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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说他心悦我_橘子味汽水瓶盖儿【完结】(40)

  但转念一想,她有所图谋,也只是对自己,世间那么多人,她并没有去图谋别人,也不曾为了旁人如此费心。

  自己对她来说,到底是特殊的。

  如此一想,那抿成一条线的唇又略略弯起。

  “不错,绣工有大进步。”

  云棠是第一次绣如此繁复的图样,绣完一瞧,心里直打鼓,威风凛凛的盘龙被她绣得好似一条歪歪斜斜的长虫,还不如就乖乖绣朵祥云,锦上添花。

  “当真?”

  听闻此语,喜笑颜开,原本还惶恐会被责难有辱圣颜,没想到得了夸奖。

  太子“嗯”了一声,将香囊递给身后静立的清月,清月目不斜视,却还是窥见了那香囊上的一只龙爪。

  她用眼尾略略瞥了一眼殿下,默默退下。

  云棠见他好似心情不错,将来意娓娓道来后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太子爷哼笑一声,“有。”

  云棠快步上前,行到他身侧,心潮激昂,“什么办法?”

  “我娶。”太子盯着她近在眼前的面容,仔仔细细将她的反应经收眸中。

  云棠下意识觉得,这个好。

  但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我朝虽有兄终弟及的惯例,但和当前情形不同,太子若因此娶了崔昭然,恐英名有损。

  太子捏着御笔的手指骤然收紧,但他面上依旧柔和,甚至还带着点笑意,语气也是一贯的温和亲切。

  “云棠,想清楚再说。”

  到底和他做了多年兄妹,立时周身起了点点冷汗。

  脑海中翻过无数说辞,陡然间昨日华姐姐的那番言辞点醒了她。

  “殿下身份贵重,婚姻大事需思虑家国天下、朝堂纵横,更要顾虑陛下心意,不是谁人能轻言谋划的。”

  太子似赞同般点了点头,眼底却泛起层层寒光,“于是你就推着我去娶别人,又撺掇母后往东宫流水样的塞人。”

  她没有这个意思吧?

  她也没有撺掇,只是略略提了一句,而已。

  “不是在说小侯爷的婚事吗?”云棠欲把话题拉回来,“小侯爷与华姐姐心心相印,如今生生被拆散...”

  太子爷不想听这话,直接截断这话头,冷言道:“怎么,我就没有心心相印之人,我就不是生生被拆散。”

  云棠:......

  她跟殿下说不了这个,只想落荒而逃。

  太子爷立即抬手,指尖扣住她的手腕,但没了方才那般横眉冷脸,青峻的一张脸显露出几分示弱可怜模样。

  “你是在与沈栩华感同身受吗?”

  与她心心相印的陆明,被生生拆散的陆明。

  第28章

  她在感同身受吗?

  在太子点出这句之前,云棠从未作此想过,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帮小侯爷和华姐姐。

  在皇城的这六年里,真心待她之人屈指可数,不说旁人冷眼,连母妃都是那般冷酷算计,是以她格外珍惜这些人,以及这些人给予她的情意。

  其中以小侯爷和华姐姐尤甚。

  但经太子这般提点,隐约觉得或许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方,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

  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想要历经磨难的人能勇于冲破桎梏,坚守本心拥抱自己所爱之人。

  就如同她与陆明,虽远隔天堑、关山难度,但只要还未行至末路,只要彼此坚守,说不准日后真有机缘呢?

  太子见她垂眸沉思,长长的睫毛如蝶翅不时轻颤,嫣红的唇瓣偶尔轻启,似要说什么却又蹙眉。

  如此反复,将他的那一颗心压得越来越沉,手上攥着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啊!”云棠一声惊呼,手上的痛感将她从沉思中拉扯出来,抬眼对上一双黑沉沉、冷冰冰的眼眸。

  面容冷峻,浓浓的压迫感随着手上的力道扑面而来。

  “你放手!”

  太子未放,反而用力将人往身前一拉,云棠猝不及防间踉跄着撞向他胸前,连忙伸手撑着案面,美目圆睁,蛾眉骤蹙!

  殿中还有众多宫人,兄妹之间如此亲昵,这要是传出去,她怕是立刻要被解送进宗正寺了!

  太子低头看着离自个儿不足一寸的姣美面庞,手上拇指缱绻地揉着她的手腕,温热滑腻,颇为爱不释手。

  “放心,无人敢看,无人敢说。”

  云棠手上用力挣扎却不得解脱,她压低了声音呵斥,“成何体统!你放手!”

