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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照良宵_破折号yiyi【完结】(115)

  赤炎兽身负火神祝融的火毒,破坏性太强,他从未想过要将它们带出去,便任由它们守在谷口,看家护院。

  给动物立坟这种事,若换作以前的斩苍,绝对做不出来。作为贺兰宵来活的十七年光景,令他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人性。

  斩苍想,他的确是变了,看着那座小小的土堆,他竟然在愧疚自己没有多回来看看它们。

  “不准笑我。”他低着头,将最后一笔刻完。

  樱招摇摇头:“为什么要笑你?我小时候也会因为灵宠逝世而伤心很久的。”

  斩苍斜她一眼:“小时候?”

  明明就是在暗示他很幼稚。

  她干笑几声,看着他蹲身将木碑插入土堆,又在碑上轻拍了几下,好似它们还活着一般。

  “累了吧?回去吧。”他起身给自己施了一道清洁术,将身上尘土洗净。

  率先转身时,衣袖却被人拉住。他怔怔地,还未来得及看过去,便感觉有一道身影直直撞进了他的胸膛。

  他被很用力地抱紧了。

  溶溶月色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仿若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主动向他伸出了手。从聚魂起便一直盘踞在胸腔的空洞渐渐被填满,他低头看向樱招,她也正好仰着脸凝视着他。

  微风梭巡过她的头发,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他伸手替她将额间碎发拨弄到耳后,指尖停留在那片泛着粉的细嫩肌肤上没动。

  “你……”喉咙要被烧干了,他的声音有些哑,“一个人冷静好了?”

  耳垂被他无意识地拨弄着,樱招整只耳朵一直到脖颈都是麻的,呼吸中满是木香味,快要上瘾了。

  她暗自定了定神,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斩苍,虽然我记不起以前和你是如何,但我了解我自己。我这个人吧,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也的确对好看的少年郎兴趣极大……”她没发现斩苍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沉,只继续自顾自地陈词,“但我是个很挑剔的人,如若不是觉得你天下第一好,我是断然不会与你做那种事的。”

  “那种事?”一坛醋悄无声息地被打翻,斩苍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伸手将她的腰揽住,力道紧得快要让她窒息,“哪种事?”

  没等她回答,在她耳后游走的那只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无法克制似的抬起她的脸吻了过来。

  “唔——”

  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叫得噪耳,更噪耳的是呼吸交缠的声音。樱招被斩苍压在树上,一颗心跳得快要撞破胸膛。

  这在她看来是第一次与斩苍接吻,男子阔大的胸膛将她的视野遮蔽住,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拘住她的脖子,连同下巴一起卡住,要将她吻碎似的,呼吸都有些狂乱。

  贺兰宵亲她时也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凶狠,但那种凶狠就跟狼崽子一般,总有些虚张声势。可斩苍不一样,他更擅长掌控与压制,这是他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将她完全钳制住的姿态,似乎暗含了他许多的怨气与许多的委屈,他要对她进行惩戒,樱招被吻得有些吃不消。

  可斩苍对她实在凶不起来,手背硌在虬曲的树皮上尽心尽力地将她的后脑勺护住,将她的嘴唇里里外外地品尝过后,他又开始很温柔地贴着唇瓣厮磨。

  “是这种事吗?”他退开了一点距离,声音近乎耳语,勾着樱招仰头去追。

  树影在她脸上晃动,清澈的双眼蓄了一点泪,呼吸颤颤地在发抖。可她丝毫没有退,反而伸出一双勾魂手圈在他脖子上贴近他,一口吻上他的喉结。

  “不止吧……”

  她说,应当还有更无法言说的一些事。

  呼啸的松风刮过,斩苍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想对她更过分一点。

  “因为你方才提到好看的少年郎,所以我有点生气,”斩苍说,“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多担待一下,好吗?”

  在气什么呢?

  他在气她的口不择言。

  若是成为她徒弟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的少年。她这么招人喜欢,万一对方也像他一样,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她,她难道也会因为那张好看的脸而动心吗?

