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明知道有蛇,可是看到蛇乱扭、缠人,她还是吓得后退了一步。
谢云朔一直看着她,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说道:“说了让你别看,不信。”
姜姒挪开他的手,默默远离。
谁让他踩着蛇呢。蛇乱扭的时候太可怕,连带着他也不想靠近。
哪怕知道有他保护她才能安然无恙,知道他英明神武,但姜姒也要远离了。
谢云朔一脸不可置信,似乎在说“我保护了你,你竟嫌弃
我?”。
方才那特别善于隐藏踪迹的乌梢蛇险些咬着她,幸好他在身边护住了她,否则后果不堪想。
“忘恩负义”的女子已经走了,谢云朔施加了力道,踩碎了蛇头。
蛇彻底死亡需要的时间漫长,即便死了,身体也会挪动。
因为确定蛇头已被踩烂了,所以谢云朔心中有数。
他放开蛇身,见蛇奄奄一息,再看周围没有异常,才追上去。
“姜姒。”他恨恨唤她名字,“我救了你,不说声感谢吗?”
他只是见她走得太快,心里空荡荡的,找个由头让她理他。
姜姒扫了他两眼,神情莫名,藏着羞恼,但还是配合道:“多谢小谢将军仗义出手相救。”
嘴上说着谢,实际上是话里有话。
笑话谢云朔多事,若让外人听到他的话,恐怕就不像她这么简单了。
会说谢云朔小心眼,帮夫人踩一条蛇,还要大张旗鼓地挂在嘴边说,讨要感谢。
不止她不对劲,谢云朔宁愿听到之前那些说他的话,也不愿姜姒这样疏离。
她的眼神,她的语气,让他有种无力抵抗,无法应对的挫败感。
他大步追上前去。
姜姒不解,忍笑问他:“怎么?道了谢还不够。”
“是。”谢云朔坦然承认。
他这夫人太气人了,如此游刃有余,如此不慌不忙,趁得他起伏不定。
谢云朔胸中一团火,带着不甘,往姜姒身前步步紧逼。
姜姒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步步后退,最终不知脊背顶在了哪棵树上,退无可退。
“你又要做什么?”姜姒内心跳动加速。
这段时间她们身边的人都没上来,应该是自发地等在了半山腰等她们,不敢上来,由她们二人独处。
没人看着他,真怕谢云朔犯了浑,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来。
她的紧张谢云朔都看在眼里,害得他也紧张起来。
谢云朔按住了不少事,姜姒走了不管他,他再也憋不住了。
太多情绪积压,受了她的笑话和刁钻,想“报复”,可是他的想法又无法在外施展。
方才林中有蛇,还险些咬到姜姒,让他不敢在此地停留,或者有什么举动,所以只能催她快些返程,去无人处。
他要把吃的亏好好讨回来。
谢云朔越来越近,气势钧天。
姜姒诧异:“你做什么?”
她察觉到了他在憋着什么,忍着什么,以为他又要像之前那样放肆。
可是,都已将她压到树干上,谢云朔又拉着她走。
姜姒抬头望向谢云朔背影,只是一个后脑勺和肩背,不知为何,她感觉他连发丝都是硬的。
桀骜不驯,满载“怨气”。
莫名的,她感觉只有在山间,在人前才是安全的,谢云朔这蛮夫,要拉着她去哪儿?
姜姒推他的手,纹丝不动,推不开。
他的身形像石像一样堵在前面,有不好走的路,姜姒不需要走,滑一步,靠在他身上即可。
实在不好走了,谢云朔蹲下身,手往后一捞,轻轻巧巧就将她背了起来。
全程他没说一句话,越这样,姜姒心里越忐忑。
她不算个胆小的人,从前也没怕过谢云朔。
两人对峙时,她与他争执反对,她都没怕过,可是他这样,让她心慌得厉害,双腿发软。
姜姒使劲拍了他的肩:“谢云朔,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谢云朔不为所动:“你不是说要下山了,咱们回府。”
姜姒不解:“这么早回什么府?才出来还没三个时辰。”
谢云朔牢牢地背着她,迈步稳健,但在这句话时顿了一步。
显然是急火攻心过于心乱,没顾虑到现实。
的确,此时还未到正午。
那怎么办?
