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们还真刷到了。
新生里有人买多了,后勤部的塔米部长代为挂了转卖链接,锡娜抢到一份。
出售人是柯兰尼。
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交集,之后就没什么来往了。级一和级三的教室不在同一层,课表也没有重合。
在长笛社前见到,得知对方想请自己一起去图书馆自习还有些莫名,级一和级三学的内容又不重合,这种事应该找她同学吧。
不过想到柯兰尼是临时转班的,之前又收过对方的全新出物,还是点点头,“我跟社里说一声。”
周三下午是部活时间,图书馆人很多。
她们在五楼找到了两个座位。
级一下学期的课业还算轻松,锡娜成绩也不差,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上午的作业和明天要上的内容预习完了。
她有点无聊,支着下巴看周围。
图书馆里看魔卡的人不多,他们好像还不知道论坛上发生了什么,柯兰尼也是。
她坐姿端正地靠在桌前,时不时停下来转一下笔,在草稿纸上沙沙写起演算过程。
锡娜看了会儿,发现自己一道题都看不懂。
明明看起来差不多的内容。
因为答应了对方,又不能立刻离开,锡娜只好收回视线,去书架那边找了月考要用的资料,提前准备起来。
5点左右,柯兰尼出去了一趟,请她帮忙占座。
锡娜答应了。
再回来时,她手上多了一只烫乎乎的纸袋,“这个请你吃,谢谢你今天陪我来图书馆。”
“不用那么客气啦。”锡娜捏着资料,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今天我也不太想参加部活,还要谢谢你拉我出来呢。”
而且做了会儿题,因为以赛亚会长的传闻而烦躁地情绪也慢慢平定下来了。
柯兰尼:“不管怎么说,还是请收下吧,不然我会很为难的。”
“欸?”锡娜想拒绝的,一股熟悉地奶香飘到鼻尖,她嗅了嗅,打开看了眼,里面是十几块刚出炉的黄油曲奇。
锡娜很喜欢黄油曲奇,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给她做,虽然不知道柯兰尼怎么刚好买到这个地,但她也没再婉拒,“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啦。”
一年一度的水手节将在下个月五号开幕,这是岛上这个小镇的传统节日,每年这天都会举办一次小型的庆祝晚会。
今年的水手节前,镇长邀请了长笛社在内几个文娱类社团参加演出,所以锡娜只请了下午的假,吃完晚餐,还要回活动室继续排练。
伊荷在图书馆呆到七点过才离开。
大概是中午吃多了,现在只有一点饿,她走到图书馆前方的广场上,找了个长椅坐下,掏出另一袋曲奇,准备垫垫肚子,就看到一只绿眼睛长毛流浪猫从脚边的灌木丛后钻出。
它敏捷地跳到座椅上,绿眼睛眨了眨,讨好地蹭蹭她的手指,“喵呜~”
“你也要吃吗?”
“喵呜~”
“不知道猫能不能吃这个啊。”
伊荷掰开一点喂给它,流浪猫叼着曲奇,从座位上跳下来,看了她一眼,钻进灌木丛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它停下脚,再次返回长椅边,绿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地光。
“不能跟你过去了。”
同样的当,上一次就够了。
伊荷摸了摸小猫的圆脑袋,吃起剩下的曲奇。
小猫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脚步轻盈地离开了。
附属医院
实习医生们正在听教授讲解刚才那位被疫魔困扰的患者情况,“针对这种程度的患者,我们首先要检
查他的……”
话没说完,他们就发现教授声音顿住,盯着手上的病历,深巧色的眼珠凝滞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魔咒。
“教授?”
“莫里斯教授?!”
“嗯?”
莫里斯回神,“抱歉。”他翻了翻病历,“刚才讲到哪?”
