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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说他心悦我_橘子味汽水瓶盖儿【完结】(90)

  皇后娘娘对太子妃早有不喜,必得到她跟前再说道说道,此等妖妃惑君,实不能留!

  云棠心思不在她身上,并未察觉异样,太子在一旁却看得清楚。

  心中滑过一阵无奈,杨氏的拳头算是打到棉花上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掐她的面颊,指点她,“人家是来跟你抢丈夫,就你还真心实意地安慰别人。”

  云棠拨下他的手,摸了摸泛红的细皮,既不认可这话,也懒得搭理他。

  但嘴上很奉承,“殿下说得对。”

  “走罢,去太初殿。”

  太子起身,牵起云棠的手,两人一道跨出门槛,迎着冬日暖阳,踩着吱呀的白雪,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过垂花门,绕过大理石屏风,坐上软轿,往太初殿行去。

  陛下确实苍老不少,云棠给上座的陛下和皇后磕完头后,在旁圈椅落座,悄悄用眼角打量着。

  面色发白,眼下发青,不过数月,与太初殿廷告时见到的,已经判若两人。

  陛下不过五旬,尚属龙虎之年,先帝这个年纪都还能生儿子呢,怎得他衰败成这个模样?

  是得了什么病?

  还是有其他原由?

  她今日来磕头,就是想亲眼瞧一瞧陛下的情况,若他尚康泰,能多撑个一年半载,她筹谋退路的时间也能充裕些。

  “你来。”

  皇后娘娘眉眼慈祥,甚为亲切地招呼云棠到她身边,犹如平常人家的长辈。

  她的目光细细地看着云棠的面容、身段,又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我总是放心。”

  话毕褪去手上一对白玉镯子,给云棠戴上。

  “这是本宫封皇后时,太后给的赏赐,我戴了许多年,如今传给你。”

  盈透温润的和田白玉摇摇晃晃地垂在纤细皓腕上,似春溪凝冰含着三分月光。

  皇后眸色略略一跳,瞧见她手上痕迹后,斜了太子一眼。

  她如从前般,将云棠搂在怀中,一道坐下,“礼部之前就报上来,三月初九是封太子妃的日子。”

  “皇家以后嗣为重,太子到这个年纪才大婚,后嗣要抓紧了,”说道此处,皇后顿了顿,数落下边喝茶的太子,“但也要注意分寸,云棠身体刚好,你须得克制。”

  太子垂着眉眼,眼底一寒,云棠中毒、解毒之事,瞒得甚紧,他也不曾告诉过母后。

  现下母后却在父皇面前,言语暗示此事,挑拨父皇的杀心。

  看来陆思重在离京前,没少跟母后陈情他那套外戚言论。

  待他再抬眸时,已是温润如玉模样,笑道:“儿子受教。”

  云棠一直觉得皇后娘娘对她甚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但听到她说这话,才后知后觉,杨姑娘方才神色不对,大抵是看到了她手上的痕迹。

  倏地,一阵绯色自耳后一路蔓延,白腻柔韧的颈子泛起粉色。

  一旁的陛下像是有了些精神,浑浊的眸光含着几分凌厉,扫过三人,最后着重在云棠身上落了落。

  而后笑道,“陆家那小子,比你还小三岁,听说新娶的侯夫人已经有身孕了。”

  姐姐有身孕了?

  云棠心中一喜,但又不敢露出来,勉勉强强又把那上扬的唇角压了下去。

  太子瞧着她这一番动静,眸中别有深意。

  “思明在此项上一向上心,儿子自愧不如。”太子不咸不淡道。

  皇后又睇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落下目光看向怀中的娇娇儿,这也不是个安生的。

  额角一阵跳动,懒得再看到两人,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太子在回东宫后,吩咐盛成办了两件事。

  其一,暗中探查是谁向陛下透露陆侯夫人身孕之事。

  其二,杨婉留不得了。

  盛成低声询问,“杨姑娘和吕二姑娘一道进的东宫,吕二姑娘是否一道处理?”

  太子想了想,那人心思单纯,日常能陪着云棠解闷儿,若突然没了,云棠大概会起疑心。

  “不用。”

  云棠没有太子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眼子,眼下她只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比如,身边一言不发、面色沉郁的唤水。

  “唤水,你瞧陛下面色是不是不大对劲?”

