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为了高位,给我下了□□,送到了先帝那个……老女人的床上。”
轩辕应嗤笑一声,捂住了脸。
“父亲病死了,先帝厌恶轩辕家,母亲问我,皇位为何不可轩辕岁坐。”
“我好像……从未被爱过。”
轩辕应顿住,不再言语。
云知鹤摸上了他的手指,低头,唇角轻轻点在他的额头。
“……还有我爱你。”
她眼神执拗,看着他说。
“还有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感觉没有cp感
第78章 寡淡
楼止站在城墙之上,眯起眸子看向远方。
远方是层层叠叠的荒草草原,天气发雾,带着蒙蒙亮的夕阳。
北缔为蛮夷与中原交界之处,虽为边疆,却两两通商极为繁华,所以这北缔侯爵也是吃香。
楼止顿了顿,抿住唇,还是垂下眸子准备往外走。
他还未到北缔两日,此时整军驻扎,有些繁忙,如今才清闲下来。
只是还未好好修整,便有人迎上来,一面貌普通的女子走上前,低头亲声问,“楼将军,请问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楼止顿了顿,波澜不惊的眸子看向那女子,表情平静,然后摇了摇头。
女子猛地抬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您……!”
楼止眸子瞥向远处,微微歪了头,然后轻轻开口说了一句。
“……捉拿间谍。”
一瞬间,便有人扑上来,几名侍卫摁住她便要绑起来。
那女子嗓音沙哑,呜呜咽咽的叫着,“你识人不清……真,唔,真以为他是为你好……!你……”
楼止微微蹙了蹙眉头,又开口。
“把嘴捂住。”
“或者……”他顿了顿,眸中带着平静的晦暗,“舌头割掉也可以。”
嗓音低低哑哑的。
旁边的侍卫顿了顿,还是低头将人押下去。
只余下楼止一个人负手站在原地,太阳已经落山,天空蒙蒙黑暗,抬头看着蒙蒙升起的月亮,然后抿唇不语。
下颚线被月光的余晖和黑暗的阴影弄得朦胧,带着眸尾微微发红的迷茫和平静。
他抬头看了月亮一会儿便抬脚离去。
楼止又梦到了云知鹤。
他欢喜这样不知名的感情,连带着胸口都泥泞。
他很想轻轻抱住它,然后落下亲吻,单是眼神的接触都让人颤栗。
楼止蜷缩在床上,抱住自己,睡得并不踏实。
他一会儿梦见月亮,一会儿梦见萧七娘,萧七娘掐着他的脖子。
一遍遍问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楼止顿住。
他挣扎着呼吸的遏制,不受控制的呜咽以及神志不清,他挣扎着握住萧七娘的手腕,然后像是公公们教导的那样,对妻主说着抱歉的话语。
“对……唔,咕……对不起……”
然后眼里流出生理性的泪水,情绪却带着死寂。
萧七娘疯狂大吼,眼里尽数是痴狂的恨意,“都怪你都怪你——!”
然后一巴掌向他打来。
楼止的脸猛地涨红,喉咙被松开,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大口呼吸着。
他的发丝凌乱,遮住晦暗的眉眼。
他能透过碎发看见萧七娘愤怒的脸,这对他来说稀疏平常,便是如今也能想到她一会儿是如何殴打他。
他便是如此。
一辈子逆来顺受,规规矩矩,然后寡淡至极。
楼止猛地惊醒。
“哈啊……哈啊……呼”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容发红,带着未散去的汗水,汗水打湿了额角带着难以言喻的潮湿。
他茫然的摸了摸似乎残留着窒息感的脖颈,又垂下眸子,停了许久才打开窗子,抬眸看着月亮。
云雾散去,只有皎皎明月在天上释放光亮。
楼止伸手虚虚的抓了几次月亮,指尖蜷缩又颤抖。
抿了抿唇,似乎了然的平静。
“……我抓不到。”
就像是曾经,轩辕应倨傲的高高在上,是年少,他站在竹林的石桌旁,身着华衣,问楼止。
“你此生,要如何?”
