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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说他心悦我_橘子味汽水瓶盖儿【完结】(126)

  顺便清一清最近的流言,还她个伟光正的好形象。

  第86章

  云棠腿脚好后,常常会去香粉铺子溜达,给她家能说会道的三小只买点吃的喝的,然后和三小只一起挤在柜台,欣赏对面年轻俊俏的酒肆老板。

  老板姓梁,身高八尺、面若潘安、尚未婚配。

  她们年年看,日日看,一致认同,就算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好看的沽酒男子。

  小菇“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

  “要是司马相如长得如梁掌柜一般,那我也能理解卓文君了。”

  "时不时看几眼梁掌柜,上工的心情都好了。"

  对面四个脑袋,八只眼睛,青天白日泛着绿油油的光,看得梁掌柜心慌,赶紧让人抱了三坛子好酒送过去。

  云棠也不客气尽数收下。

  揪开坛塞,凛冽酒香扑鼻而来,这酒肆开在她对门三年了,生意寥寥却实在□□,原本以为是哪家小少爷砸钱买情怀来的,前不久才得知是李蹊着人开的。

  她有些生气,但看在梁掌柜的美貌上,这事儿他做得也不是全错。

  “晚上我叫了金楼的一桌席面,给谢南行送行,咱们等会儿早点关店,一起回去热闹热闹。”

  “好耶!”

  “掌柜的,我想吃金楼的酱肘子!”

  “掌柜的,我想吃鱼羊鲜!”

  小菇欢呼后,又把她扯到角落,搓着手问,“掌柜的,外头都传你给谢先生戴绿帽子,前夫都带着儿子堵上门了,谢先生如今又要走,这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云棠也搓搓手,道:“假的,谢南行是去京城谋前程,不是因为我。”

  小菇略略放心,又道:“掌柜的,就算你脚踏两条船、三条船、铁锁连舟、横跨新安江,我都,都站你这边。”

  胡说,她才没有。

  再说她都只是看看,愉悦下身心而已。

  等到月亮升起来,小院里已支好长桌,盏盏瓦灯渐次点起,光亮渐渐盈满整个院落。

  长桌上满满登登地摆着一大桌席面,火踵神仙鸭、桂花鱼条、鱼羊鲜、水晶酱肘子、平桥豆腐、清炒时蔬、时令鲜果等等,还放着白日里“醇酿”送的三坛好酒。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酒说笑,小竹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副骰子,众人又开始玩起骰子,吵吵热热直到月至中天。

  “醇酿”的酒初喝时只觉清冽,众人不防越喝越上头,云棠自诩酒量不错,也觉得头热发胀。

  她单手支着脑袋,听他们说各自第一次喝酒的糗事,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颗骰子,眸色已经有些迷离。

  谢南行刚想过去,就被醉倒在地上的小竹抱住了腿,红着一张脸,又哭又闹。

  “你咋能走呢,咱仨一道来的江南,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谢南行嫌弃地抽了抽脚,没抽开,冷冷的眉眼看小竹像看一坨五花肉。

  冷言,“那你也回京城。”

  小竹虽喝多了,但记得什么最重要,摇了摇头,道:“小菇在这,我不走。”

  谢南行更难受了,俯首粗鲁地扒开一双咸猪手,抬脚往云棠这边来。

  云棠正举着骰子,对着月光看那颗大如斗的骰子,神志不清地嘟囔,怎么里头没有红玛瑙做的红豆?

  谢南行拧着眉,瞧着这一桌一地的醉鬼,心烦地在云棠旁边坐下。

  就只知道看那颗破骰子,他都要走了,怎么就不知道多看看自己。

  云棠看人都有重影了,拍着谢南行的肩膀,问道:“前些日子你总是打扮得很精致,还说有了欢喜的姑娘,如今要去京城奔前程,可与那姑娘说好了?”

  因为陛下来了,他生了比较之心。

  都说丈夫的容貌就是妻子的荣耀,他虽只担了个虚名,也不想比她那前夫差太远。

  这些说不出口,只好心口不一地哄,“说好了,都说好了。”

  云棠晃着脑袋,点了点头,然后张嘴去够酒碗,谢南行手欠地将酒碗挪了挪,红艳艳的嘴唇又追了去,谢南行又挪。

  几次三番,云棠不干了,双手抱住酒碗,用红艳艳的嘴骂他。

  谢南行大概也醉了,他没有听到云棠在骂什么,只看到融在月光和烛光里的一张脸。

  她的眉毛很神气,她的眼睛很明亮,她笑起来时比世间一切功名利禄都要鲜活、生动。

  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她也能握住他的手。

  却被她误以为要抢她的酒,于是他只好装作去抢酒,然后哈哈大笑喝那碗苦涩的醇酿。

  这酒真苦,苦到他好像又被当年那场荒野里的大雨,打了一遍。

  云棠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指尖沾到一点湿意,她歪着头看不清楚,问他:“你是哭了吗?”

