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鹤轻叹一口气,看着把自己包裹在床上的苏铮,隐隐听见哭声。
她慢慢拉住被子,与苏铮的力量僵持,云知鹤抿了抿唇。
“乖……让我看看你。”
大抵是她这句轻柔,拉着被子的力道一下子缓下来,云知鹤也能慢慢拿开苏铮的被子。
她看苏铮哭得眼眶通红肿起,狼狈不堪,看不出往日的灵动漂亮。
云知鹤顿了顿,“你父亲我已然派人去保护,也告知了你安全一事,但在外看来你已然随着……她们去世,为了揪出幕后主使,只能委屈你做个我身旁的下人随着我去案发之地。”
“我已请命前去,待过调查,定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马车在悬崖之上,未曾搜寻到你母亲和姐姐的消息……所以,说不定她们二人能活下来……”
她说得言简意赅,以她的性子,已然是最好的安慰了。
苏铮眨了眨眼,眼里又留下来,猛然扑到了她的怀里。
“呜呜呜呜——云姐姐!我,我好怕啊……还有姐姐和阿母,她们……她们定然无事……她们……”
一个刚及笄的娇小郎君在外东躲西藏,一人入了京城,心中饱含母姐的鲜血,如何不让人叹息。
云知鹤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
女子的怀抱温暖带着清香,苏铮很快便抽抽噎噎的睡去,手死死的抱住云知鹤腰,不肯放开,像是她会像自己的姐姐和阿母一样会离去。
清竹在旁边伫立,平静的看着苏铮在她的怀里睡去。
云知鹤抱着他,温柔至极。
她便是这样的人。
明明是月光,朦胧且冰凉,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暖意。
清竹闭上眸子,指尖微微颤抖。
很快便是启程,在临行之前,轩辕应让楼止跟在云知鹤身边保护,说是此去危险,怕有恶人暗处算计,楼止武艺高强,算得上是陵朝第一,足够保护云知鹤安全。
云知鹤答应下,又抬眸看向轩辕应的眸子。
轩辕应未曾躲闪分毫,顿了顿,起身走到云知鹤面前。
他将她拉起,眼神复杂,大抵是那日醉酒之后,二人便没有好好交谈过。
“你,此去小心……”
云知鹤点了点头,“臣此去定会小心万分,陛下不必担心。”
或是他模样实在奇怪,身上似乎带着纠结的复杂,又听他嗓音淡淡。
“若你倾尽全力,朕……也定当如此。”
嗓音低哑。
他说完这句话便背过身,让云知鹤离开。
云知鹤有些茫然,这句话说来奇怪,只是莫名其妙这一句。
又听到门口李公公的嗓音,“陛下!成国母求见!”
虽说心中不明所以,云知鹤还是准备转身离去。
“唔——”
刚转身,猛然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轩辕应低下头,头埋在云知鹤的颈窝里,高挺的鼻尖抵住脖颈呼出颤乱的呼吸。
“锦娘……朕……”
“朕……”
一瞬间的温热包裹的云知鹤,轩辕应的体温尤其炙热。
“你,可知?”
云知鹤的大脑一片空白。
轩辕应的嘴唇触碰到他的脖颈,带着粘腻的喉头低哑嗓音。
尤其……动听。
“朕……”
——欢喜你。
未等他说完,门口便一阵“咔吱——”声,门被成国母打开,屏风里的轩辕应一顿,猛然松开云知鹤,快步退开距离。
然后沉声一句。
“何不等通报?”
成国母跪下,“求陛下恕罪。”
云知鹤还愣在原地,垂眸,又快步离去。
成国母侧头看着云知鹤离去的背影,一阵晦暗的沉思。
作者有话说:
想把男主定成陛下……好想写一些大龄处男破身然后怀孕却要忙碌的处理国事,人前冷酷威严,人后捂着肚子哄着肚子里的小混蛋,又哭唧唧的找妻主安慰,怕自己年龄大怀孕变丑患得患失,每天都要抱着的什么娇夫文学,超……停下。
第58章 抽噎
已然请命去案发之地的明城城外,正是赶路的途中,苏铮坐在云知鹤的马车中,她的仆从向来是清竹,为了安分妥当苏铮,只得拟了一个侍夫的身份。
借着选夫的幌子,有了一个侍夫也是合理,那选夫的事情也便耽搁了。
本来面容是有些难办,可清竹也算得上是奇人,竟是会易容之术,只是用那画笔画上两笔,面容还是那人,却似乎是换了样子。
苏铮原是单纯清丽的少年,抬眸是波光粼粼的触动,如今便是妩媚娇小的瘦马,娇娇软软,瞧起来尤为令人怜惜。
怕是苏父看也是要辨认许久。
苏铮窝在马车上,为了维持人设,圆润小巧的脚露出来,双腿交缠着,眸中妩媚与暧昧交缠,尤为诱惑。
只是眼眶还有些红,眉尾一丝愁意。
云知鹤顿了顿,瞥过眸子没再看他的双腿。
他心中愁苦万分,还是不要
大抵是马车气氛寂静,苏铮看向云知鹤,哑着嗓子问。
“云姐姐……铮铮……”
“嗯?”
