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煜没有放弃,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在把江修暮当成课题来研究。事无巨细,他都找人盯着,恨不能精确到他今天吃了哪家的饭,睡了哪个妞。
盯了大半年,他发现,妈的,这人怎么活得跟素和尚一样啊。到哪都是光棍一个,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公司里,闲下来就去滑雪打高尔夫。
同为男人,王煜认定了,他大概率可能是不行,所以才没那方面需求,男女都不找。
后来调查的人又告诉他,也不是完全不行。有位女明星和他可能住同一个地方,每次那女明星回上海,这位江总上下班时间都会变得特别规律,偶尔还会提前回家。
结果照片发过来一看,王煜无语了,这他妈不还是之前那个叫司黎的嘛。
提起那事他更上火了。姓江这小子那次搅黄了他在电影上的投资,自己顶上了。结果谁想到,那部垃圾电影,票房破了二十亿。他妈的。转手赚翻了。
王煜当时看着照片,磨牙,阴暗地想,这女明星是不是八字旺他,所以姓江的才把她当宝一样养着。
真不是没可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那他的失败也不完全是实力问题哈。王煜想,人家家里养了个活貔貅,他肉体凡胎怎么斗得过?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但对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不过如果一切是因为玄.学,那就合理多了。
正因为他关注得过分密切了,所以最开始的小动静,王煜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当助理拿着资料给他看的时候,王煜足足愣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他抬头跟助理大眼瞪小眼,这...这小子是要干嘛?
他为什么突然在五天内疯狂套现了二十亿?而且还都是在海外...不是,别人都是套完往出跑,他怎么把外面钱往回揽啊?!
难道是最近国内有新风口?
助理摇摇头,他也看不懂,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上面有什么新指示,他们信息滞后了呢?
王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可能,有可能。没准是要查离.岸资产的事,这小子在表忠心呢。
助理一听忙问,那他们要不要也套一点回来。
王煜先说,套吧套吧。
哎不对。先别套,再看看。再看看。
等会儿!
哎呀!还是套吧,少套一点看看情况。
额滴神呐!
大半夜,王煜在办公室揪着自己头发,终于忍不住爆发喊出一句家乡话。
上天能不能也派个漂亮又身材好的女财神到他身边啊!他真得想知道这神经病到底要干什么!
不止王煜看不懂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圈内不少人都听到了风声。
不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大家又意识到这不是天上掉肥肉吗?抢啊!
浩瀚商海中出现了局部范围的小波动,无论是食人鱼还是巨齿鲨,闻着味都凑过来了。无数的利齿露出来,鱼尾拍打水面,一小片血.红的水域逐渐沸腾。而站在船上的男人还在面无表情地一片片割肉放血,血流不止,也不见速度减慢。
直到结束船开走,水下的争斗都还没完。喂,你刚吃了我的肉。呵,肉谁吃到嘴里算谁的。好啊,那我直接吃了你。
最终等表面完全恢复平静,上面漂浮的一层鱼鳞鱼骨头,腥味都久久不散。
得知某人连群岛上的东西都动了,王煜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甚至开始惺惺相惜地替他犯愁,看来小江,这次真是遇到难事了啊。这明年财富排名,还能有他了吗?
