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唯一的视频就是内存卡里的那个,已经当着陶斯允的面毁了。
为的只是让陶斯允相信,自己还有很多。
甚至还编造在秦如的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严芷如有法律意识,早就把一切想好了。
为了能永远摆脱严嘉伟,她耍了个心机,先答应替严嘉伟还债,然后谎称自己U盘里有很多视频,再把陶斯允骗过去。
至于之后发生什么,就跟她无关了,那些催债的认错人是他们的事。
她只是利用了这两件事的时间差,想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毕竟谁说不能同时和他们约在一个地方了?
把事情闹大了最好,到时候陶斯允家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严嘉伟!
而她,严重的话也只是关几天。
严芷如一直就在附近。
她买了一个崭新的U盘。
如果之后警察问起来聊天记录怎么回事,只要陶斯允不说的话,她用这个完全可以应付过去。
许霁进了仓库以后,严芷如算好时间,果断报警。
聚众斗殴、非法网贷、暴力催收……
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既解决了严嘉伟这个麻烦,又成功报复了陶斯允,让她得到了教训!
一举两得。
这是严芷如想了很久,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
第98章
许霁受伤了。
那天晚上在仓库里十分钟不到就撂倒了五六个人,最后还是没能拿到U盘。
严嘉伟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U盘,直到被许霁摁在地上的时候才从嘴里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名字——严芷如。
许霁对“严芷如”三个字印象深刻,结合陶斯允微信里备注的缩写字母,他突然一下就明白了。
第一个反应是,高中他删掉的那些照片有备份!
陶斯允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被她威胁!
他必须要先找到严芷如。
陶斯允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报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表示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和U盘里的尺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他揪着严嘉伟的衣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问,“她人现在在哪,说!”
“我、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
许霁骂了句脏话,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打在了头上!
“你他妈的——”
花臂男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许霁在木棍第二
次落下来时抬肘挡住,拧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抢,同时抬脚一记猛踹!
花臂男摔在地上疼得打滚,嘴里骂骂咧咧地痛叫出声,直到再也站不起来,许霁才扔了手中的木棍,往大门口走。
可还没走几步眼前就变得模糊起来。
他整条胳膊都在发麻、颤抖。
经过刚才的那一挡,表盘已经碎了,玻璃扎进肉里,手臂在往下流血。
……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两个星期许霁一直没有联系过陶斯允,出院以后也没有回建安巷住。
发的消息不回,电话也永远处于打不通的状态……
好像再也不理她了。
两人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陶斯允是这样认为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被单方面分手了。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这句话她每天都会在微信输入框里敲一遍,却从来不敢点击发送,打完以后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删掉。
她不敢问,怕他还是不回复自己。
如果那样的话就代表他默认了……
想到这里,她宁愿许霁不要主动和自己联系。
就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他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只要许霁没有提,那他们现在就没有正式分手。
陶斯允在不知道许霁到底是什么态度的时候就只能这样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
可时间越长,她就越焦虑,越害怕,越没底。
因为她的欺瞒,导致许霁受伤,差一点就铸成了大错。
她真的很自责,也很后悔……
现在还在后怕。
万一那天晚上陶潜和警察再晚一步,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面对陶潜的严厉批评,陶斯允心里愧疚又难过。
她不知道许霁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怎么看待她。
不知不觉,暑假已经快过去一半了。
前两个星期秦舒打电话问她机票订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回京浮。
陶斯允先开始说再过几天,后来眼看实在拖不下去了,就找借口说她暑假要继续实习,不回家了。
事实上,在和许霁“冷战”的这段时间里,她请了长假,并没有去公司。
赵一然问她怎么了,她如实告知学姐自己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没有说具体的原因,还拒绝了赵一然和周余一起来看她的好意。
她不想见任何人。
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边澄子休假了找她出去玩儿她不去。
李欢也约了她好几次,她同样说没空。
搞得李欢很郁闷,直言她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许霁霸占了。
“喂,你们俩究竟谁黏谁啊?你黏他还是他黏你?至于从早到晚都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陶斯允你变了,重色轻友!为了男人居然抛弃我!”
“我们单身狗都是很脆弱的好吗!你就这么没同情心?”
“许霁那个狗怎么就不能和蒋圳他们几个男的出去浪呢,非得在家天天缠着你,真是够烦人的。”
“……”
李欢絮絮叨叨了半天,陶斯允心情更低落了。
许霁现在根本就不理自己,哪里像她说得那样。
陶斯允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郁郁寡欢,状态差到和失恋的人没什么区别。
面对乔楹的关心,也只是淡淡地说没事、没什么……
可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没事。
有时候就连晚上做梦都梦到许霁推开她,冷冷地对她说“我们分手”。
醒了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真的,很想他。
“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
今天的午饭又没怎么吃。
陶潜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给许霁打了个电话。
“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把那丫头晾这么久也该适可而止了。”
许霁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别的,只是简单和他商量了一下退租的事。
陶潜和乔楹对视一眼,嘴里那句“陶斯允最近因为你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究竟想怎么着”硬生生变成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这副质问的语气,许霁的回答很平淡,“你不是马上快要结婚了么。”
陶潜脸色一沉,把电话挂了。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要分手?”
乔楹皱了下眉,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他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你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行不行。”
“那他刚才跟我说要退租是几个意思?我他妈十月份结婚,这才八月份!”
“之前赖着不肯搬,现在突然来这出,有这么提前的么,明摆着是找借口!”
……
陶潜的声音不大不小,陶斯允听到许霁要退租以后默默关严了卧室门。
有点想哭。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许霁提前退租到底意味着什么呢,真的是因为陶潜快结婚了,给他腾婚房吗?
还是他已经下定决心搬走,从此以后离她远远的……
陶斯允不愿意再往下想。
她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哪里还有勇气去问许霁他们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了。
陶斯允用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她和许霁重逢以后的点点滴滴。
从去年夏天到今年春天。
从电梯里彼此陌生的尴尬对视,到后来京浮下大雪,许霁教她滑冰,在冰场上对她的表白。
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们之间相处的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
她对许霁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了变化,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许霁心动的都不知道……
也许是他们一起回学校那天,Miss李给她那封藏着迟到多年秘密的信,让她知道许霁暗恋自己的时候。
或者更早,他们从绥婺回来以后。
想得久了,眼前又逐渐模糊起来。
陶斯允擦了擦眼泪,鼓起勇气给宋立玮打了一个电话。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许霁现在怎么样了。
“身体没什么事了,就是头上挨了一棍,有点脑震荡,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哦……”
陶斯允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手机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