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念头里有一百个于理不合,脑子中全是仁义礼智信,但偏偏这一刻他故意故意犯起了糊涂。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不要脸面的进来,女孩儿一张清水芙蓉的面上浮现出了惊讶还有慌乱。
“你……你是谁?你出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又努力地穿着自己的衣服。
满脸的惊慌失措,却只更显得她越发楚楚可怜,一神一态都充满着诱惑,试图引诱出人心底最霸道的那股贪婪。
明明她很努力了,衣服却偏偏不顺遂她的心意,反倒是越穿越手忙脚乱,急得女孩儿脸色通红,甚至眼睛都水汪汪的。
更重要的是……随着她的慌忙,她的肚兜也被他看了个大概,鼓鼓囊囊的胸前有些地方甚至连肚兜都遮不住,祁洵景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甚至在心底念起清心咒来。
今天他已经如此出格,若是……若是再有一丝一毫动作,便是他卑鄙了!虽然今日他就这样闯进来也不算光明正大。
只是他的心底还是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她的身形如此瘦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了似的,怎么……怎么那个地方这般挺翘?!
第42章 箬箬自然看到了他紧闭的双眼,甚至察觉到了他蠢蠢欲动想要后退出去的动作。
她晃了晃脑袋,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等半披上上衣衫后便又开口让他离开。
这次她放缓了语气,语调柔和,带着商议的意味,如同被捉住的兔子,努力同猎人商量可否被放过。
“这位公子,你……你出去好不好?或者转过身去……”即便男人闭着眼,似乎也让女孩儿感到惶恐。
祁洵景听着她的声音乖乖遵从,只是却又不可避免地丝毫忘不掉刚才的画面。
待箬箬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祁洵景手心已经被握出汗来。
“公子可以开门了吗?箬箬还有事要做。”等祁洵景睁眼时,箬箬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
她身披一袭琉黄外袍,内里是她刚才抱着的月白色中衣,腰上浅浅系着个明黄色带子,一张脸美的不可方物,整个人素静柔弱,又让人移不开眼。
空气中飘来淡淡却诱人的香气,祁洵景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祁洵景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喃喃回了一声“好”,机械地红着脸让开了去路。
所以她名字唤作“箬箬”?也不知是哪个“箬”,但似乎无论是哪一个字都是好听的。他这样想着,女孩却没再转头看他一眼。
她就这样离开,挥一挥衣袖只给祁洵景留下了一个窈窕的背影。
祁洵景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怔愣许久,也不去换衣服了,毕竟这一会儿功夫,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
“大人,大人,您原来是在这里,真是让卑职好找,卑职还以为您提前回去了呢!”
李大人急匆匆跑过来,话说刚才他刚才也在这个地方喊了两句,怎么大人是认不出他的声音吗?
不过这个疑问一闪而过,很快他就说起了正事,“大人,孙大人有事找您,到了您府上才发现您不在,所以跟着小厮都找到这里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孙大人是个标准的儒生,在一般其他官员的眼里,他与祁丞相可以说是很像的两个人。当然这里的相指的并不是相貌与官职能力,这里的像指的是他们脾气与作风。
同样的说话直白,少与同僚交往,也同样的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唯独比祁洵景好一点的就是他有一位夫人。
要是真细说起来,他比祁洵景还要让人害怕,毕竟祁洵景只是自己天天清心寡欲,严于律己,却不阻止别人享受。而孙大人不然,他是对自己严苛,对别人也严苛。
看见看不惯的事情,甚至哪位官员喜好奢靡,贪图享乐,他都得参人家一本。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官员俸禄能有多少钱,如此奢靡就说明一定是贪了!便是世家他也毫不放过,他认为身居高位就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哪怕是祖上庇荫,也该多多积善行德,不可肆意放纵。
所以李大人找祁洵景找的非常急,因为他已经被孙大人指头盖脸的训吃过一顿了。