  太子像是听到极好笑的话,胸中醋意翻滚,他微微俯身,贴近她的面容,近到彼此间的吐息都交融,周身衣物上的熏香都彼此纠缠,难分彼此。

  云棠欲后退,后腰却突然贴上一只手掌,夏末衣裳单薄,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熨烫着她的纤腰,那热意沿着肌理上下游走,带起一波又一波细微的颤栗。

  “我夜夜不得安枕,起身绘制海棠春睡图时,你怎么不斥责我成何体统。”

  “你宿醉伏在我怀中,一声声唤我哥哥,还捧着我的手舔舐时,怎么不斥责我何体统。”

  太子盯着她的眉眼,一句句话犹如惊雷炸在她的耳侧,一抹绯红如潮水般飞速漫上的面颊、耳朵,并沿着脖颈一路红了下去,直到漫入领口,才没了踪迹。

  “我没有!”云棠矢口否认,她何时抱着他了,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

  太子瞧着那一抹绯红,嘴角挑起一点笑,将手掌伸到她面前,拇指上带着一枚青玉扳指。

  “要看吗?自己取下来。”

  她不可能做过这种事!立刻伸手去取,但当手指碰上那枚扳指,又犹豫了。

  悄悄掀起眼皮看了眼胜券在握般的人,他甚至眼神鼓励,充满期待。

  此刻混乱如浆糊般的人,寻回了一丝丝理智。

  差点又上了这人的当!

  拇指上若真有痕迹,说不准是他自己咬的,或是别的什么人,更说不准是与小白犬玩闹时咬的。

  若摘了这扳指,可不就要栽赃到她身上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从不曾做过那等事,又何须证明。”

  云棠收回手,说话十分硬气。

  只是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太子。

  “行得正,坐得直,”太子咬着这几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感,“不辞青山,相随与共,未出阁的公主给不过见过几面的陌生男人写这样的话,也算行得正,坐得直?”

  他怎么知道?

  这八个字是她写给陆明的,他偷看了那封信?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信?!”

  我还打算偷你这个人,区区一封信算什么。

  李蹊瞧着那张愠怒地、鲜活的面庞,又开始反悔那夜的心软。

  愈来愈无法忍受她言语中对他的不在意,对别人的维护,好似在她的心上,旁人比他更重要。

  难以想象日后,云棠会离开他,会站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去,将她所有的笑颜,将她在春花秋月中感受的快乐与感动全都奉于他人。

  一旦想到此处,哪怕只是一个开头,他就百抓挠心,恨不得立时将人囚在东宫。

  “临别不舍,隔帘相望,你背着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嗯?”太子掐着她的手腕,力道愈发失控。

  云棠从未见过如此色厉内荏的太子,剑眉凌厉,墨瞳似深潭寒冰,下颌绷得近乎要碾碎齿间的愠怒。

  他知道自己给陆明写的信,知道那日酒楼里两人见过面,她的一举一动他一直在暗中监视。

  一想到这里,周身就全是惊出来地冷汗。

  太子尤自不满足,渐渐向她压了过来,温热的鼻息落到她的唇上,仿佛能闻到她唇齿间的甜味,在这将触未触间极尽旖旎磨人。

  “你和陆明,没有缘分。早早了断,对彼此都好。”

  言语中像是在劝诫,实则在威胁。

  眼前人与从前的太子哥哥判若两人,言语中的势在必得好似不是她回避、推脱能湮灭。

  而陆明,若因她之故,遭受无妄之灾,亦非她所愿。

  如今,要怎么办?

  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得一苍老声音,“殿下,方太医到了。”

  书房外徐常侍领着人,通传道。

  太子敛了眸中寒色,缓缓站直了身子,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太子殿下,甚至十分贴心地扶了一把云棠,托着她的后腰不至于脱力摔倒。

  “进来。”

  清月方才见情状不对,早早已退了出去,此刻听得殿下声音,默默随着太医一道走了进来。

  太子瞧了她一眼,示意她领着人去里间伺候问诊。

  云棠跟逃命般快步移去里间,里头设有屏风,她躺在屏风后的长椅里,手搁在旁边的矮几上,心还在怦怦跳,神魂尚未归位。

  清月矮身在旁,在其手腕上系上诊脉的细绳,却见那手腕上印着发青的指痕,皓腕柔软显得那指痕更加凶蛮。

  她悄悄看了眼公主,面色红白交杂,似是受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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