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舟就是个用户……
似乎有什么枷锁轰然打开,满地的狼藉戳的她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胆怯也随之而来。
明遥心情复杂至极地看了季斯舟一眼,今夜自己知道了太多事情,真要理清楚,也不是现在。
如此混乱,由不得她再想东想西。
季斯舟的手里多了吹风,“别动,你吃东西,我给你吹一下头发。”
明遥的头发又长又多,她自己也觉得吹头发是个麻烦事。有了季斯舟代劳何乐而不为,她不动了。
季斯舟的手指没入她的发中,配合着风向轻柔地抖动着,他的手法很舒服,明遥微
微后仰着头。
男人的指尖不时碰到她的后颈和耳朵,温度仿佛比吹风机的暖风还灼热,明遥猝不及防地缩了一下,这两个地方都是她很敏感的地方。还好季斯舟似乎没有在意,明遥松了一口气。
季斯舟已经很注意了,他尽量别碰到明遥其他的地方,但明遥穿的本来就是吊带睡裙。加上吹头发的时候发丝乱飞,不时的落到明遥的肩上,他去拂开。
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发烫还是明遥在发烫。
他恨自己是个没胆子的卑鄙禽兽,想法盘踞在脑子里无数次,可理智尚在。
明遥喝醉了,哪怕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他同样不能去乘人之危!
吹头发就吹头发,别借机去碰别的地方……
不然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季斯舟在心中将自己唾骂了好几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多想就做个浪荡的登徒子。
季斯舟想起博主恋狗谈的攻略,说只要对方没有表现出厌恶,在双方拉锯到了一定程度,要增加肌肤接触。
如何确定对方不厌恶呢?在今夜之前,季斯舟一直很苦恼,直到明遥回来的时候,主动将手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那一刻失态,觉得自己好像连呼吸也忘记了。
垂顺的头发在掌中逐渐干透,可能被热气熏的热,明遥的耳朵都红了。季斯舟掩下心中的思绪,关了吹风机,“好了。”
还没走,明遥却伸手扯住了吹风机的线,懒洋洋的缠了一圈,抬眸望向身侧的男人:“谢谢。”
季斯舟被她的声音惹得一怔,回神过来,又听见明遥问,“那萤火虫是你放的,对吗?”
既然瞒不过去,季斯舟索性承认了:“嗯。”
“但没有灰头土脸挖渠那回事,”季斯舟可不想在明遥的心中自己是个那样的形象,“我雇了人的。”
明遥的眼睫眨动:“为什么要放萤火虫。”她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问的明遥了,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管季斯舟告不告诉她。
她把线微微往下一拽,季斯舟就顺势坐了下来,和她对视着。
“我在墓园见过你一次,我……放萤火虫就是觉得合适。”季斯舟没躲明遥的目光,答的不疾不徐,“你自己大概都不记得,有一次你在我家悄悄告诉我你怕黑,怕的直哭。”
明遥恼得直皱鼻子:“别说这些了,我压根不记得!谁知道你是不是乱讲来骗我的?怕是为了给哪个女孩子制造惊喜所以多出来的萤火虫,所以刚好放到那里。”
“不是。”季斯舟缓缓摇头,“我怎么会给别的女孩子制造惊喜?”因为从来没有别的女孩子。
他从明遥的手里拿过碗放在一旁,温和的注视着她:“要睡觉吗?”
明遥不折不挠地询问:“萤火虫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
她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季斯舟一旦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就是带上了温和的面具,无懈可击。她在这种时候不喜欢这样的季斯舟,就想要让他的伪装破功。
明遥一骨碌坐了起来,指尖捏着季斯舟的衣领,把人往床上狠狠一拉。
季斯舟没预料到明遥的动作,身体倾斜,双臂跟着撑了过来,马上就要把明遥压在枕头上,没想到明遥狡黠一笑,她就是算准了季斯舟肯定不会压到自己身上,迅速往边上一滚。
双手又把季斯舟一推,让季斯舟仰面躺在了床上,而她则双膝跪在男人的腰腹身边,倾身上前,扣住了季斯舟的手腕,凶巴巴地瞪着他。
“快说!不然不会放开你!”
季斯舟:“……”
他能不能提醒自己的小妻子,这场景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很危险?