  谢南行笑着骗醉鬼,“没有,是下雨了。”

  醉鬼从小到大都很好骗的。

  小时候即便被母亲数度责罚、利用后,依旧会捧着一颗热切的心,希望母亲可以温柔地摸一摸她的头,对她笑一笑。

  但母亲始终如一、横眉冷对,这一点,自己不如她。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尚年幼的小侯爷在破屋槐树下寻到处处鞭痕的小公主,皱着眉问她。

  云棠身上是疼的,但嘴里是甜的,“槐花很甜,你吃吗?”

  小侯爷将这可怜娃捡回了东宫,又搬来一坛子酒,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这酒叫浮山白,父兄给我寄来的,他们说小孩不能喝酒,但是你这么疼,酒能镇痛,我给你倒一碗吧。”

  云棠很好骗地点了点头,那是她第一次喝酒,一点数没有,喝了一碗浮山白,直接昏睡三天。

  太子知道后,把小侯爷绑起来抽了一顿。

  好不容易等她醒来,就看到小侯爷趴在她床榻边抹眼泪。

  她抬手给他擦眼泪,告诉他,浮山白真好喝,好喝到我好像回了一趟家一样。

  “但是你看起来很难过。”

  小侯爷抽着鼻子也很难过,太子爷打人太疼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棠看着站在床头,面容清冷、眉间轻蹙的太子,红着眼睛,伸出双手,“哥哥,抱一下吧。”

  到了晚间,大概是她白日里睡多了,怎么都睡不着。

  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寝殿,她心里很害怕,拎着一只枕头去找太子。

  太子已经歇息了,她脚步无声地摸进他的寝殿,借着床榻边一点昏暗的烛光撩开重重帷帐。

  他的睡姿很端正,双手搭在胸前的被子上,一向锋利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展现出少年人应有的模样。

  “怎么不睡。”

  李蹊即便睡觉也依旧警觉,一睁眼骤然看到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站在他床头,一向沉稳的心惊得怦怦跳。

  她说一个人睡觉很难过,想要和他一起睡。

  李蹊沉着脸不同意。

  她就站在床头抹眼泪,昏暗的烛光透过帷幔落在她的身上,小小一只,显得更可怜了。

  李蹊只好妥协。

  她扔下枕头,躲到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睡,衣襟都被她哭湿了一大块。

  宫人第二天收拾的时候,以为是殿下偷偷哭了半宿,唬得皇后娘娘又抱着他哭了好几趟。

  太子爷有口难言,两个女人白天哭,晚上哭,哭得他都要幻听了。

  那时的夜晚,太子总是苦着脸跟她商量,今晚咱们别哭好不好?

  天光大盛,云棠自梦中醒来,宿醉的人头疼得很,一转头看到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她看向窗边,支起的窗棂透进来凉凉的晨风,风里带着茉莉花的香气。

  谢南行走之前煮了一锅醒酒汤给一屋子的醉鬼。

  想着掌柜的怕苦,就多加了两勺糖。

  云棠走到窗边,呆呆地看着那碗醒酒汤,下边还压着一张纸。

  挪开那碗药,纸上的字迹和他人一样犀利:往后没人给你煮醒酒汤,别再喝酒了。

  她端着那碗药,拿着那张纸,跨出门去,往谢南行的屋子走。

  “掌柜的,谢先生天没亮就走了。”小菇道。

  云棠看着那扇洞开的房门,又转头看向一如往昔的院子,东边桂花树下的茶寮、南边墙下的锦鲤鱼缸,木槿谢后又种上的绿菊、海棠。

  它们还没有开花,只有绿色的枝条。

  慢慢走到平时两人常坐的躺椅里坐下,不是她没等到新花开,是他没等到。

  鼻子有点酸,头有点疼,她捧着那碗醒酒汤,清亮的汤映照着她的面容,尝了一口,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进去。

  什么嘛,这么苦。

  小菇瞧着不对,走了过来,“掌柜的,怎么了?”

  “这醒酒汤太苦,喝得人想哭。”

  小菇晨起已经喝过一碗,是甜的,比她以前喝过的醒酒汤都要甜。

  怎么会苦呢?

  喝完一整碗汤,她把碗“咚”地一声,重重往桌上一放,起身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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