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不断从他无法紧闭的唇角流下,一滴滴还没落地,便尽数被人舔吻了去。
“原,原......”
余独白艰难地吐出破碎的字眼,眼圈一周湿润泛红。
他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握到发白,从见面到现在不敢显露半分的渴望,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就在他鼓起勇气想要回吻的时候,原徕忽然退开一步坐回了床上去。
他的失落与无法满足是那么显而易见,她却好似看不见般,无视了个干净。
“原司令。”
余独白唇瓣殷红,眼神可怜。
他大胆走近了一步,想问问可不可以再继续。
即便他一刻都不曾忘记,原徕早已有了亲密无间的伴侣。
“拿着。”原徕将水瓶塞回余独白的狗爪里,心里一直默默念着眼前狗是人,眼前狗是人。
随着副作用时间变长,她越来越无法摆脱幻象的影响。
刚才能够及时抽身,也是因为舌头那绵软的触感与水管相差过大,被挤到角落去的理智才能努力蹦出来唤醒她。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余独白离开,让她独自一人把最后一点时间熬过去。
但是她对清水的渴望莫名其妙很强烈,就跟毒.瘾发作没什么两样,越得不到,越是煎熬。
所以。
“余独白,喂我。”
原徕选择屏蔽掉视觉,只跟随心的感受来。
既然她无法自主喝下被大脑扭曲成毒药的水,那干脆就让余独白喂她好了。
闭上眼睛把瓶口往她嘴里怼,她不喝也得喝。
“我......喂您?”余独白墨黑的瞳孔里亮起一簇光。
“对,快点。”原徕催促。
“好的。”
余独白不懂原徕又想玩什么,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赏赐。
他先是实心眼地含了满满一口水,而后犹豫了下,又悄悄吞了大半口,只剩下一些些。
“你喂的时候慢点,别洒了——”
原徕好心提醒了一句,可话还没说完,对方便将冰冷潮湿的唇印了上来。
原徕呆住。
他爹的,被狗亲了。
不对。
余独白是人不是狗。
余独白是人是狗。
余独白是狗。
脑海里怒拐几个大弯后得出了惊人的结论,原徕硬生生被自己给气笑了。
笑归笑,她也实在是没敢睁开眼,生怕会跟一只大黑狗深情对视。
压根不清楚原徕在想什么的余独白,紧张到睫毛抖个不停。
他抑制住旖旎的心思,将稀少的水都认认真真度过去后,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原司令,还喝吗?”
余独白声音嘶哑,脸色羞红。
趁着原徕闭眼,他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她,一边逾矩地舔了舔唇。
果然,开过荤的狗怎么可能永远古板木讷。
只要能触碰到令他重燃生活希望的人,多湿的烂柴都能烧起火星子。
奈何原徕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情愫,只一心想着跟狗亲嘴的事。
她错乱的认知还没有恢复,本想直白把话讲开,但又不得不顾及余独白那颗过分敏感内敛的心。
他骤然来到总基地本就有些惶惶不安,要是知道自己会错意做了丢脸的事,这几天必然会束手束脚更放不开。
算了。
总归他日后要跟简秋一起替她办事,这点小亏她吃了也无妨。
“喝,但你一次能不能多喂点,你连我的.....都能全吞下,少装什么樱桃小嘴。”原徕勾了勾手,摸索着将人往怀里拽过来。
“对不起,我会好好喂的。”
余独白自知自己的重量,往原徕腿上坐的时候将速度放得很慢。
他浑身都烫了起来,喝水的手哆嗦得格外厉害。
耐心等着被喂水的原徕,在感受到对方的唇瓣又一次贴上来后,想都没想就张开了嘴。
谁知这一回水确实是比上回多了不少,但问题是这也太多了!!
“咳咳咳......”
原徕毫不意外地被呛到了。
清水顺着她的下巴流入了黑色睡袍里,脖子湿了一大片。
“对,对不起原司令,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的对不起。”
刚才将水含满到顶起两个腮帮子的余独白,手足无措地道歉。
“行了行了,别道歉了,先帮我弄干净。”原徕心力交瘁地吩咐道。
“好,好的。”
满心愧疚的余独白将水瓶放下,费劲地折起腰,低头将原徕脖子上的水珠一点点舔干净。
原徕:“......”