随着她的动作,裙边在包裹在折起的匀称白皙小腿边沿,还有往上的趋势。细瘦的腰上如同柔和的水波,在漂亮的荡开,几乎要掩不住。
晃了他的眼睛,季斯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挪不开视线。
此刻明遥就如同一块极为莹润细腻的玉,让人忍不住轻抚把玩。
他的嗓音低沉下去,黑眸如同看猎物般盯着她:“因为不想你再哭,不为别的。”
明遥愣住:“就因为这?我哪里哭了被你看见了?”
季斯舟:“就那一次在墓园的时候,见到你在哭。你自己一个人在你母亲的墓前哭,说这破墓园黑得让你害怕。”
其实墓园里的灯很多,只是大多柔和。
明遥记得这一天,但她不知道原来这样难过的一天,还有人在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明遥嘴硬回:“谁说我怕黑的,你现在把灯全关了我都不怕。”
他回忆起那年明遥小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欲念总算被压下去少许,季斯舟伸出手来碰了碰明遥的脸颊:“嗯,你不是怕黑,是怕孤单。”
这下愣的人成了明遥,心里可以掩盖的酸涩感像是被人破了个洞,争先恐后地往外溢出,她堵都堵不住,鼻头也跟着酸酸的。
季斯舟的眼底,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了。
明遥忽的下了决定。
“季斯舟。”现在她喊季斯舟的名字开始得心应手,不再像以前那么生疏,明遥忽然凑上去,“啪”地一声关了室内的灯,视野在瞬间陷入黑暗。
温热的呼吸忽然来到了季斯舟的耳畔,季斯舟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一处,他听见明遥说:“如果我和你来真的,试一试,你敢吗?”
第42章
是夜昏暗,季斯舟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脏在鼓鼓跳动,跳的极快。
他在紧张。
明遥的双眸如同繁星,照亮了他的紧张与激动。
“怎么不敢?”他听见自己说。
明遥便笑了,她的视线也跟随着柔和了下来。她并不奇怪自己会得到季斯舟这个答案,但他的回答让自己心中尚且残余的疑虑也消失了。
要走时,季斯舟的手却扣在了她的腰上。
“知不知道你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男人。
明遥才不怕他,现在的季斯舟在她的心中,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又疏远的季斯舟了。室内是黑的,从刚才的不见五指到现在适应后,她已经能够看到自己和季斯舟的模样。
季斯舟就这样被自己压在床上,怎么看自己也不像是会吃亏的样子。
哪怕季斯舟的手扣在她的腰后,哪怕感觉很痒,明遥也不会退缩。
今天这酒没有白喝,萤火虫、奶茶……
明遥倒是对季斯舟很放心。
毕竟她现在与季斯舟的关系是属于合法上岗,再怎么都不过分。季斯舟如果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那何必等到现在呢?早在前面两个月,他有无数的机会,但他没有。
所以目前在明遥的心里,季斯舟的危险程度并不高。
以前明遥觉得季斯舟是个清醒的商人,到了现在便只觉得季斯舟是个糊涂蛋。
他分明是喜欢在先,却还是和自己签了那样的合约,承诺如果违反就将自己的身家全赔给她。但凡她明遥不做人一些,将这些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全收集起来丢到他的面前,如此轻松便能拿到千亿的身家。
当然,季斯舟可以咬死不承认。可他是这样的人吗?
几个月的相处在改变明遥对季斯舟的认知,甚至让她能够这样放心地趴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我很清楚。”明遥无心去管那些浓稠不动的气氛,她只盯着季斯舟,“来真的,但我无法和你保证时间。你需要一位夫人,我在刚才也刚发现有个丈夫不错。可是我没办法保证我一直觉得不错。”
她的目光里是对自己的清晰认知,明遥见季斯舟没说话,又说:“简而言之,我很三分钟热度。今天这个想法,明天可能又要变。今天很喜欢你……明天可能就将你做陌路人了。”
“你能明白么?不用你理解我。”
“能明白。”季斯舟的指腹有一
下没一下地在明遥的后腰衣料上游离,“你只是想法很多,很跳脱。”
他在反复品位今天很喜欢你这几个字,觉得很好。有今天喜欢我,不就足够支撑我之后很久很久的喜欢你了?
季斯舟心中轻轻低语,这个机会,他终于等来了。
“三个月后再看吧。”季斯舟微笑着说,“既然你都已经清楚这代表着什么,那我也要尽好一个丈夫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