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的温度已经降至零点,如同难以融化的坚冰,令人寒战。
柳从今却有些心猿意马,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温热紧实的腹部肌肉。
他以前跟人握个手都有种被玷污的恶心感,如今竟适应良好。
本来是想忍着恶心去恶心原徕,没想到.....有点好摸。
不愿承认自己疑似占到了便宜的柳从今,收回手点开了视频。
他将光迅表的声音共享给了原徕,而后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视频内的场景并非天海饭店一楼,说明何立被安排去了上层。
开头一切都很正常,何立脸上甚至还带着原徕熟悉的笑容。
直到有男人出现。
柳从今其实没完整了解过枪击案的始末,也并不关心何立与天海之间的恩怨。
他以为视频内容最多也就是何立遭受皮肉之苦的过程,直到不太对劲的声音开始传出来。
柳从今神色一变,下意识想要收回手。
原徕却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将他的骨头都捏碎。
起初她的情绪还直白地反应在脸上,现在却静得像一滩死水,毫无涟漪。
柳从今见状,莫名脊背发寒。
“我没看过这个视频。”他强忍着痛意,咬牙解释,“如果我知道是这种内容,我不会给你看的。”
柳从今并非善茬,但他有一定底线。
用性来侮辱人是最恶臭肮脏的行径,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原徕的表情看不出来她信还是不信。
她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屏。
“够了别看了!”柳从今也冷了脸,冒着骨折的风险强行将手抽了回来。
他压着火气摘下光迅表摔到地上,一脚蹬了上去,恶狠狠地碾了碾。
不堪入耳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柳从今凝视着脚边细碎的屏幕残渣,没再抬过头。
他不敢看原徕的眼睛,他担心自己的下场会和这只光迅表一样惨烈。
他有点后悔了。
“发完脾气了?”原徕忽然开口,声色森冷无情,“那轮到我了。”
她话一说完,柳从今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原徕反应迅速地捏住他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拖了回来。
柳从今眸中有戾气一闪而过,在原徕完全
控制他之前干脆地出了手。
他看似身软无骨像颗好捏的软柿子,可事实上,他其实也很能打。
原徕波澜不惊地偏了下头,躲开了柳从今的拳头。
他不像余独白那样,每一个动作都光明磊落,相反的是,他出手全是难以防备的杀招。
原徕生生挨了一个闷肘,即便后撤卸了力,击打处仍旧迅速变得青黑。
首次对战便占据上风,柳从今的脸上闪过轻蔑与不屑。
他胆敢如此放肆,其中之一的底气便是,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原徕。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原徕熟悉了柳从今的路数后,转瞬就开启了压倒性的反攻。
有一句流传千古的谎言,叫做女性的力量天生就弱于男性。
人们信以为真,将肉蛋奶都优先让给男性吃,瘦弱的女性只要等着被保护就行。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与男两种性别,若男性的强壮是为了保护女性,那么,又是谁对女性造成了威胁,以至于她们需要被保护?
全是诡辩。
如果这种洗脑言论在每一个女人思想中根深蒂固,顺从地认同人类的战场就是男人的战场,逐步剔除自身的优秀基因,乖乖把应得的权利全都拱手让出,那世界将会从女人与男人,变成子宫与男人。
原徕那位伟大的老妈深谙此理,打小时候起就给原徕各种肉蛋奶喂得饱饱的。
她还经常威胁原徕,被男的欺负如果打不过那就别回家,她丢不起这张脸。
妈妈为什么这么做?这是崇尚暴力至上吗?
