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尽数说不出来。
怀里的苏铮还在哭泣,抽抽噎噎,眉头紧缩,云知鹤没再顾离去的楼止,蹙眉安抚着怀中的苏铮。
“姐姐……呜……别,阿母……”
他又是梦到了那日,马车中昏昏沉沉,突然马嘶鸣,又传出刀剑碰撞的清脆声音。
苏铮猛然惊醒,慌乱下了马车,黑衣人与侍卫缠斗,苏霖飞跑过来,捂着受伤的腹部踉跄着带他走。
她手上湿漉漉的尽是血迹。
拥着苏铮,凛凛血腥,苏铮吓得颤抖,却还是跟随着逃命。
最后……最后便是苏霖安妥好他,又为了引开黑衣人而离去。
他姐姐的背影那时候坚毅,苏铮却只能蜷缩在树洞里,捂住嘴唇哭泣。
“苏铮,苏铮?”
云知鹤瞧他梦中流泪,有些担忧的轻叫,伸手为他抹去泪水,指尖冰凉。
“呼——”
苏铮猛地惊醒,还带着泪意,看清云知鹤担忧的面容,猛然埋入她的怀中啜泣。
“呜呜……呜呜……云姐姐……”
云知鹤抚摸他的发丝。
许是他的哭泣声音传出去,被楼止离去而吸引过来的成国母蹙了蹙眉尖,往马车这里走去。
她看见云知鹤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身材却姣好的郎君,只以为她是在玩男人,表情一瞬间便不好了起来,微微带着嘲讽。
“云娘子,剿匪乃是大事,也是不知如何,小辈竟如此,明城百姓被土匪所扰,你却在此白日宣淫,也不知曾经的娘子风范去了哪里?”
自轩辕一派贪污一案后二人早已撕破脸皮,那当年云母的金兰之交也是做秀,成国母看云知鹤尤为不顺眼。
她早年是马背上得来的荣誉,行军打仗皆是顶尖,对于她来说,未曾见过战场场面云知鹤,不过是只会死读书的黄毛丫头。
苏铮的肩膀一僵。
云知鹤的手心温暖却带有力度,托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把脸埋在她怀中。
“是晚辈的不是了。”
她垂眸认错,唇角上扬,还是风度款款的模样。
这样的话语让成国母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而远处的楼止倚在树上,闭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刚刚。
娇媚软糯的少年窝在女人怀里,呜呜咽咽的抽泣,尤其令人怜惜。
楼止也不知如何,他尤其心闷,颤抖的指尖连剑都拿不稳。
侍夫……?
楼止抿了抿唇。
该是对比一下。
那公子脖颈纤细白嫩,楼止粗糙的皮肤也比不得。
那公子手腕脚腕纤细,娇软万分,楼止比不得——
他杀人如麻,便是粘腻的鲜血溅到脸上也不曾眨一眨眼睛,只波澜不惊的继续收割着人命。
任由手上的剑破开别人的脖颈。
他是母亲所说的,天生的杀人料子。
他能像那位公子一般,窝在她怀中吗?
……不能。
楼止是煞星,出生便克死了父亲,然后亲手杀死了妻主。
他还记得当初捅向萧七娘的是多少刀。
他数得清。
那时萧七娘被压在下面,他举着刀,一下下,血花溅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眸中毫无波澜的感受着一下下的刺破和血迹。
一下。
两下。
三下……
……
萧七娘血肉模糊,然后他晃晃悠悠的起身,身上是自己伤口的血迹,和萧七娘的血。
他平静的走出屋子,然后听到萧家下人的尖叫。
一声声,尖利刺耳。
手上的刀也滑落,发出清脆的掉落声。
那时候……是如何?
