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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认夫君是个柔弱书生_竹为笔【完结】(90)

  横竖那各种世家私铸的钱,握在扶风手中,谁也不怕会被私吞。

  今儿个非清明,非中秋,更非团年时候,玄隼能出现,李无疾是无比震撼的。

  他抬起胳膊撞了撞身边的落影,示意他往旁边高树看一眼。

  落影:“!!”

  真是见鬼了,相爷派他出马做什么。

  一个担着卫长名头的人,人手却几乎握在苍鹰手中,一年到头露面的功夫掐指可数,与一众弟兄毫无情谊可言。

  两人耳朵贴在瓦上,偷听室内谈话,靠挤眉弄眼的意会“闲聊”一阵。

  主要是猜测玄隼到底为何现身,特意让他们瞧见。

  未几。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从书生内室走出,爬墙溜走。

  李无疾把噎死人的干巴巴炊饼,一下拍进嘴巴,压着落影的肩膀,用两根手指做了个先走的姿势。

  落影一点头,他便跳下绿油油的草地,悄无声息跟踪此人去了。

  左看玄隼,右看盯书生的暗卫,落影愣是从一家人里看出三国鼎立,互相牵制的微妙局面。

  *

  芒种前的天象物候,素来皆是风如黄雀雨濯枝,人间新绿满生机。

  哦,意思是——

  盯梢这几日,几乎全员淋成落汤鸡。

  狂风横雨持续三四日,工部之下的水监险些全员发疯。

  文书像这大雨,一封接一封砸进右相府,砸得忙着抓奸细的张珉一个脑袋两头胀。

  眼里盯着文书批阅,耳朵还要听明卫暗卫汇报。

  谢昭明和公孙朔听着陆续报来的消息,大致有了个猜测。

  “如此看来,即便这位书生就是幕后编排你的人,可他也极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北宛国办事。否则,叛徒也不会前去旁敲侧击,打探他有没有泄密。

  “他约莫以为,自己是在替什么闺阁千金,写圆梦意中人的话本。你的一些习惯,被他写到其他话本里,也不过是受多次书写的影响。”谢昭明饮过一盏茶,一针见血道,“还得盯相府的人,看他是如何与外勾结的才是。”

  此人也是好算计,知道他们谁也不看话本,加之流言蜚语又从街头巷尾传到他们耳里,不好扰民彻查,便正好让他浑水摸鱼。

  那些个执卷的书生和大家闺秀,纵然知道出处,也会觉得看这些不入流的书籍有些丢脸,绝不会声张。

  至于旁人问起,只道市井听来便是。

  如此再由她们身边小厮侍女往下一传,便当真找不到出处了。

  横竖大家都是“听旁人说的”。

  公孙朔捻了一块点心,丢开手中话本子:“昔年,你被北宛大王子所困之事,虽被嚷嚷得外界全知,可知道你脖颈擦过一道暗箭,险些失血而亡的人,只有陛下、阿姊、谢狐狸、李无疾、杜君则、老司空、中书令、鸣玉、落影、扶风、苍鹰、玄隼与你我。”

  “书中几次写到,奸相怕御前失仪,也因白玉有暇,对自己心生厌恶。是故,酷爱穿高领衣袍。想必,对方并不知,你脖颈疤痕早已无影踪。”谢昭明如是言。

  张珉斜靠在坐榻上,支额敲桌,抽空白了他一眼。

  看来给这厮处理的文书,还是太少了,竟还有闲情逸致调侃他。

  “陛下与阿姊绝不会这般待我,落影他们四个是我救回来养大的阿弟,鸣玉又是我胞妹,更无可能害我。再者,他们也都知道我不会留疤痕。”他扫过两人,眼中露出些许嫌弃,“你们与老司空、中书令待定。”

  他核算完修河渠的耗费,放到紧急事务的文书最上方。

  谢昭明起身,理了理袍子,展扇:“哎呀呀,此言真是伤人心。方才有文书提到,京中护城河疏通、修缮诸事不顺。我便不与你这奸相待一起了,趁早寻老司空取取经去,免得闲人说我这兼领的工部侍郎玩忽职守。”

  公孙朔亦跳起,紧了紧自己的皮革护臂。

  他将衣摆往后一甩,跃下坐榻:“既如此,我也寻中书令教教我,这起草文书,究竟有何讲究。我堂堂国舅,老让书院驳回功课,也不像话。”

  张珉:“……鸣玉说你乃须眉院榜首,与她在巾帼院的名字并在一起,十分碍眼,功课还能被驳回?”