不,她只是很清楚身体上的强大,是普通人初尝权利滋味的最佳捷径。
当手握权力,正面感受旁人敬畏崇拜的目光,没有人会不为此着迷。
只有敌人与上位者,才会希望你瘦弱可欺,不堪一击,彻底失权。
在如此强大的慈母光环照耀下,原徕健康长大,并在男人称王称霸的战场里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二十多年来,无数人质疑她的力量,质疑她的头脑,就算她的荣誉累积成山,成就一夜道不尽,他们也只能看到薄薄一张纸上的性别栏。
像柳从今一样自视甚高,妄图践踏她的男人,原徕遇见太多太多了。
但迄今为止,无一例外,她始终是赢家。
“呃啊!”柳从今遭受连续的腹踢肘击后,最后被一记快准狠地擒拿摁倒在地。
他左耳上的银色长链砸落在地,叮叮当当的,格外清脆。
原徕摁着他就跟摁犯罪一样,不计任何后果。
她踩着柳从今一侧的肩膀,抽出一只手去解他的皮带。
“原徕,你要干什么!??”
柳从今激烈地挣扎起来,从容不再。
原徕没理会他,低头用取出来的皮带绑住他的双手。
而后弯腰一捞,直接将一米八的男人扛在了肩上。
“原徕,放我下来!”
“原徕,我劝你清醒一点!”
“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如此轻飘飘的威胁,原徕一句都听不见。
但是,在原徕房中等候的余独白都听见了。
余独白用半个小时将自己从头到尾清洗干净后,十点准时到达了原徕的房门外。
原徕特意留着门没有关,人却不在。
余独白本想去找她,却担心这样做会显得自己很饥/渴,因此便入内等待。
他默默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等候着,时不时还会侧首轻轻闻一闻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味,用来掩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怎料原徕没等到,他先等来了柳从今颤抖的警告声。
“原徕,你现在还在停职期间,你这样做不怕出事吗!”
随着脚步声迅速逼近,余独白有些慌了。
进退两难之间,他一时大脑空白,竟闪身躲进了狭小的衣柜里。
嘭一声,身体砸落在地的声响与柜门关闭的动静重合了。
余独白艰难地坐靠在柜壁上,浑身肌肉猛地绷紧。
原徕房间里虽然铺有地毯,但毫无防备地被丢下地还是很疼。
柳从今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半边脸被头发遮盖住,狼狈到了极致。
他扭头愤愤地瞪着始作俑者,妄图继续挣扎。
结果却猝不及防看到她将睡袍褪去,微微歪着头,像看死人一样漠然睥睨着他。
那是充满力量的躯体。
纵横交错的伤疤,以及右肩上那一圈白纱布,又平添了几分战损般的致命性感。
柳从今咬牙移开视线,感觉自己真是疯了。
毫无美感的东西,他明明应该厌恶才对。
更何况,这可是最不受待见的女花啊。
“原司令,我们冷静谈一谈行不行?”
“我还没有糟糕到拿那种事去羞辱一个死者,我对视频内容是真的不知情。”
原徕分跪在他的脖子两侧,腰身微躬,暂未坐落。
她就是想听听从他死到临头还能说出些什么鬼话来。
“我也不是故意想激怒你,我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事而已!”
“他们担心你继续掺和饭店的事,要我过来抓住你的把柄阻止你!”
“我一个小管理人微言轻,我也没办法啊!”
鲜艳的红悬在上空,背后暗藏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剑,叫人心惊胆魄。
柳从今曾了解过女花,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他不要,他才不要。
“说完了?”原徕哑声问道。
“不,我没有说完,等等,原徕,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强——”
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
余独白摁住狂跳的心脏,一脸愧疚地当个卑劣的窥听者。
他竟不知,柳从今居然对原司令抱有不轨之心。
看样子原司令好像很生气。
幸好他来了。
“不想刚裂就给我吃下去。”
原徕饱含威胁之意的话语响起,余独白的思绪被打断。
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放缓呼吸侧耳去听。
外边先是静默了片刻,而后响起了小孩子吸果冻的声音。
就是那种小小的,需要掀开盖子的果冻,正常很难吸起来,要沿着边缘一直吸一直吸。
原徕伸手拽住了柳从今的头发,将半数压力都给予他。
柳从今腮帮子一动一动,眼尾泛起泪花,浓密的长睫亮晶晶的。
他很憋屈,也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