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独白瘫软在地,面对着容错直勾勾的视线起先还有点尴尬,但很快内心便归于一片死寂。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点什么,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当小三也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从肿痛的喉咙里憋出一句:“早上好。”
好你爹了个大鬼头。
容错差点就要暴躁地骂出声。
所幸他还记得自己在余独白面前维持的虚假形象,干脆直接将扭曲的忌恨转变成替朋友打抱不平:“你,你和原司令居然.....你身为小则的保镖,明明知道他喜欢原司令,你还,还.....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眼神暗沉的余独白闻言愣了一下。
若非容错提醒,他还真没想起来还有商则这一茬。
“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余独白叹了口气,情绪依旧淡淡的,“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还烦请你帮忙保密。”
“我才不会背叛小则!像你这种阳奉阴违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他的保镖!”容错义正词严地拒绝。
“好,那就请便吧。”余独白不再延续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强撑着站起来就要离开。
他暴露在外的大片皮肤上,满布着暧昧的青紫痕迹,一看就知道昨夜的战况十分激烈。
容错眼睛都看红了。
今天早上他本来不想再蹲守了,可惜差劲的睡眠质量让他六点就醒来,心里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于是又习惯性地去了客厅。
他看释如辞神清气爽地从原徕房间走出来都快看脱敏了,结果怎么也没想到,第四天居然换人了。
还以为释如辞会一直霸占原徕到离开,他差一点就要接受自己的确不配和正主争夺这个现实了。
毕竟原徕真的偏心到令他害怕又绝望,挣扎过后直接认命地扼杀了所有上不得台面的念头。
容错想着,既然正主的位置他坐不上,那小三的位置他是一定要坐稳的。
这听起来似乎不太光彩,但当小三的好处可不少,既能吃到肉,还不用像正主一样操心来操心去,多省事啊。
但他万万没想到,连小三的位置他都要保不住了!!!
释如辞他争不过还算正常,可余独白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把他往小四的位置上挤啊!?
“疯了,真是全疯了!!”事态脱离了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受,容错不由得焦虑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暗中下决定观察一下释如辞今天的状态。
“小错,早。”
八点的时候,原徕和释如辞正常出来吃早餐。
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平静,似乎谁都没将余独白的事情放在心上。
容错悄咪咪地打量着,无数个乱七八糟的猜测反复出现又被否定。
他俩为什么会这么淡定?难道余独白耍心机支开了释如辞才爬上了原徕的床?
不对,余独白一看就是个木讷的老实人,拿枪对着他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千想万想,好像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释如辞默许原徕找余独白泄.欲。
他大爸的,真的有人类的胸怀可以如此海纳百川吗!?
内心被狠狠震撼到的容错,一整天都过得颇为浑浑噩噩。
直到看见柳从今扭着腰出现,他心头忽然冒出了点小心思。
“柳哥,方便聊聊吗?”容错笑得又甜又乖巧。
柳从今略微挑了下眉,转身去了个安静的角落。
“你九号晚上去找妈咪却被释如辞拦住的事情,我知道噢。”
无人的地方,容错的笑容立即消失。
柳从今:“嗯?聊天内容你也听到了?”
“这倒是没有。”
“那你想表达什么?”
“昨天余独白和妈咪上床了。”容错猛地一个急转弯,打得柳从今一个措手不及,“你用尽手段也踏不进去的那个门,余独白不仅进去了,还是被妈咪和释如辞主动邀请进去的。”
柳从今愣了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想起释如辞说过的话,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本来只是怀疑,他现在是真的确定释如辞绝对没跟原徕上过床。
释如辞但凡亲眼见过原徕上男人,或者切身体会过一次,都绝不会拱手相让得如此痛快。
那可是除却灵魂之外最亲密无间的身体之爱啊。
“所以呢?你说这些是想让我针对余独白或者释如辞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知道释如辞的容忍度究竟有多高。”容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毕竟他好像很看不惯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手上的花纹消失之前爬上妈咪的床。”
“呵呵,他看不惯我?你得到了他的另眼相待似乎还挺受用啊,这几天安分得不像话。”柳从今勾起唇角,眼底是明晃晃的戏谑,“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独独对你态度平和?若说是因为你还小,可小则岁数与你相近,凭什么就得不到他的好脸色
呢?”