楼止眯住眼睛,抬眸看着上空思索回忆。
头上的树影遮盖阳光,细碎的光点照到他脸上,昏暗又明亮。
那时候,是晚上……月亮带着光辉温柔的撒在他身上。
他看了看身旁围着的,萧家的侍卫,又抬眸看着月光,执拗又突然带上笑。
唇角只是上扬的小小的弧度,又满足的闭上眼睛。
然后侍卫将他摁住,他的侧脸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眸子黝黑且平静,之后是枷锁,是尖叫,拥住他,又是官府的审判,又是萧家人疯狂的痛骂,萧十一郎尖利的指尖挠破他的面容。
划出一道血痕。
像是死寂的鬼魂,不言不语,面对流放的审判之时,也不曾流露出一丝情绪押送他的人便是看到他的眸子都会发颤。
他是天生的杀手……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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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佳蕊重生了,头一桩事便是要与那负心薄情的未婚夫退婚。
原是大家闺秀的她,一改往日端庄,变得娇蛮任性。她生得貌美,玲珑身段却迷上武学,还仰慕起无人待见的将军楼啸川。
太平盛世几百年,历朝重文轻武。
楼啸川骁勇,身形健硕伟岸,练就铜皮铁骨。可惜将门没落,他俸禄微薄,楼家摇摇欲坠。
好在凌府富可敌国,凌佳蕊一掷千金,砸到穷酸的楼将军面前,买下一纸契约,成婚。
凌佳蕊:“官人带妾去校场看看?”
楼将军:“军机重地,外人不可入内。”
凌佳蕊:“听说军械缺损,靶场失修,营地漏雨......”
缺钱的楼将军:“将军家属可入。”
后来,楼将军裹一身乌血残骨,自北狄凯旋,皇上不吝赏赐,却不料他要来太子太傅,就为学几首酸诗,好讨那小丫头的喜。
殊不知,他念念不忘的已故白月光,竟赫然现身楼府。
凌府获救,凌佳蕊功成身退,拿出和离书:“祝你和表妹百年好合。”
楼将军双目赤红更胜于沙场,一手攥住凌佳蕊双臂,俯身将她压下:“我不允!”
第59章 赏月
行路坎坷,却不远,一来二去也便不少人知晓了云知鹤有个宠爱非常的侍夫,又娇又媚,身姿勾人。
然后再对比楼止,虽然他凶名在外,煞气逼人,但还是大多数人认为他是靠身体才在军中谋得职位,不少人看他的眼神带上了觊觎。
虽然毁容,但身材姣好,把那道疤遮住,也便更有一番风味。
在军中这些年,谁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隐了多少勾人的床上功夫?
女人的血里总是带着征服,先是征服天下,之后是征服男人。
因此,明里暗里有人开始暗示他。
楼止的生活寡淡,平日里看人也是寡淡,便是有人在他面前暗示许多,他也听不出来是在调戏他。
顶多平静的看着那人,等人受不住他饱含冷戾的目光然后讪讪离去。
几日来没人得手,也便有了更多越挫越勇的人,之间一个剿匪军中的小军官趁着休息走到楼止面前,一开始是汇报工作,之后言语便大胆起来。
“楼将军,今夜月色正好,今夜子时,卑职可否与将军共赏明月?”
楼止蹙了蹙眉,虽然那小军官被楼止蹙眉的动作下了一条,但还是咽了咽口水准备继续开口。
她可是与姐妹们打赌了,今夜便拿下他。
这是成国母所训练的兵,大抵身居高位疏忽了下方,竟敢有冒犯上级的蠢货。
况且以前的边境军可是见识过楼止的狠戾,也无人敢招惹他。
楼止知道今夜月色应是明亮,如今无云,秋高气爽,今夜的月也是圆。
可何必与他共赏?
边境军中可从未有人相邀于他。
楼止有些疑惑。
那小军官以为他是在犹豫,又开口,“不知您能否看上卑职……”她咬了咬牙,“卑职的功夫也是不错……”
功夫……是要与他交手吗?
楼止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在思索。
这军官身子单薄,应是撑不过一下,怕是会打骨折,野外不好医治,该如何……
楼止素来寡淡,他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可云知鹤不傻,她听出来了。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向前开口,“路途事务繁忙,何来闲情雅致赏月?”
那军官一噎。
她这话说得巧妙,将小军官暗示的满嘴旖旎说成了赏月的闲情雅致,也保护了楼止的名声与脸面。
“汇报之时应卑躬屈膝,目光不可上视,你语言随意,贪图安逸,军姿不雅,可知自己已然失了规矩?这是在军中怎能任由你不敬上级?!”
“来人——”
她目光一凛,“按不敬上级的罪名军法处置!”
她说得铿锵有力,毕竟圣上亲定与国母共同剿匪,云知鹤的话语也有一定的重量,很快便有人上来要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