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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司黎明_陆西熙【完结+番外】(41)

  以后她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八十一难就差这一哆嗦了,能不能升天取真经全看今天。

  想着,江修暮继续俯身下去,这回堵住她的唇是一点都不打算给她告饶的机会了。

  要说四大名著,文学经典,从小饱读诗书的江小同学是倒背如流,如数家珍。

  一边收拾这妖精,他一边想,要是真在《西游记》里,他家这只能是个什么妖精?

  玉面狐狸?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嗯,够美...但是不行...形似而已,神采异也。

  玉面公主有百万家私,还要招牛魔王这个有妇之夫做“赘婿”,要是让司小妖精听见,准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甚至可能女扮男装,去诓.骗家私。

  而要是他敢效仿牛魔王开辟“第二洞府”?....江小同学想想都打了个寒颤,那她估计分分钟变罗刹女,一抬手扇他个八万四千里,掉在火焰山里脱一层皮都算好的。

  何况书里说摩云洞“树林茂密,崖削崚增”仅有摆设的“流泉”,和他家妖精的实在相差甚远。

  而且,要讲当下,他还是觉得双颊飞霞的司小妖精更像现了原形的玉兔精,“赛霜华”“尤欺雪”“伏在地,白穰穰一堆素练;伸开腰,白铎铎一架银丝”,简直活灵活现。

  非要说的话,倒是还有一只“金鼻白毛老鼠精”,上蹿下跳调皮地偷吃香油,后面被托塔天王所救,成为他的义女。

  后下凡,修了个“陷空山无底洞”。

  原文中讲,这个“无底洞”三百余里,深不见底,洞口深得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大圣入内,都忍不住暗叹“好去处啊”,比起“天赐的水帘洞”,这也是个相当非凡的“洞天福地”。

  洞内有“二滴水”,若是有甘霖落下,层峦叠嶂似的檐会一层一层往下滴流不止。

  洞口虽只有一个,府内却别有洞天,“不比走进走出的”,“打上往下进容易”“打底往上出,造化高,钻着洞口儿倒好”,若是一个不慎,就是个“闷杀”的日子了。

  当年,小江同学读这页时还暗自发笑,觉得老鼠精武力值那么差,一个弱女子,也没什么追求,只想“姹女求.阳”,结果又是端酒,又是吃桃,两进洞府都还得上天找人。

  小说就是小说,太夸张了。

  直至亲涉险境,才发现软泞沼里,金箍难行。大圣诚不欺他。

  就连西游记里最没危险性的女儿国“情关”,江小同学如今都栽得不能再栽。

  男人都想着自己是孙悟空,实际遇上能收服自己的妖精,就都成了猪八戒,一整个变呆子,“口嘴流涎,心头撞鹿,一时间骨.软.筋.麻...”就在江小同学思索这下一句是什么时,司小妖精忽然掐紧了他后颈的肉,呜咽一声红指甲抠进去。

  那一刻,江修暮想起来了,下一句是“好便似雪狮子向火,不觉的都化去也!”

  第42章 司黎迷恋疼痛感是从十五岁那年开始的。

  那年她打伤了吴光前,大半夜从梨园里跑了出来,跑回了家。第二日的黎明破晓之前她到了家,司老爷子就坐在庭院里等她,绘春梨园的大师傅也来了。

  前者二话没说就让她跪下,众目睽睽之下,老东西不问她原因也不许她开口,直接开打。司黎骨头也硬,把给她咬着的布团吐掉了,硬是一声不喊,干受着。

  就那次,她发现,疼这个事,它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虽然最开始是眼前一黑,但后来再睁眼,她发现‘诶,其实也死不了’。于是司黎边挨打边开始想,这一下之后,她还能睁眼吗?能,那就很好。等下一棍再看看。

  最后,司老爷子叫停的时候,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甚至还能朝他们笑着问,还有吗。

  自打那以后,司黎就认识到,疼痛在她生活里是免不了的了。但凡遇上点烦心事,或者是焦虑,再或者演戏时遇上瓶颈了,她都会想咬自己两口,刺激一下神经。很有效果。

  不过,当演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穿什么样的衣服,身上总出现牙印实在是影响不好。她也知道这癖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所以她打起了歪主意。

