓬里剥出来一样,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这季节哪来的莲子?”

  她挑了一颗,丢进嘴里嚼着,又甜又脆,好吃。

  “我去了一趟应天,听说那边山中的四季总是晚一些,恰好寻到一处古寺,里面荷花满塘,荷叶大如碗。”

  谢南行转头问她,“甜吗?”

  “甜。”

  谢南行笑着看她吃莲子,突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来这儿的时候很吓人。”

  也不管她的反应,双手背在脑后,望着悬挂中天的明月。

  “半夜不睡,不说话跟个鬼一样坐在窗边,多少次我起夜,路过都要被你吓一跳。”

  “真是对不住呢。”云棠阴阳怪气地道歉。

  “后来好了一点,能出门了,又说天气热,总是租条小船,一个人划到湖中央去,那里头都是莲蓬荷叶,遮天蔽日的,我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既怕你不小心翻船掉下去淹死,又怕你故意翻船掉下去淹死。”

  “淹死很难看的,身体发胀,脸也会胀得像死面馒头,我心里害怕,想着还不如你半夜装鬼得好。”

  云棠吃不下去了。

  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得难看,总还是要好死一点吧。

  “但有一日,到了傍晚,你回来时给我带了一支莲蓬,说这是莲池里最年轻的莲蓬。”

  那支莲蓬新鲜翠绿,剥出来的莲子是他吃过最鲜甜的。

  “那日起,我就不担心了,毕竟还能想着吃的人,总不会寻死。”谢南行唏嘘道。

  “我本来就没想寻死。”云棠小声咕哝。

  谢南行撇了她一眼,不信。

  两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月亮,淡淡的嗓音打破这沉静。

  “我要回京奔前程去了。”

  云棠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起身回房拎了个暖炉子出来。

  路过谢南行时踢了他一脚,“来帮忙。”

  她把生了炭火的炉子放在花架下,一点点热意烘着上头的木槿花瓣。

  “我答应日日安要把这一捧花瓣送给他,等不及风干了,你略等上两天,带上它一道进京吧。”

  谢南行心里五味杂陈,想她说句挽留的话,又不想她说。

  这哪是送一兜子花瓣,这是要送他一个好前程。

  “等你去了京城,我就把你那间屋子给小菇和小竹住,他俩热闹...”

  云棠戳着银炭,已经开始规划往后的日子。

  谢南行苦笑着摇摇头,这人真是又深情又薄情的,让人心里泛酸,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了吗?”

  云棠认真想了想,发现没有。

  但看谢南行这脸色,她若不说上几句,恐怕他要在这夜半三更,跳起来打她这掌柜的,于是揣测着道。

  “京城险恶,那官儿能当就当,若实在当不下去,我就去跟酒楼掌柜商量商量,让你回来继续当账房,你看这么说,行不?”

  呵呵。

  谢南行冷笑一声,牙齿缝里挤出来个字,“成。”

  云棠也很满意,谢南行能这样选,是件好事,她打算过几日在院里摆一桌筵席,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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