  这借口,是不是太明显了。

  便是打草惊蛇,也莫要如此着态才是。

  公孙朔眼皮子一跳。

  “国舅爷的事情,你这奸相少管。”他冷哼一声,路过长桌,伸手抢走他手中果子,塞进嘴里“咔擦”一声咬,尔后扬长而去。

  张珉:“……”

  真是少年心性。

  幼稚至极。

  他处理完桌上文书,着扶风全部带上,一起入宫。

  得来萧旻应允,他取走水监递来的文书,直接策马去左相府。

  门房低头跑进中堂通报,一抬眼,却瞧见黄金面具已晃荡在眼前。

  “……”

  门房哑然失语。

  杜君则脸不变色,让左右官员继续公务,门房下去忙活。

  他抬眼看向毫不客气,大步流星奔到前的人:“右相,《仪礼》所载,士之相见,执雉相询,以请终赐见,你此番亲至……”

  张珉双手撑在长桌上,打断他所言:“水监工事,自开春至今,未尝解决。我看户部定然有些什么难处,才会不愿支使钱。

  “然则上岁丰收,今岁未半,初逢天灾,这钱又怎会不足以拨往水监疏通河道呢?左相身为文官之首,瞧这暴雨横天,霭霭不见日光之景,又怎能不管此事。”

  杜君则拨开他压着文书的手:“既是未尝解决,水监可曾反思再三?”

  他将文书抚平。

  “那是自然了,身为当任司空,本相责无旁贷与他一道反思。”张珉伸手拿了笔架上一杆狼毫把玩,“不过,说来也是古怪。这河修了尾巴,中断又被冲垮;修了中断,下段又淤积大堆泥沙……我们也是不得不再三请款。”

  初时,他还以为自己太年轻,没搞明白滋水河的问题,以至于疏通修缮之事不利。

  如今看来。

  说不准是有人不愿意让河道一次便疏通干净,再等好几年才清沙修堤坝。

  杜君则额角跳了跳。

  此人哪来这许多失礼的破习惯!

  他伸手按住那根数次从他眼皮子底下划过的狼毫,抬眸看他:“既然是不得不,右相且按规递上文书,或于朝堂之上提出即可,找我作甚。”

  张珉趴在两叠文书中间,冲他一抬眉眨眼,尔后又快速撑手而起,自然抢走他手边镇纸掂量两下又放回。

  仿佛趴下只为抢来镇纸玩儿。

  杜君则:“……”

  他抬起清正冷峻的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他。

  示警便示警,屈指点桌即可,抢他手边镇纸作甚。

  幼稚。

  “人家老司空在任时,户部尚书拨钱可不会这般慢吞吞。”张珉后撤两步,在内室漫步,人憎狗嫌地转上一圈,惹来好几道忍耐的眼神。

  他面具下的嘴唇勾了勾,停在堂中,不再继续拱火。

  杜君则默然端坐,盯着他悠然自得瞎转的身影,手中墨笔悬而不动。

  他听懂了。

  这是让他帮忙查查老司空是不是与户部尚书有勾结。

  “如今北宛蠢蠢欲动,正是要上下一心之际。国廷若乱,怎好收场。”张珉随手将狼毫丢回笔架上,“除非,有人要帮着北宛。”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是轻巧。

  挂上木钩的狼毫笔,晃动出一片残影,“当当”敲在笔架上。

  第72章 再嘴硬,就更热了

  天气晴好两三日,地面总算恢复干爽。

  叶瑾钿刚到军器监,便碰上等候在门口的李虎。

  互相作揖,打过招呼,李虎便开门见山道:“相爷说,今日气清,请叶工到东山一同测测新弩。”

  此事不宜声张,所以他带了几名暗卫,打算悄悄将东西运过去。

  叶瑾钿伸手要来文书,确定落款乃张珉印信。

  确认无误,她把人引到正堂去,寻监正再度确认印信,盖上军器监的章,才将人带到木房去,一共领走四张弩,四方载架。

  不过——

  “李伙长可知,相爷是否到场?”她问。

  李虎:“自然。军中重器,事关重大,相爷怎会假手于人。”

  “那我可否先到相府,给我家夫君送些糕点,再与相爷一同前往东山?”叶瑾钿伸手点了点自己放在一旁的食盒,“不会太久的。”

  李虎迟疑瞥了暗卫一眼。

  暗卫齐齐摇头。

  别看他们,看也没用。

  他们的任务是当驴做马,把东西弄过去而已。

  叶瑾钿人情说不通,便开始讲道理:“此刻方卯时正,军器监为右相管辖之下,配合右相无可厚非。可此事来得突然,我总得先将自己本来的事情安排清楚,才好配合右相不是?”

  李虎哪敢真拦着,只好亦步亦趋跟上,企图给相爷打个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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