云知鹤应声,又是看向他,苏铮蜷缩起来,身上披着毯子,秋日寒冷,脚尖也是冻得发红。
“铮铮……冷。”
云知鹤顿了顿,清竹为了让这人设相近,才选了如此一件衣服,谁料马车中有炭火,也还是冷了。
清竹也是有些考量,这衣服妩媚却不是露的特别多,虽说孤女寡男,但总也不会有人刚刚母姊去世便勾引女人吧?
清竹虽然对他和云知鹤共处一辆马车不悦,但还是按压住心中的异样,认真的为苏铮考量。
云知鹤看向苏铮裸露的脚趾,冻得发红,小手也是微微发凉,毯子偏薄,还是发冷。
她将自己的外衣褪下来递给苏铮披上,温热的体温一下子席卷了瑟瑟发抖的苏铮。
苏铮缩了缩,抿唇感受着体温,全身缩进了那层外衣里。
他想了想,许久才怯生生的开口,“你,你冷吗?”
去了一层外衣,也是有些冷的,但一会儿马车停下唤人拿件衣服便可,她刚想要摇头,苏铮便微微向前。
拥住了她。
那层外衣传递着二人的体温,苏铮小巧,环住她的脖颈,又缩进云知鹤怀里,嗓音闷哑。
“铮铮……抱你,不冷。”
大抵这时候猛然理解了苏霖把他往心尖疼的做法,她瞧不出他是刚刚及笄的成熟公子,只看出他软小的娇气与乖巧的依恋。
云知鹤笑了笑,孤女寡男虽说有些不妥,但她想起轩辕贺也是这般乖巧粘人,有些怀念的恍惚。
本想推阻,但想到他刚刚痛失母姊,正是缺爱,他叫一声姐姐,便护着几分,还是没有发力,只任由他抱着。
二人便这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是整顿休息的时间,阿芝本想进去唤云知鹤,又看见楼止过来。
楼止一身黑衣软甲,绣着金纹的腰封包裹住禁欲的腰肢,性感冷漠,肩宽腰窄,看着便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只是这带着的人瞧着他的目光奇怪,带着鄙夷与惧怕的小心翼翼。
毕竟……这男人,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妻主。
楼止丝毫不在意,他面色平静,眸中是波澜不惊的冷戾,配上那道疤痕,又让人惧怕万分。
他止住的阿芝的话语,又低头轻轻敲了敲窗子。
大抵是他这般男子温柔的时候少见,阿芝的表情有些奇怪。
云知鹤听到清脆的敲击声,迷迷糊糊之中醒了过来,苏铮还窝在她的怀中,二人的体温传递,尤其温暖。
秋日中谁不曾贪图温暖?
她甚至有些不想起来,但楼止听到许久不回应,顿了顿,还是打开了帘子,看向里面。
他看到云知鹤抱住怀里的少年,二人瞧起来似乎是在缠绵,红纱细腕,肤如凝脂,衣衫交缠。
楼止猛地不再动作。
他只维持着掀开帘子的动作,身体僵硬。
秋风吹入马车,苏铮“嘤咛”一声,眉尖蹙起,似乎陷入梦魇在梦中挣扎。
而云知鹤已然幽幽转醒对上楼止停滞的目光。
也是有些慌乱,她轻轻推了推苏铮,想让他起来,却没想到苏铮半梦半醒还在梦魇之中,以为抱着他的人要离开,呜呜咽咽的哭泣。
“不要……呜,别……”
他嗓音软媚,娇娇哑哑,带着刚刚睡醒的呢喃。
“姐姐……呜……”
楼止的指尖蜷缩。
云知鹤也有些尴尬,还是开口,“这是我府上的侍夫,娇气十分,失了礼数。”
楼止垂眸,然后盖上帘子,不再言语。
他走得极为快速,大步流星,捏着佩剑的手颤抖非常,抿着唇不肯言语。
周围的人被他身上的煞气吓得一愣,又不敢向前,只能呢喃一句,“这公夜叉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