容错张了张嘴,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却又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蠢东西,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情敌看呢?说得更简单点呢,也就是他从始至终都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会被原徕看上,更不用说和她上床了,所以才会对你慈眉善目的呀。”
柳从今多年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玩弄人心,常常看得比许多人都透彻。
他看着容错空白的表情一点点被阴翳填满,转身带着意味不明的轻笑声离开。
容错死死捏住了轮椅扶手,无法接受到头来最傻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星元498年8月12日,晚上十一点半。
原徕扭头看了眼还在浏览文件的释如辞,问道:“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吧,早点睡。”
“好,等我回完这条消息就去睡,你先去睡吧。”
原徕摇了摇头,先行离开了研究室。
她还没走到放门口,远远便看见了一道摇摇晃晃的修长身影正朝着她走来。
满身酒气的柳从今一双桃花眼春水荡漾,风情迷离。
脸颊边浅淡的绯红如同上好的胭脂,将他艳绝无双的容貌还衬得更魅惑了几分。
他跌跌撞撞地冲着原徕扑,沾满酒水的湿润红唇迫不及待地往上送。
可惜下一刻就被原徕嫌弃地撇开:“要发酒疯回房间去发。”
柳从今柔弱无助地用手扶着墙,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后,又黏黏糊糊地缠了上来。
他肆无忌惮地抓扯着原徕的衣服,柔声撒嗲道:“不嘛,你已经冷落了人家好几天了,人家的两张小嘴最近真的好空啊。”
原徕听到这话差点麻了,看柳从今的眼神就像看村头寂寞了十年的烧浪寡夫一样。
她正要用武力直接将人制服,对方却好端端地哭了起来。
“宝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柳从今含着凄凄切切的泪水,摆出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模样,“不对,你一直都不爱我,你不管床上床下都对我好凶,就算是把我给操出血了,操发烧了也从来都不过问一句。”
“我柳从今从小长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别人就算把心脏掏出来给我我都不多看一眼的,唯独只有你,就算我刚开始做错了事,可我已经把我所有的第一次给了你,你也不该一直对我这么无情,连亲都不肯好好地亲我一下。”
原徕听着他叭叭叭地控诉,硬是一句话都没听懂。
他们不是一直都走肾的吗?这人莫名其妙的在走什么心啊?
“你看,你看你,你又拿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我......”
柳从今伸出手抚摸着原徕的脸庞,眼尾的朱砂痣被泪水冲刷得越发猩红。
他余光扫到了释如辞从研究室里出来,演戏演得更卖力了。
原徕抓住柳从今作乱的手,却没能防住他猛地跳起来用四肢紧紧地缠住她。
他挂在她的身上四处摸着蹭着,丝毫不顾眼下还在公共场所。
“我不管,我要你今晚陪我,我想要跟你上床已经快想疯了,给我吧宝贝,给我好不好?”
“释如辞那种假清高的人肯定没办法满足你,我比他烧也比他更懂得你喜欢的姿势,你别跟他待在一起了好不好?”
柳从今压根就没想过要控制音量,因此这些话全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了逐渐靠近的释如辞耳中。
对方的步伐变得略微凌乱了起来,加快速度赶到了原徕的身边。
原徕没那么好糊弄,几乎在听见脚步声的同时便知晓了柳从今的目的。
她不耐烦地将人往下扯,力气大到都将他雪白的肌肤都掐红了。
柳从今一边感受着疼痛,一边哭得更真情实感了些。
只不过在即将被丢下的时候,他凑近原徕的耳朵极快地说了一句话。
原徕直接停住了动作。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松手!!”释如辞长眉蹙起,冷着脸站在一侧像极了被无暇白雪塑造而成的冰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