  他这样温柔地打过招呼后,做出的举动便一点都不温柔了。裙摆落在草地上,刺绣也被晚风吹活,艳艳的似穿花蝴蝶,飘忽得有些不真实。

  于是樱招只好说她错了,那少年郎是她随口胡诌的。

  原来宵儿长大以后,会变成这副坏心眼的模样吗?

  樱招看着斩苍那张脸,只觉得真是要命一样的俊俏。舍不得移开眼睛,像是要透过那张面容望见十七岁的贺兰宵。

  贺兰宵本来就是别别扭扭的,表面上装得乖顺无比,有时又表现得柔情又恶劣,变作斩苍后,他那股别扭劲全然不见了,只剩下一肚子的坏水。

  虽然她一样喜欢,但总觉得有些遗憾。

  她的宵儿就这样干脆地长大了。那他从十七岁到现在,中间会是什么样子呢?

  “师父,”像是转换了角色一般,斩苍竟然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神情,凑到她面前问道,“你又走神,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是你多少岁的模样。”

  看上去像是刚刚及冠,不会比她年纪还要小吧?

  斩苍背脊一僵,难得怔愣了一下,才答道:“几万岁。”

  “几万岁那不是树龄吗?”樱招还记得他说的化形,“我是说……你化作人形的时间。”

  “反正比你大,”他倾身下来,吻住她的发顶,终于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是哥哥。”

  神魂都被攻陷的樱招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在问些什么,只迷迷糊糊地抬起双眼重复道:“哥哥?”

  “嗯,哥哥。”他这样哄着,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在欺负她失去了记忆。

  他们回到院子里时已是一地月霜,院里两张躺椅并排摆放在一处,斩苍拉着她走过去,各自占据了一张,但他的手却始终不肯松。

  他就这样将她的胳膊牵过来,贴在胸口,仿佛要牵到天荒地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樱招已经靠在躺椅上犯困,他才侧过脸,盯着她的侧脸开口:“我方才在回想自己是贺兰宵时的感觉,似乎总是不满足,总是会觉得很委屈。”

  扶桑树从上古时期起,便一直存活到现在,强大的神魂可以将心魔都净化。他以残魂作为贺兰宵活了十七年,一旦聚魂,虽然这段记忆不会被抹消,性格也会发生改变,但他的确是再无法单独作为贺兰宵而存在了。

  世上不会再有贺兰宵,他已变回斩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他想,他的神魂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来进行融合。偶尔像这样站在对方的角度换位一下,只觉得自己得到的不够多。

  他还在害怕樱招根本没法把他与贺兰宵看作是一个人。

  樱招看着斩苍的眼睛,问道:“所以你才说,你再不要当贺兰宵吗?因为觉得委屈。”

  此前在扶桑树上,他这样说过,她记得。

  “不是,不是。”斩苍将她那只贴在他胸口的手牵到嘴边细细地吻了几下,“樱招,是我的确没有办法只作为贺兰宵而存在了。但我是为你而活的,无论我是谁,这样……你能满意吗?”

  其实现在并不是思考的好时候,自贺兰宵变回斩苍后,她被迫接收的信息太多、太杂、太猝不及防,所以她一直表现得很被动,这份被动似乎让斩苍也没了几分重生的喜悦。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只是樱招内心当中对于斩苍的渴望从未这般清晰过,她想,自己虽浑浑噩噩了许多年,对于想不明白之事最惯常的应对方式便是不要再想,但此时此刻,她却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正是斩苍所承诺的。

  “满意了。”她轻启嘴唇,不敢看他似的将脸侧到一边,像是在为他刚好戳中了自己的内心而大伤脑筋。

  过了片刻,她才重新将头扭回来,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人。所以,我会害怕你一旦不能只作为贺兰宵存在,而是做回斩苍,会增加许许多多与我无关的牵绊。”

  真的很奇怪,她明明不记得与他所有的过往,却竟然会患得患失。

  斩苍拿她很没有办法地笑了笑,又紧紧地将她搂住。他说:“樱招,我即使是作为斩苍,也只与你一人有牵绊,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你人缘这么差吗?没有别人伺机接近你?”

  “是啊,只有你愿意要我。”

  他这话说得极其可怜,神色看起来像是又变回了那个惯会向她示弱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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