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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宿敌奉命延嗣后_午时雨【完结】(43)

  谁知,平平淡淡带着敌对的关系,忽然就要因为政事被迫改变了呢?

  两人都毫无头绪,还有挥之不去的别扭,静静坐着,双双都不言语,另还有几分不自在。

  姜姒是嫁进来的孙媳,这话既然是谢云朔祖父说的,不得不遵令。

  她正因为将她的身份当作最重的事,才会因为看中这句话而变得沉重,默默不断去想,要如何办到。

  不过对于谢云朔来说,祖父的建议虽是大难题,但不到让人为难的程度。

  他顺了顺气,脖颈间因为咳嗽挣出的红痕逐渐消退,语气减缓,变得松散。

  “这事,只是祖父的期盼。做不做得到全看缘分。再者,我也不一定此去边疆就真回不来了。”

  他这么说,姜姒更有些不自在了。

  什么叫全看缘分?

  难不成谢云朔早就想过此事。

  他搬离正屋,两人分居,有什么事都不与她说。

  姜姒还以为他要跟她划清界限,互不相干,两不相欠,既然是这样的关系,又怎么会到夫妻之实那一步?

  谢云朔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提起警觉,身子都坐正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看穿了姜姒藏在眼神中的思想,也被闹得不轻。

  凭她们二人这互不理睬,见不得对方出现的关系,同床共枕那样亲密的事,想想就觉得别扭。

  谢云朔不想让姜姒误会,他可从没想过。

  并且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丝奇怪的不满,但是不好说出口。

  姜姒就这么不想和他有什么?

  姜姒点头说:“你没那么想就好。”

  有谢云朔表态,她便能安心自处了。

  祖父的话对他们二人有着不同程度的重要性,谢云朔觉得可听可不听,并不着急。

  那么姜姒也犯不上着急了。

  她又添一句:“还好你不急,那就先一切如常吧。”

  听她这话,谢云朔提起一口气困在心尖,细思过后有莫名的不满。

  她为何这么说,就那么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牵扯?

  其实谢云朔的话只是为了安慰她,缓解她焦虑的情绪,结果她反倒全盘接受了,还有显而易见的庆幸。

  他惦记着这事,越想越难以释怀。

  所以说,他搬去书房的行为正中她的意,说来安慰她的话,还真让她放下对祖父吩咐的看中。

  谢云朔盯着桌案半晌,在间隔了快要两刻钟之后,在姜姒已经放下担忧之后,他又开口说,说得一派正当:“虽说可以不必在意结果,可是祖父给的吩咐,我们要尽力给他一个交代,不让他老人家失望。”

  突如其来的话,就像一道惊雷。

  姜姒被这道雷劈得外焦里嫩,目光呆滞迟缓。

  她盯着谢云朔,眼神光微微颤动,惊疑不定,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姒若反驳,就同她做下的决定相悖了。

  再者,她也不可能果真与谢云朔一直这样形同陌路下去。

  行夫妻之实是早晚事,她没有理由和立场拒绝。

  只是,突然放心,又提起一颗心的起伏,令她莫名其妙之余,直觉察觉到谢云朔有些许刻意在其中。

  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她看他一派从容,淡定自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又说不上来。

  姜姒没言语。

  罢了,早晚都要来,逃不过的。

  看谢云朔身段和皮囊还不错,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再度以“既来之则安之”安慰自己。

  但一想到见都不愿意见的人,会肌肤相贴、亲密缠绵,她就浑身都

  不好了。

  想了一圈,浑身不自在,因此姜姒逃似地出了正屋,去院子里看花花草草,在竹林吹风。

  天已将暗未暗了,竹叶沙沙作响,明日大抵有雨。

  她同谢清菡后日要出门,只盼这雨要下就下个尽兴,不可缠缠绵绵下好几日,耽误了她们去妙虞山庄摘果子。

  姜姒想着这些事,直到快戌时了也没想回去。

  丫鬟们送来提灯随她身后,游鹿和舞婵一左一右陪着她,问:“夫人,天黑了,咱们不回房吗?”