什么时候擦水需要用嘴来擦了?
是她平时表现得太不正经了,还是军队里有人给他带坏了?
原徕歪着头,单手扣住了余独白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毛。
两人的心思不知在何时悄悄换了位,一个人只知努力弥补犯下的错,一个人被勾起了难以磨灭的火。
“原司令,好了。”
余独白仰起了脸,眼角浅淡的疤痕看着竟有点粉。
可惜原徕不愿睁眼,否则就能看到他那张成熟俊朗的脸上,有一股与艾兰相似的狗味。
艾兰是单纯的,热烈的,余独白是含蓄的,忠诚的。
无论如何,都是只归属于她一个人的。
“好了?你确定?”原徕反问。
“是......”
“这呢?”原徕扯了扯领口。
余独白喉结一滚,视线不敢私自往下挪。
他忽然就很庆幸原徕不知何种缘故一直闭着眼,不然他的狼狈定会在她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原司令,我,我帮你擦。”
余独白的手心热得像被铁烙过似的,一碰到原徕就烧得慌。
他笨拙地跟领口扣子作斗争,半点都赢不来一寸地。
原徕正想戏弄他,却冷不丁想起了一件事。
【做.爱不行。】
【让人给你口也不行。】
两句冷冰冰的话,无论多大的火都能一举给扑灭。
原徕瞬间冷静了下来,立刻制止住了余独白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睁开眼睛,看着身上这只表情无辜的大狗,整个人变得无
欲无求。
“没事不用擦了,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疑似被溜的余独白眨了眨眼睛,心中略有遗憾,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虽然今晚气氛怪怪的,也没能听见那让他羞耻又欢喜的称呼,但能够如此近距离地亲吻原徕,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
“对了乖......乖乖,明天我没什么空,副官所需负责工作的具体流程,及周边环境熟悉,我都会让简秋来带着你。”
原徕说完这番话后,已经回到地面的大黑狗忽然疯狂地摇起了尾巴。
“好的,我知道了原司令!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周身弥漫着愉悦气息的余独白勾起唇角,毕恭毕敬地道别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原徕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对方在乐傻什么。
她习惯性就把灯给关了,一转头黑暗中就接连涌出无数只狰狞恶鬼。
原徕绝望地闭上眼。
刚才被余独白持续转移走大部分注意力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如今周围一片死寂,她脑瓜子开始出现嗡嗡嗡嗡的鬼动静,耳鸣的声音跟针扎一样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突突疼。
原徕又睁开了眼,顺便打开了灯。
艾尔森这死爹玩意儿。
这笔账她记下了。
第120章 过去的事
星元498年10月19日,凌晨六点。
原徕睁开眼,疲惫感跟鬼一样死死地缠着她。
她敲了敲倍感沉重的头,缓缓起身扫视了一圈四周,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环境,精神上还有点恍惚。
难怪陆曼听到她那一番言论会露出讽刺的眼神来,这种脑神经被人抽出来狂跳一夜绳的感觉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原徕进入浴室,给自己半个小时缓冲的时间。
到点后,她不紧不慢地换上军装,等踏出门的那一刻,神色已如常。
在普通毒素进场前,最近几天凌晨一点至三点这个时间段,她绝对不能轻易见外人。
“老大早啊。”
已经晨练结束的简秋抹了把汗,笑嘻嘻地跟原徕打招呼。
她这人看着滑头,实际上相当自律,即便当上副官后无需参与训练,她也日日雷打不动按以往的标准线来严格要求自己。
“早,余独白人呢?”
“他五点半就出门去了,我也不知道——诶,来了来了。”
同样晨练结束归来的余独白,路过餐厅时被两道视线齐齐盯住,下意识就止住了脚步。
他扭头看过去,默默将歪七扭八的黑色紧身背心扯正了些:“原司令,简副官,早上好。”
“哎呦,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没必要这么生疏嘛,叫什么原司令啊,叫老大啊!”简秋被他保守的小动作给整笑了,直接袖子一撸凑上前去,“我的名字也不烫嘴,叫我简秋就行,快,来比比在咱俩谁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