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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云中月[女尊]_月趻【完结】(56)

  眉目之间朦胧又破碎,似乎月光蒙在面上。

  尤其……令人捉不住一般,像是她会远去。

  这几日官府在审讯调查暴动一事,抓捕剩下的,谋害柳玉公子之人。

  轩辕贺抿了抿唇,轻声开口,“不必怕,孤,不怕染寒气。”

  他垂下眸子,看着云知鹤清透的指尖,附身攀到茶桌上,脸靠近她,抬头看她的眉眼。

  这个姿势像是示弱一般。

  他的腰肢柔软,腹部抵住茶桌,而上半身却攀在茶桌上,肩膀凸起,抬头而视。

  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新妩媚之意。

  大抵是少年素来与妩媚不搭边,可他仗着柔软与清俊,眉尖蹙着,眼眶有些红晕。

  ……是女子抵挡不了的诱惑之意。

  “知鹤姐还在自责?”

  云知鹤垂下眸子,不看他凑过来的脸。

  她不语。

  轩辕贺素来会演戏,他在老男人那里装得滴水不漏,在傅雅娘子面前又落得个贤明圣德的名号。

  他是太子,他谦卑,他圣明……可他还是那个冷宫里的孩子,自私,自卑,又倨傲。

  唯独云知鹤能让他软动些许。

  可他分明一开始瞧不上她。

  轩辕贺讨厌她的风光月霁,看她对所有人温柔,只因自己……不是她的独一份而已。

  他一直在想她的拥抱。

  他会常常躺在宫殿冰冷的地上,抬头看着露天的月,然后手盖住眼睛低笑,少年的嗓音清澈,却浸润着浓浓的阴郁。

  他说。

  “……不过是个蠢女人而已。”

  不配他动心。

  ……从年幼到如今。

  可他又会猛然发疯般拿起旁边的瓷器,恶狠狠的砸到墙上,瓷片碎裂,割伤他的脸颊,流出血丝。

  “蠢女人……蠢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

  他会气喘吁吁的坐在被打砸干净的废墟之上,狼狈的低头,抹去汗珠还有眼泪。

  暗哑骂道。

  “为什么对孤这般好……呜……”

  又蜷缩着身子一个人哭泣。

  梦里都是低吟。

  夜晚的梦里会冷得发抖,他总是被梦魇缠绕,在惊醒之时又想念她的体温。

  灼人至极。

  轩辕贺那日进入陇城的梦里一直是冷宫与她的嗓音交错,他溺在梦里。

  半夜醒来,看窗外明月高洁。

  轩辕贺恍惚抬眸,面色苍白,喘息之间又染上潮红的红晕。

  他是喜欢她的。

  ……欢喜至极。

  世间女子所爱,不过,钱,权,名利与……色,欲。

  他给得起,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心智不输常人,他能在轩辕氏的手下谋得一片天地,他给得起钱权名利。

  所以,他现在想给的……是色,欲。

  他用自己的贞洁与色,欲,以她的风光月霁编织一座囚笼。

  困住他爱的女子。

  若他给了贞洁,她的责任与担当,必是会成为他的妻主。

  “知鹤姐,事情已经过去,你并非神明,如何周全所有?”

  轩辕贺柔声安抚着她,眸中晦暗而又阴沉,他更加大幅度的压下腰肢,胸膛抬起,松垮的素衣松松垮垮,然后露出他白嫩的胸膛。

  云知鹤不语。

  他的下唇微亮,衬得唇红润,少年清俊的面容染上薄红,尤其勾人心悬。

  他哑着嗓音。

  “知鹤姐……”

  云知鹤一直在思索内心,郁结于心,不肯再低头看他眸子。

  他又拉长尾音叫她,声声低哑。

  “……低头看看孤。”

  云知鹤猛地怔然垂眸。

  看见他的胸膛,松垮的素衣,看他的面容,看他的笑意。

  他指尖轻勾,腰带松开,衣服更是滑下。

  她看见了在衣服之中若隐若现,点缀在白嫩肌肤上的……红樱。

  旖旎极了。

  云知鹤急忙瞥过眸子。

  她本就昏沉的脑子一下子炸裂开来,耳尖通红。

  “太,太子……”

  轩辕贺猛地凑过去,他眸子眯着,喉头颤抖。

  他摸上女人的手指,因为猛然的温热触动而晃神。

  他虚声说着,红唇微动。

  “……要了孤。”

  “嘭嘭——”

  这样虚声的话语猛地被清脆的敲门声撞散,让人听不清,伴随着清竹清润的嗓音。

  “云娘子,奴已烧好水,该沐浴更衣了。”