孙大人管不着他,他的训斥对于厚脸皮的李大人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可问题是孙大人有事是真参啊!这些年被他告过状的人数不胜数,甚至偶尔朝堂上某些事情官员在争辩时,他都能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道说道。
皇上一般都是轻拿轻放,但盖不住孙大人能让他看不惯的人在所有文武百官面前丢脸。
他这种人最讨其他官员厌,可偏偏人家身上一点儿把柄都没有,只能让人忍耐着,谦让着,实在不行就努力避开。
果然,等祁洵景出去之后,不光是李大人,祁洵景也收到了波及,反正他喷人不看身份地位,只看一个人的行为。
所以祁洵景一出去就面临着,“祁大人,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的质疑与不赞同。
若是放在从前,祁洵景根本不会在意他的话,他就是这样的人,与他斤斤计较起来只会有无限的麻烦和争论。
可现在祁洵景怎么听他的话怎么不顺耳。
什么叫这种地方?这教坊司是皇家办的,一切也都合理合规,怎么放在他的嘴里就显得那样肮脏不屑。
祁洵景不喜欢这种态度和说辞,觉得免不了容易让人看低里面的人,尤其是一想到他遇到的那位姑娘可能会遭遇这样的歧视,他便觉得心里不舒服。
“孙大人,慎言。”祁洵景不悦。
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孙大人愣了一下,觉得祁丞相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还是不自觉声音低下来,毕竟祁洵景是丞相,而他却只是个三品。
从前是祁洵景不与他计较,这一点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
“孙大人来若是有公事商讨,便随我去丞相府,或去你的孙府都行,没有必要谈及其他,教坊司也并非像孙大人想的那样。”
“教坊司说的好听,可撕开皮子不就是一个妓院……祁丞相你这样的人物若是孤单便还正经娶妻生子,来这种地方岂不是毁了清誉?”孙大人完全不明白祁丞相为何忽然开始这样维护教坊司,还是没忍住说出真心话。
只是很明显,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祁洵景看他的眼神就越发凶厉了。
他打了个哆嗦,连忙转移话题。转身便说有正事要商议。
祁洵景没再言语,却在听到他最后那“娶妻生子”的言论后眉头微微动了动。
刚才他没想到,现在忽然想起来,他既然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来?
只是今日被叫了出来,这个孙大人还在等着他,他也不好转头回去,不过打定主意等明日一定要再来。至于一开始他想要见一见的白家女眷,早不知被他忘到何处去了,反正一开始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箬箬等出了那间更衣室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之后,便发现南徐已经坐在里面,瞧见她回来了也没什么表情,只轻轻捏着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南公公……”
“怎么不叫我南徐了?”南公公挑眉玩笑般询问,可很明显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就连细长上挑的眼角都耷拉着,仿佛失去了平日里的色彩。
“箬箬,你不信我。”
无论是她信不过自己的心意还是她信不过能力,这个事实都让他很难过。
虽然,他现在真的非常不愿意让箬箬去接触其他人,尤其是男人。
“没有不信,只是箬箬觉得公公心中似乎有些犹豫纠结,箬箬便擅自做了决定。”箬箬瑟缩着解释。
南徐苦笑。
他还能说什么呢?罢了罢了,反正她从来都不属于他。
而且,看她这副模样,他又怎么可能不心软呢?
“祁丞相在去换衣服之前,点名要见白家的女眷,能与白景接触到的,我……我不知他是何意思,也不知她对白家抱着怎样的态度于看法,你注意一些。”
对此南徐是真没说慌,他是真的不知道祁丞相对白家的态度。祁洵景这个人公正廉明一心为国没错,可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到底对此抱有什么态度。
或许是念在白家曾经赫赫战功的份儿上想要照顾白家女眷,又或许是截然相反的结果,甚至只是想从白景手里得到些什么东西,都不是不可能。
箬箬点头,眼神有些惆怅,“好的我知道了。”
“我真的不能出这教坊司吗?”箬箬问他,语气中饱含期翼。
南徐依旧一如从前被问到那样摇头,“若是你在教坊司呆的不厌烦了,我可以陪你一同悄悄出去逛一逛。但如果你是想去牢狱探望亲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上面花心思。”
于公,他不能让她出去,这是规矩。于私,他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出去。
只是停顿几秒,他才缓缓道:“我可以找人帮你打探打探牢狱中的情况,你除了白景,还想知道谁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