当海上台风起时,台风最中心的风眼反而是最平静的。
一整个月,江修暮都在上海。外面,已经有别国的证监会盯上了他;内部,董事会开始讨论决定更换CEO。而他还是安之若素地正常工作上下班。
月底那天,助理把他之前在海外的拍卖会上,花2.3亿买的两幅北宋的字画带了回来。当天,男人乘飞机北上,将两幅字画捐赠给国博。
同一天,他以个人名义和廖星集团名义向国//防基金会无偿捐款,共计壹佰亿元整。应捐赠人要求,本次捐赠以不公开方式进行,基金会表示充分理解并尊重。
【两个月后,海城支行银行资金盗窃案,因从犯金邢死亡而终止的案件调查,二十年追诉期已过。按照法律规定,将不再追究相关责任人刑.事责任。案件过了追诉期,如有认为必须追诉的,须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因本案涉及保密内容,任何单位或个人不得擅自披露相关信息。】
回到沪市当天下午,江修暮召开了集团内部的临时董事会。会议上有人提出罢免他董事长职位,重选CEO。
这个提议一半支持,一半反对。反对者认为这段时间抛售套现虽然动作比较大,但同时无痛地处理了集团几笔积弊已久“坏账”。长远看,利弊难讲。至少董事长的职位应该保留。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主位上坐着的江修暮全程静静听着,等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才淡然开口:“我愿意卸任集团CEO的职务。”
说完,他又扫了一眼几个比较“活跃”的,“但如果人选是在座某几位的话,我建议对外公开招聘。”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会议又吵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保留其董事长的职位,但CEO由副董事长暂代。此事项留待下次会议决定。
回到办公室,江修暮让助理联系胡珍,两句话,第一句要求她转告司黎,告诉她:事情他已经解决了,如果她还坚持之前的决定,他也尊重。但至少,念在他们认识十八年的情谊上,回国之后,麻烦她抽时间来见他一面。放心,不会耽误她太久。
第二句话就直白冷漠多了,是直接对胡珍说的:要是她们俩的小公司还想继续顺利开下去,就让司黎尽早来找他。
又交代了几件工作上的事,说完,他忽然扶着桌子咳嗽了两声。
陈行忙给他端了一杯水,担忧地问,“老板,你要不今晚早点回去吧?”
江修暮摆摆手,示意他没事,转而问了他一件私事,“你是不是计划今年结婚?”
陈行有点惊讶,他就之前随口说过一句,老板竟然还记得。
“是。想年底结的。”
“最近辛苦你了。”江修暮点点头,跟他说,“给未婚妻选个好一点的婚戒吧,可以报销。”他私人报销。
天降惊喜,陈行本想客气地推辞两句,后又想到他老板最不喜欢听废话。
于是,他简洁地说:“谢谢老板!”
“嗯。”
出门前,陈行又有点想问,那个,他今天能不能早点下班啊。
可里面再次传来两声咳嗽声。陈行默默闭嘴,关上门,立马打电话给未来老婆报备,“宝宝,我今晚可能又要加班。嗯嗯,别等我了啊,你先睡...”*
欧洲——胡珍收到消息时,正陪着司黎在希腊拍广告。
自打洛杉矶出来,这段时间,她就观察,司黎的精神状态总是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间切换,有人在她就活泼开朗;没人了,她自己就找角落窝着郁郁寡欢。
中间还染了一次重感冒,人烧糊涂了,抓着她的手不放,叨咕着“这辈子算欠他的,要是愿意的话,下辈子一定还他”。
听得胡珍莫名其妙,她俩的交情都已经到了三生三世的地步了吗?
她以为是高烧烧坏脑袋,烧出癔症了,撒开她要去找医生。
结果,手又被拽住了,这次,神志不清的司黎补了一句,“江修暮,别走。我冷。”
这下,胡珍放心了。不是病,就是想男人了。
她还觉得挺有意思,拿出手机想给她留点影像纪念,但后来,司黎就呜呜地不说话了。她什么也没拍着。
第二天,烧退了,她再一问,人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档期排得紧,司黎病没好全就赶到希腊。期间一直咳嗽,也没个精气神。状态不好也拍不出来效果,合作商刚好是老熟人,就给她缓了一天时间,养一养病。
就这么一天,这“病西施”也没浪费,又给自己烧住院了。瞧她睡不醒的样子,胡珍就先没告诉她这信息,想等她清醒一点再说。
于是就拖了两天。
就两天,公司项目负责人隔着时差给她打电话,说有两个网剧项目有点卡壳。问是卡哪了,负责人也说不清楚,因为是在正常审核时间内,就是比从前稍慢了点。
明白了。胡珍跟她表示,就先等着吧。反正最后肯定能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现在烧得水米不进,她也不能擅自替她回信息。
况且江总不是那种没格局的人,哪怕真分手,也不会毁前女友事业。
这只是高明的“敲打”。敲打的还不是司黎,而是她。
司黎对公司其他业务接触得少,就算听说这事也不会意识到哪里不对。而胡珍常年负责这些,一点点不对头,她都能明白关窍。
江总这是在告诉她,想花红,就要有育花人。就她们这种体量的公司,在真正资本面前,和大人脚边孩子搭的积木一样。要是没人护着,谁都能一脚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