楼止那时候坐在石凳子上,抬头看着轩辕应被阳光晦暗的眉眼,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他只思考了一会儿,表情依旧有些茫然,轻声道。
“只要一生不寡淡便可。”
只要,一生不寡淡便可。
楼止抬眸看向月亮。
……真漂亮。
——
云知鹤近些日子忙着各地的上奏改革,轩辕氏的势力被禁锢,轩辕应也便能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要剔除的便是各地狐假虎威的轩辕一族的贪官污吏。
伴着此事,云知鹤也是忙碌至极。
还未歇息片刻,便传来大皇子拜访的消息。
云知鹤微微蹙起眉头。
秦端倒是走上前,身后的人手上拿着托盘,他轻笑一声,掀开帘子,轻声道。
“你爱读书,这些孤本是兄长寻了许多时日而来的,便赠予你,前些日子听太子殿下道着你尤喜爱那《太行九记》,这些孤本也皆是先人游历所做,你定是会喜欢的。”
云知鹤顿了顿,看了看那些孤本,开口道,“我近些日子忙着朝中之事,怕是无空闲观看了,如此孤本也是浪费,不如兄长赠予别人?”
秦端笑眯眯的看着她,却不言语一分。
身后的仆人却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便是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云知鹤也不言语。
如此气氛尤其静默,云知鹤敛下眸子。
猛地,秦端伸手抱住了她,一瞬间体温炽热传递,他的嗓音带着鼻音哭腔的委屈。
“真是的……兄长怎么都哄不好你。”
“……别生气了。”
“兄长知道错了。”
秦端的眼眶有些发红,嗓音柔雅。
云知鹤顿了顿,没有推开他,轻声问,“你与成国母合谋隐下灾民入城一事,在陇城大疫之时又怂恿武将讨要粮草,勾结朝臣与太子压制寒门……”
“甚至,成国母倒台一事,原子洛摘得干干净净,更多的腌臜之事,陛下不追究,但我还是追查了……”
她垂下眸子,伸手抹去了秦端眼尾的泪水。
“世家公子落水之事是你故意,你也并不打算瞒我,但,你与谁人相会?”
秦端怔然看她。
“兄长,锦娘已经长大了。”
“……不是小孩子了。”
云知鹤摩挲着他的眼尾,嗓音微哑。
“锦娘已经能够保护兄长了,不需要兄长……再去做别的事了。”
“……可以吗?”
她微微蹙起眉尖,像是轻轻恳求的看着他。
云知鹤并非愚蠢,她也在暗地追查秦端所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尤其心悸。
她并非刚刚为官的少女,如今已经颇有城府,怎会不知他在背地的动作。
秦端顿了顿,然后伸手抱住她。
“锦娘分明不知道。”
他闭上眸子,嗓音轻哑。
“锦娘什么都不知道。”
秦端深吸一口气,面上还是笑盈盈的,他哑着嗓音,眸中却晦暗生冷,“可锦娘还娶兄长吗?”
云知鹤顿了顿,刚要摇头,秦端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微微低头,柔软的墨发摩挲着云知鹤的鼻尖,她听到秦端说着。
“……不娶了对吧?”
他的鼻尖摩挲着云知鹤的鼻尖,柔软之下触碰,尤其色气,发出几声似乎是悲痛的轻轻叹气。
“因为你想要娶别人了对不对?”
他睁开眸子,带着平静的波涛以及似乎翻涌着的深海晦暗。
“你,想要娶别人了。”
……几乎笃定。
云知鹤愣住,刚要开口,却看见秦端又笑起来,眸子弯着,带着如月的雾气,“没关系。”
“兄长还是很爱你。”
他凑过去,打量着云知鹤的脸,垂下眸子,贴得过近以至于呼吸交缠着,喉头发出一声润雅的轻笑。
“可你真以为,他是那么好吗?”
“你以为,他那么纯洁吗?”
“若是他无辜美好,何至于到了皇帝一位多年。”
秦端笑了笑,似乎看着不懂事的孩子,“锦娘……去看看吧。”
“……你被他骗了。”
云知鹤猛地推开他。
“够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端知道了轩辕应与她的事情,又不知他为何如此言语,只抿唇看向秦端,眸子中带着翻涌的冷凝。
“兄长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秦端伸手弹去烟灰,低笑一声,表情风轻云淡。
“那兄长先告辞了。”
云知鹤看着他的背影。
宛如玉兰一般的白衣包裹住腰肢,然后步伐轻缓,像是摇曳的玉莲,出水芙蓉,芝兰玉树,温雅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