  第64章

  因着太子晨间的那一句话,断了她的去路,心中愤愤不平。

  听太子妃如此问,软中带硬地回了一句。

  “回太子妃,陛下天颜,奴婢不敢窥看。”

  啧,这熟悉的阴阳怪气劲儿。

  云棠抬眸看了一眼这人,抓过案上的一把金瓜子,放到她手中,笑着哄人。

  “往后如何尚不可知,新年伊始,总要开怀些。”

  唤水看着她的笑颜,反应过来方才她僭越了,慌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谢太子妃赏赐。”

  云棠不以为忤,将人扶起来,“去年在陆侯府,我见过你母亲,老夫人精神矍铄、身体康泰,想来是长寿之人。”

  唤水眼圈一红,往年都是与母亲一道守岁过年,不知母亲昨晚是怎样的凄凉。

  前几日看到太子妃开恩让吕二姑娘归家过年,她的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羡慕。

  她们虽是孤儿寡母、家中清贫,但一向相互依偎,心中十分安定,可往后怎么办?

  母亲老了,一人孤苦,饿了渴了,都无人能照顾,若是生了病,后果跟不堪设想,要她如何能心安。

  “谢太子妃吉言,家母高龄才生得奴婢,辛苦养育奴婢成人,如今正是该反哺的时候,却让她一人孤苦,奴婢心中羞愧不已,枉为人子。”

  云棠沉默些许,心中羡慕这般真挚的母女之前,又惭愧自己对唤水的利用之心。

  皇宫权势当真容易迷人心智,不过数月之间,她好似已经迷失本心,变成与太子一般只想着玩弄人心。

  她说了一句真心话,一句本不该此时说的话,一句徒惹殿下怀疑的话。

  但她若不说,良心不安。

  “东宫是太子做主,若想劝他放你出宫,恐怕我说也并不管用。”

  “但我可以允诺你,来日若有机缘,我定助你离开这里,这是我的承诺。”

  唤水心中激荡,跪下连连磕头。

  投桃报李,唤水言道:“方才在太初殿,奴婢悄悄看了一眼,陛下眼下青灰,眼中红丝带乌,或许是金丹中的银、汞之毒已入肺腑,但这也只是奴婢的猜测,若要确切,须得切脉问诊,方能确定。”

  陛下服食金丹多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国师死后,陛下服用的金丹又是从何而来?

  离太初殿廷告不过半年,怎得御体就溃败至此?

  她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轻点紫檀木案几。

  “半年前,我见过陛下,人尚康健,银汞之毒的进展会如此迅疾吗?”

  唤水略略沉思,“这奴婢不敢断言,从前在医书上倒也有看到过,曾有道士以药物催动,残害贵人以谋夺家产的先例。”

  听闻此言,云棠浑身一寒,背脊上瞬间冒起冷汗,手握成拳,隐隐痉挛。

  “太子妃!”唤水见她面色突然发白,忙上前要给她诊脉,生怕又出什么差错。

  云棠摆摆手,“无事。”

  若是人为,偌大太医署竟无一人进谏?

  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如此神通广大之人,除了东宫太子,她想不出还有谁有此能力与野心。

  母亲和淮王在柴山遭遇山匪刺杀,但王公出行,守卫必定森严,岂是一般山匪能赶尽杀绝的。

  谋害君父、残杀手足,若这桩桩件件都是他所为,往后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抬眼环视这华贵寝殿,雕梁画栋、奇珍异宝,身心却犹似坠入寒潭。

  更往深一层去猜测,她中的丹毒,或许并非陛下所为,而是太子。

  这个荒诞的念头一经冒起,就像一尾毒蛇盘旋心口,吐着猩红的信子,粘腻阴寒地盯着她。

  云棠将人打发了出去,独自坐在窗柩前,看向外头的白雪红梅,纷纷扬扬,红得像是在流血。

  李蹊不知为何,心神不宁,耐下性子批了几份奏折后,将御笔旁边一扔,隐隐泛着火气。

  “太子妃在做什么?”

  徐内侍立刻着人去问,又给殿下亲捧了一盏莲子茶,消气。

  不过片刻,宫人回来,“回殿下,太子妃在歇午觉,一应宫人都候在外头。”

  瞧了时辰,已到申时,怎地还在午觉?

  有问题。

  本就心神不宁的人,愈发不安起来,端起莲子茶一饮而尽,“咚”地一声,茶盏被重重地敲在书案上,薄薄的瓷胎磕出一道碎纹。

  李蹊再按捺不住心中这没来由的不安,起身要往寝殿走去。

  恰巧,盛成回来禀告差事。

  太子脚步略停,看向他的脸色似含着浓霜,看得盛成心头一跳,暗道不是回话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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