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怪,很怪啊。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想问你一件事。”原徕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我想知道,当你也开始怀疑我是个人渣的时候,有选择参与到周围对我的议论中去吗?”
张雅愣了下,随及含着泪摇了摇头。
她有些羞于启齿,却又不得不说:“我不想听见说您不好的声音,也没有勇气去为您正名,所以我....”
未曾参与,那就足够了。
女性逐渐清醒过来的第一步,就是放弃对所有同性的言语暴力。
无论对方是罪犯,是名人,是渣滓,还是被黑心资本故意竖起来换取讨论度的靶子,只要不聊,不听,不看,不将负面影响扩大化,不激情参与真假难辨的屠杀即可。
“好,这就足够了。”原徕习惯性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力道很是轻柔,“既然你都道歉了,那事情就算过去了,回房间去补个觉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诶?”张雅呆呆地看着她,“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我不能....”
“你现在唯一的工作内容就是照顾我,而我现在不需要你照顾,所以回去睡觉吧。”
反正工资又不是她来给。
“原司令....”
“不准拒绝。”原徕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霸道。
“好,好的。”
原徕满意地收回手,优哉游哉地下楼吃饭去了。
张雅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背影,内心情绪万千。
她很感激原徕。
她也很羡慕原徕。
将身体的力量转化为言语上的重量,这期间的路途有多艰辛,她不敢想。
但她也隐隐开始渴望了。
这是女性清醒的第二步。
遇见强者,她渴望的不再是被保护,而是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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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元498年9月10日,晚上十一点。
自曲行令出现后,打架欲望到达顶点的原徕,今天一天难得都泡在了艾家的训练室里。
狠狠出了一把汗的她心情还不错,回房间的时候走路都带风。
直到她在房门口碰见了眼泪汪汪的艾兰。
“你在我这蹲着干嘛?不是,你是怎么绕过护卫跑上来的?”
原徕将蹲在地上委屈啜泣的艾兰拉起来,感觉脑子有点疼。
“我哭,凶凶,开门。”
“哈?你直接哭到人家受不了给你开门放行???”
“嗯嗯,好人。”
原徕的脑子更疼了。
“我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养伤吗?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我,不,爬窗!我,走的!”
“我管你是用爬的走的,我不是说过我有时间就会下去找你,让你别乱跑吗!”
“可,兰兰,想,徕徕,太阳,月亮,徕徕,没来!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
【你想我的时候,我会来见你的。】
突然想起自己随口说的鬼话,原徕无言以对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艾兰一边想她,一边不断往门口投去期待目光的模样,彻底认命了。
她就不该对一个较真的傻瓜说些暧昧不
清的话。
别人听了会一笑而过,他听了只会尝试尝试再尝试,直至头破血流。
“我的意思是,让你待在房间里别再乱跑,我知道你会想我,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原徕牵着委屈巴巴的小狗进了房间,“还有,下次敲门没人应,那就是我不在房间里,你别蹲地上干等了。”
“嗯嗯!那,徕徕,不在,兰兰,哪儿,找?”
“不用找,你乖乖等我去找你就好了。”
“嗯嗯!”
原徕看着艾兰那副很好哄的傻样,没忍住又摇了摇头了。
她不知道这家伙强行闯出门的时候有没有遭受过暴力阻拦,毕竟他都把护卫称作为凶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稍微检查一下他背后的伤口。
“来,两只手向上举。”
“高高!”艾兰傻乐着举起手。
咻一下,上衣飞了。
艾兰呆住。
原徕手动将人翻了个面,仔细查找着血迹。
还没等她看完,房门就忽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叩,响得很有规律。
原徕能猜到是谁,她懒得搭理。
“徕徕,在呀,不,开门?”天真的艾兰歪了歪脑袋。
原徕:“.......”
她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少跟艾兰讲些有的没的。
不想在单纯小狗面前变成撒谎大王的原徕,木着脸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又是曲行令那张美则美矣,却委实慑人的冷脸。
“长官,你晚上睡不着就去跑两圈可以吗?”
原徕倚靠在门框上,伸腿堵住了入口。
曲行令没有说话,而是抿着唇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原徕锻炼的时候一般只穿黑色背心,没能完全风干的汗珠还挂在她热气腾腾的躯体上。
她那一头白色的短发也被打湿了大半,图方便就直接都往后薅过去,将锐利的眉眼完全露了出来。
“你.....”
曲行令对她这副模样再熟悉不过,结了霜的眼眸稍微融化了一些。
只可惜他还没能说什么,便听到一声——
“徕徕?”
轻轻环抱着上半身的艾兰走出来,软软地唤了声。
他一张水灵漂亮的俏脸微红,湖蓝的眼眸中满盛着依赖与眷恋。
曲行令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看了眼艾兰,又看了眼浑身汗津津的原徕,脸色倏地沉下来了。
第77章 不甘的心
“原徕,你什么时候已经堕落成这样了?”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还知道挑嘴,现在竟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
“一个智力有问题,呵,身上还有伤的人,你居然能够一再二再而三地对其下手。”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名军人该有的样子吗?”
曲行令张嘴就是刺耳的嘲讽,话语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审判味道。
他平日里说话虽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却从不曾像今日一般无理刻薄。
原徕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没搞懂这人突然在狗叫什么。
她行事一向随心所欲,不太在乎旁人的评价,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对着当面骂她的人也一笑而过。
精神胜利法是软骨头行为,她骨头硬,她就喜欢睚眦必报。
“我没有军人该有的样子,难道你有?”原徕眼神冷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性.饥渴到神经错乱的怨夫,大半夜敲下属的门就为了偷看她是不是在做.爱,你是怎么好意思批评别人的?”
“我对你是否在深夜与他人发生性.行为毫无兴趣,我只是过来与你谈论正事时不慎撞见了不雅的场景,身为你的上级,我觉得我有一定责任去修正你的行为。”
曲行令神色不变,似是半点情绪都未能被对方恶劣的言语所挑动。
“你要是真没兴趣,你连提都不会提一句。”原徕扬起了唇角,语气变得轻浮了几分,“可你不仅当着我的面刻意提起这件事,还主观恶意地贬低我和艾兰.....曲行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劝你赶紧找地方散一散身上的酸味吧。”
话音刚落,曲行令早已看淡生死的强大心脏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可说话间还是免不了露出些许破绽:“你想太多了,我对你根本就没——”
“行了别嘴硬了,你就承认吧。”原徕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狡辩,无情地揭穿他的不堪,“性压抑了三十五年的老处男难免会心理扭曲,看到性自由的下属心生忮忌从而破防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长官,你这么长久下去影响的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还有你周围拥有着正常性.生活的下属。”
“这样吧,今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给你推荐个心理医生,你别讳疾忌医,好好去看看行吗?”
从某个方面来讲,原徕这一席话说得还挺真心实意。
毕竟这个世界的男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贞洁观念,再加上一些与现实接不上轨的人文创作总是喜欢绞尽脑汁地为一个失身男贴金,最终硬是把男人早早破处搞成一种另类的荣誉象征以及人格魅力所在。
所以原徕一直觉得现实处男就跟长腿的鱼一样稀缺,而大龄处男更是少得可怜,他们初夜能够存在的原因要么就是像柳从今一样过度自恋,要么就是像余独白一样过度保守,要么就是像艾因一样起立无能。
至于身体健康的曲行令为什么三十五岁了还没破处,并且喜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排除掉绝无可能的为爱守贞,那他就只能是心理扭曲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成天活得跟个毫无欲望的苦行僧一样,他不变态谁变态。
原徕感觉自己分析得没毛病,准备打开光迅表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推给曲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