  云知鹤猛地清醒,因为风寒而昏沉的脑子清明些许,她急忙伸手拢住轩辕贺的衣领,遮住风光。

  又哑声向门外的清竹开口。

  “……等一会儿。”

  清竹听见了她嗓音的哑然,顿了顿,闭上了眸子。

  一个男子,穿着松垮的衣服在夜晚去一个女人的屋子里,心思自然昭然若揭。

  他比谁都要清楚轩辕贺的目的。

  ……恶心至极。

  轩辕贺的眸子暗了一瞬,唇角下抿,再无了刚刚的模样,一瞬暴戾。

  ……不识趣的东西。

  迟早杀了你。

  他知道此事成不了,又可怜兮兮的泪水染上眸子,带着哽咽道,“知鹤姐,孤,孤的衣服……”

  羞涩而懵懂。

  “……怎会掉下来?”

  他似乎是无措,眼眶发红,肩膀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胸膛。

  “怎么办,孤不会,系腰带。”

  云知鹤顿住,深吸一口气,门口的清竹马上要进来,而若是不让他整理好衣物,被人看见必将损害了太子的清誉。

  她低声一句,“太子殿下,冒昧了。”

  低头伸手,拿起腰带系在他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指尖每每碰到他的腰腹,必定引起他的一阵颤抖,又抿住下唇,眸中波光粼粼。

  可怜的紧。

  云知鹤沉住气,闭了闭眸子,摒除杂念为他系好了腰带,又红着脸转过身。

  她只是以为这是意外之事,并不想坏了其清誉。

  太子婚事该是精挑细选,百般利益于其中,哪怕她刚刚看光了他的身子,也并不能直接开口求娶。

  只能二人当没有发生此事。

  “太子殿下,此事,不便外人知晓。”

  云知鹤耳尖发红,这般叮嘱。

  轩辕贺抿了抿唇点头。

  二人整理之后,她才唤了清竹进来。

  清竹打量一番,又抬眸浅笑,“太子殿下,云娘子将要沐浴,可否回避一二?”

  云知鹤此时脑袋昏沉,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不客气。

  况且,她平日里沐浴皆是阿芝伺候。

  轩辕贺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冷笑一声,微微倨傲垂眸看他。

  “……自然。”

  二人对视之间又是明暗交错,擦肩而过,二人笑意也瞬间消失。

  ……

  天色明亮,云知鹤的风寒已经痊愈,她走到刑场之上。

  她脚步坚定平缓,面色平静。

  刑场烈阳灼灼,刽子手正在磨刀,刀锋尖利。

  被捆在正中间的济宁神婆痛苦的低吟,而刘管家则蜷缩在地上,满身是伤口。

  此次暴动原因已经查明,济宁神婆主导,而刘管家则大吼一声,让人群围住柳玉,单是为了报复柳家主而已。

  柳家主哭得晕厥了数次,一夜白头,此时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而来,身子虚弱。

  她已经派人折磨过刘管家了,各种刑罚涌上,生不如死。

  柳家主哭得嗓音沙哑,虚虚的向云知鹤行礼,面上已然没了表情。

  皆是报应。

  若是报应……何故不报复她,竟要报复她单纯心善的幼子?!

  连,连一具完整的尸骸,都不曾留下啊!

  荒谬啊荒谬!将她千刀万剐未尝不可为何要伤害她孩儿啊!!

  柳家主哆嗦着,喘息几口,又要控制不住情绪。

  “家,家主……”

  旁边的仆人急忙扶住她,男眷们也在低声哭泣,尤其柳玉的父亲,听到噩耗直接昏过去,几日也未醒。

  “不许哭——!”

  柳家主身子虚弱,却强撑着大吼一声,脸涨得通红。

  她的夫郎们被她猛然如雷贯耳的声音吓得颤抖,止住了哭泣。

  他们也是看柳玉长大的,那孩子心善至极,怎能不喜爱他啊?

  何曾不心疼,怎能哭泣。

  “都不许哭!今日是贼人要千刀万剐的日子!”她颤抖着举起拐杖,哭哑的嗓子挤出话来,嘶吼着命令。

  “都给我笑!笑起来!让我在天的孩儿放心归去!”

  柳家人强忍着悲痛,狰狞的扬起嘴角。

  云知鹤顿了顿,向她鞠躬,然后走上刑台,扯开济宁神婆嘴里咬着的布子。

  济宁神婆面色惊恐放声大叫,“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凌迟——”

  她蜷缩颤抖着要爬到云知鹤旁边来,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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