念头刚起,被谢云朔一力压下。
只因他忍耐力有限,需得此时事此时毕,有事便发泄,不可再忍。
他强硬地把姜姒背到上山时的位置,再拉着她前行,把守在山腰处,远远跟在后面的一众仆从吓得不轻。
两位主子怎么这般状态,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众人提心吊胆跟上去。
不久前分明见着谢云朔背姜姒上山,两人难得情意绵绵,才不到半个时辰,又不对了。
众人远远地跟着,没敢上前打搅,可是又提心吊胆的。
看谢云朔一意孤行,看姜姒面色莫名的境况,都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谢云朔拉着姜姒到了山下,进了谢家的马车。
“怎么办,这是要回府去吗?要把车夫传来不?”邱泽挠头。
睿智言清摇头,徐徐道:“主子没说,咱们就不必多事了。或许大公子与夫人有事交谈,不容在别处,选在马车清净。”
山中跟着的一众人猜测紧张,都决计想不到,谢云朔带着姜姒上马车是为什么。
车帘闭阖,他当即一把箍住姜姒的腰,带着她坐在矮踏上,二人一同落下,拥挤在一处。
他紧紧盯着她,胸腔起伏不定。
姜姒屏住呼吸,上下打量他。
虽说这是拥抱,可是她感受不到谢云朔是在抱她,更像是在用刑。
她有些紧张,又莫名:“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云朔手腕收紧,察觉到她想挪开,索性一双手锁住她的腰。
“笑话我,两次,三次,还嫌我丢你的人,不跟我走在一起。”
姜姒失笑,还以为他变得大度了,没在外和她斗嘴,结果是累积了起来,找合适的机会一起算。
可是……他这样抱着她,让她不知道,谢云朔究竟会怎么算这笔账?
姜姒头脑有些空白,她没有深想,因为不敢深想。
她问:“你睚眦必报,是要寻仇?可是如何寻仇会以这样的姿势对仇家。”
解释不如实施。
谢云朔屏息,拨开姜姒置于他胸前的手臂,再度贴近,紧紧地封住她的唇。
祸从口出,所有说出嘲笑他的话,害他内心波澜的罪魁祸首,都是姜姒这张生得漂亮的红润樱桃口。
她得理不饶人,没理也伤人。
不怕他,不讨好,可偏偏……她越是牙尖嘴利,克制他,害他不知怎么办,他反倒越是心生异样。
对她好奇。
对她感兴趣。
谢云朔察觉自己似乎像主动愿意受虐,从这般动荡波澜之中获取鲜活之味。
像是吃麻椒似的,既刺激又上瘾。
吃过浓烈之后,别的都变得索然无味,提不起兴趣。
此时此刻,姜姒说过的那些话,轮番回响在谢云朔脑海。
不知是情绪作祟,还是其它的冲动,他的一颗心满胀,已没有任何退路。
唯有怀中人是宣泄口。
是清风、是冰棱,能降温、可吸热。
姜姒一动不能动,谢云朔抵住她,同时身体前倾,含住她不让跑。
分明天气已经渐冷了,身前的谢云朔却像是一团火球。
他微微侧着头,高挺鼻尖斜抵在她面颊上,一旦摄入唇舌就不放了。
谢云朔说她说了不好听的话,笑话他,耿耿于怀,可他却忍着不报复,没和她吵嘴。
攒在一起,忍到现在,把她关在马车里,讨要索求。
姜姒也不知该说他是能忍,还是小心眼。
她快要被烫化了。
小小马车内方寸之隙,她只感受得到谢云朔滚烫的手心,炙热的舔吻。
渐渐的,姜姒已经思考不动了,思绪迷乱,茫然一片。
谢云朔带着情绪,势必不能善罢甘休,她记得二人明明坐在矮榻中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肩膀和发髻竟抵在了马车壁上。
是被谢云朔挤过来的。
他逼得太紧,挤得太深,姜姒几度呼吸困难,近乎有些晕厥。
她想推开谢云朔,手上却无力,推了多次,谢云朔总算意会,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然而却远没有结束。
要放她呼吸,亲不了唇,他便下移,再下移……
姜姒的衣襟被弄乱,面红耳赤,她又去推他,却被谢云朔捉住手
,放在坐榻上不让动。
论唇枪舌战,谢云朔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动起手来,莫说招架之力,姜姒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行了…你的气也该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