  而事实证明,这主意真没打歪。

  虽然几个小时间,她早都得趣儿了好几次,但眼前泛起白色的光晕时,司黎就知道,这次不一样。

  乳白色的光晕在她眼前持续了十多秒,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一朵白云触手可及,软绵绵的,外层洒满了金色的、焦糖似的阳光,甜蜜蜜又暖和和的。可惜这光影一直在她视线里剧烈的颤动,不一会儿就模糊了。

  等完全消失,她才意识到是她自己落泪了。

  那两滴泪砸到肩膀上时,江修暮怔了下,却并没在意,只是稍微停下,等着她。

  他知道这种情况,流泪是生理性的。严格来讲,心理学上,管这叫烦躁症,因为心理和生理的陡然变化,本来该极致快乐的时刻,一些人会不受控地泪流满面、会悲伤,还会不知所措得像个孩子,会非常情绪化。

  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亲亲她的耳朵,哄她,“没事的啊。阿黎乖。结束了。”

  但司黎的症状明显比常人更强烈。

  她紧紧攀着他肩膀,不一会儿就开始小声啜泣,哭得泪流不止,眼泪决堤了似的。

  这下,江修暮慌了,他想扳过她的脸看看怎么回事,却被她死死扣住肩膀,不许他动。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皮肤纹理往下流,没流到底就凉了。

  他只好牢牢抱住她,把她整个人都搂到怀里,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发丝和耳尖,又哄又道歉:“阿黎我错了。”

  “宝宝,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你咬我吧,给你解气,嗯?我保证不出声。”

  这一滴一滴泪砸下来,砸得男人简直“悔不当初”,满心想着,什么输不输赢不赢的,出了这个门,他肯定还是什么都听她的?这种事赢了,和输了又有什么区别?她开心不就行了。

  想着想着,江修暮胸腔里就开始泛酸,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悔恨得心脏抽疼。

  他家阿黎下个月才过二十岁生日呢,这会儿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他把一个小姑娘欺负成这样,算什么男人?真死有余辜啊。

  而且落地到现在,她都还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抱着她,暖着她,江修暮扯过被子给她盖上肩膀,继续附在她耳边柔声说:“阿黎,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行吗?”

  “乖,不哭了啊。”这次他真是做过头了。

  司黎轻轻吸了吸鼻子,忽然伸出双臂抱紧他的背,在他耳边说:“这种感觉…我要。你给我..我就偏向你。”

  女人的声音哽咽,断断续续,他听后,过了会儿,方后知后觉,她是在给他承诺。

  不过当时,江修暮怀里捧着她颤抖的身躯,像抱着初春里、艳阳下河面上一块快要消融的冰。她整个人都要破碎了。

  细密的吻从眉间,到眼皮,再到脸颊,他亲着她,尝着她的泪,最后轻柔地含住微微干涸的红唇,一点点将它浸润。

  司黎缓缓闭上眼,任由他温柔地安抚自己。激动的情绪在渐渐恢复平稳。四肢纠缠在一起,像两株共生的藤蔓。

  这一夜虽途中迂曲多舛,到底两人还算圆满。

  可惜的是,他那晚没开灯。

  可恨的是,他那晚没开灯。

  多年以后,江修暮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时有光亮,他能看见清晰完整的她,是不是就能早一点洞悉她灵魂的缺口,早一点温暖她的骨肉。

  然而世上没有如果,也回不去当时。

  *

  初学英语时,司黎遇上过一些难理解的词汇,一般都是西方文化的典故和传说演变的固定俗语,比如关于“forbiddenfruit”的故事。

  司黎当时读完,完完全全地不理解。就是说这个禁.果吧,它不让人吃,为什么还要种呢?种完是准备给谁吃的?难不成只是留着看的?一堆苹果,它难道还有观赏价值?

  所以她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怨西方人的老祖宗,每天只能看不能吃,放谁谁不馋死了啊。

  就像她对某人一样,有段时间天天看见他,心里确实馋得慌。

  坐在他身上时,司黎还不忘居高临下地问他,有没有对她犯馋过?

  某人非常扫兴且闷.骚地回答“没有”。

  正直的江同学还说,“饥虎不可为邻。如果因为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就心生歹.念,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未免卑鄙了些。”

  司小妖精一听就皱了眉,不是,你聊天归聊天,怎么还骂.人呢?说谁是母老虎呢?

  她作势要下,江修暮这才笑着揽住她的腰,说是“故意逗她的”。

  这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口上,他只能顺着性子求她,阿黎,我有企图。很早就有了。

  司黎回头问道:“有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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