  “再走走吧。”姜姒有些心不在焉。

  并非她突发奇想夜里逛园子,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逃避。

  自从谢云朔说了喜事可不急,但行房需得有的事之后,她就有些想逃的心情。

  想离那人远远的。

  倒也不是厌恶他,几日相处下来,两人只是脾性不合,但大错没有。

  今日吃了一顿言商相欢的午膳,令她有片刻的错觉,发觉二人若相处成友谊,倒也不错。

  父母兄妹也有争吵时,若以朋友相处,许多事都能简单。

  却不料,就像这天气一样,晚上就变了。

  害姜姒心情跌宕起伏。

  她明明是个洒脱自醒之人,怎么还会因为这点小事不知所措。

  怪异,怪异。

  离开房屋,离开谢云朔身边后,姜姒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她宁愿借着灯笼昏黄的光,看看夜里已经有些萎靡的花,也不想回去。

  总是怕今夜谢云朔就要履行夫妻之实了,她还没大做好准备。

  上一回她看见谢云朔沐浴,说看一看他的背面,倒还洒脱,那是因为与她无关。

  一旦涉及到自己身上,有些事就没那么轻松了。

  其实留在屋里的谢云朔也是同样久久没法静心。

  外面天色已黑,不知道姜姒走去哪里了,夜深路黑,容易有意外。

  他问邱泽:“夫人去哪儿了?”

  邱泽方才出去一趟,他缓声说:“公子放心,夫人似乎在逛竹林。”

  谢云朔眉头微蹙,手不自觉攥紧了手中卷轴。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竹林里,当心虫蛇。”

  邱泽目露惊喜,压低声音追问:“公子想让夫人快些回来,那我去请夫人来。”

  “不。”谢云朔当即矢口否认,“随她吧,派两个人去跟着也行,防止出什么意外。”

  邱泽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

  他感觉公子似乎是想让夫人快回来,可是说到让夫人回来,他又表现得抗拒。

  他真是费解,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人还是太复杂了,尤其是聪明人。

  他这等凡夫俗子,粗鄙之人更是无法理解。

  谢云朔推开卷轴,放缓呼吸,以助自己平心静气。

  莫名其妙的,在邱泽问是不是想让姜姒快回来时,他竟然情绪颤动了一瞬。

  心跳有些快,身体也有些发紧。

  他虽问了她,但并非想让她快回来。

  不知为何,谢云朔有些不知该怎么见她。

  原本两人还是看对方都像看仇人一样毫无波澜,可是自从方才商议过夫妻事之后,有些事渐渐变了味道。

  他察觉到,姜姒出门是在逃避她,明知如此,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且也没有想与她同处一室的心思。

  他的心,怪怪的。

  一听说邱泽要请姜姒回来,竟然慌了神。

  卷轴在手上无意识地来回推动,画被打开又被合上,因为谢云朔思索得太专注,没有发现手上动作重复。

  待他从一派混杂烦扰的不自控中醒悟,手中画轴已经卷到了最后的位置。

  他明明是要打开看的,这么长时间,竟一寸都没打开。

  谢云朔纳闷,是什么原因,令他何至于无措到如此地步?

  原本只是不安,现在他竟然有些焦躁了。

  谢云朔不喜失控的感觉,他拿起画轴,出了正屋,回书房去。

  这幅画其实是挂在正屋西厅的,他让人取下来,要详细看看,琢磨要不要换一幅画。

  因为心乱了,被他顺手带回了书房。

  过了几日,给姜姒看到原先有画卷的墙壁空空如也,她还以为遭了什么贼。

  再说此时。

  在竹林慢走的姜姒,见着两个小厮朝她们走过来,是峤山带着一个脸生的小厮,两人站在十几步外。

  乔杉小心翼翼说:“夫人,公子担心竹林有虫蛇,吩咐我们来守着。”

  两人远远地站着,并未靠近,很有分寸。

  姜姒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旋即落下了,她还以为是谢云朔派人来叫她回去。

  专程派人过来传她,还能有什么事?

  之前他日日睡在书房,也没见有什么事要与她说,要与她交代。

  她还以为这次派人找她,是要……

  幸好,既然没派人来传她,她想着,同房之事,今日应当不会立即提上日程。

  想了又想,姜姒轻声对游鹿说:“回去看看,谢云朔是否还在正房里。”

  过不久游鹿回去看了一眼,归来,知道姜姒担心,游鹿软了声音安慰她。

  “夫人,大公子已回书房睡觉去了,正屋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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