离得近的实习医生说:“病史。”
“好,我们继续。先了解患者过往的……”
……
回到诊室,莫里斯把病历夹进文件夹,放进书橱,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从桌上的墨水罐里取出一支羽毛笔,抽出一张纸,正要写些什么,又放下笔,走到窗外。
楼下的花园里,穿着病号服的患者们正在护士的陪伴下欣赏风景,边上有小孩玩球,再远点是医院的外墙,那里被森林包裹起来,看上去密不透风。
不过,只是看上去。
莫里斯的镜片折射出一只长毛流浪猫经过森林外围的足迹,它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魔力印记。
“失败了呢…”
男人摸了摸左胸口的发带,语气却没有几分遗憾。
好在不止准备了这一份。
身后,刚才听过课的实习医生推门而入,“教授,有病人。”
“来了。”
莫里斯转过身,朝前走去。
*
黎夏成功说服了塞缪尔教授。
准确而言,她说服的是慕多女士。慕多女士就是不愿意跟她的兄弟姐妹争夺王位才放弃爵位,离开王室。让丈夫答应劝同事收一名学生只是小事,但当这件事涉及到政治时,她就会慎重了。
女爵似乎知道了。
这段时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黎夏猜她应该忙着去陪那位怄气的情夫了。不过,统考要到明年上半年才开始,结果还不好说,谁知道慕多会不会改变主意,她让瑞纳那边的人盯着慕多,以免横生枝节。
最不安的因素稳固了,黎夏就能放下心去做该做的事了。
就在她准备处理这几日堆积如山的公务时,拿奥尼的声音从窗帘后幽幽响起,“黎夏,我头疼。”
黎夏:“您只是咖啡喝多了。”
她娴熟地在不合理的企划上画叉,丢到一旁,然后把有意向的企划收到另一侧,“我会让佣人给您换成安眠的热汤。”
“我不想喝汤。”
拿奥尼站在窗帘前学插花,这是女爵的父亲教给他的任务,尽管他学了几年也弄不清矢车菊和洋桔梗配哪种草叶比较好看,“我想好了,等你当上女爵,我就和你爷爷一样,帮你找一个丈夫。”
他顿了顿,脸上显出一丝不甘,“他会比我对你爷爷更加听话。”
黎夏:“……”
她放下笔,“我不需要丈夫。”
拿奥尼乜了她一眼,“你需要。”这间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丝毫不怕被人听到自己无耻地发言,“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耗在我这个年老色衰的老男人身上?就算你肯,女爵也不肯。”
黎夏一听这话,就知道父亲在闹什么脾气了。
上午爷爷的朋友来看望他,给自己介绍了几个年轻男人,她和他们聊了几句,都是和父亲一样的男人,甚至没有他貌美,一个拿奥尼就够呛了,她为什么还要找赝品?
但父亲这么说,黎夏只会笑,“怎么,您也要给我介绍?像给莫里斯那些?爷爷介绍的我都不喜欢。如果是您介绍的,可能会不一样。”
拿奥尼:“……”
拿奥尼美眸浸泪,折断了手里的矢车菊的根茎,“黎夏!”
黎夏捡起矢车菊,放到桌上,握了握父亲的手,“别生气了,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的。”
黎夏并不多么认真。
拿奥尼看得出来。
他冷哼了声,同时又感到悲哀,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但就像女爵的真心,这希望也是不可捉摸的。
他只能盼望莫里斯能和自己送去的那位小姐相爱,有这段婚约当前提,女爵和女儿也会更加重视他。
*
这周快结束前,老公寓的门房寄来了回信。
那位新租客同意见面了,时间定在在周日上午九点半,地点是公寓楼不远的街心公园,届时他会坐在离喷泉最近的那张长椅上等她。
由于收到信时,已是周六傍晚,伊荷到曼瑙时,都临近半夜了,洗漱完只睡了几小时,就出发前往约定地点。
春天的休息日,街心公园到处都是人。
被当作魔术师的魔法师表演着糊口饭吃的手艺,赢来一场场铜币雨,弹手风琴的流浪艺人坐在树荫下,沉浸地演奏着一首首交不出名字的曲目。
伊荷绕过叽叽喳喳的人群,走到中心的喷泉旁,正要找那张离得最近的长椅坐下,就愣住了。
喷泉是圆形的,围绕圆形喷泉附近的长椅每一座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最近的。
她纠结了会儿,干脆坐到喷泉边缘,喷泉建在四层台阶上,从她的方向望出去,可以看到台阶下长椅上的人群。
要是那位租客过来,看到喷泉,就会跟她遇到同样的窘境,到时候她只要看看谁站在长椅间犹豫坐哪张就能决定了。
想法是好的。
不过随着时间过去,喷泉附近的人也多起来了。这期间,根本没有人出现像她预想的场景,喷泉外圈的十几台长椅上坐满了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