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目的地比较远,林逐月和丰元思都不会开车,时灿自己开全程的话会很疲惫。所以,他们三个决定坐飞机赶往地处华西地区的雾都。
赶到临海市机场,办理登机后,丰元思就被各种各样的美食迷住了。他买了很多食物,分给了林逐月和时灿。
时灿夹起已经切好片的糯米藕,问:
“你买这么多吃的做什么?吃不完的。”
“抱歉抱歉,实在是忍不住。”
丰元思双手合十,说道,
“对我这个从小长在外国的华裔来说,国内的美食实在是太好吃了,看到什么都忍不住买过来尝一尝。”
林逐月和时灿同时开工,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勉勉强强地把丰元思买的食物解决干净,好歹是不需要带上飞机了。
吃完东西后,他们可以登机了。
灵师府帮他们订的是商务舱,时灿和林逐月的座位挨在一起,丰元思和他们隔着一条过道。
时灿对这个位置安排还算满意。
灵师府终于干人事了。
飞机起飞后,林逐月抱着平板玩起了2048。2048算是很古早的游戏了,但它是林逐月为数不多能玩好的游戏,所以它一直是林逐月的飞机搭子。
玩着玩着,她就觉得有点困,将平板收好,歪着头睡了过去。
时灿叫住路过的空姐,指了指旁边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的林逐月,小声道:
“你好,麻烦帮忙拿条毛毯来。”
空姐很快就把毛毯拿过来了,还贴心地将毛毯抖开,盖在林逐月身上。
空姐离开后,时灿侧着头,专注地看着林逐月的睡颜。
他在林逐月的脸颊上看见了一根很短的毛发,分辨不清楚究竟是睫毛还是眉毛。他从兜里拽出一张乳霜纸,动作很轻很轻地将这根毛发擦掉,把乳霜纸团成个球,塞回自己的衣兜里。
三个小时后,飞机在雾都落地。
林逐月被时灿叫醒,他们和丰元思一起下了飞机,被专车送往出站口。
他们接的是个小任务,既没有惊动警方,也不需要国安局插手,所以负责来接他们的是任务委托人。
委托人是个年仅二十五岁的本地姑娘,名叫聂娴雅,读书读得不太好,早早地就工作了。她抓住了机会,和朋友合伙开了美容院,生意越做越好,手里有好几家美容机构,买了三套大房子,还认识了很多成功人士。
这次她能够找上灵师府,就是因为某位成功人士的帮助。
见习灵师们在出站口和聂娴雅会和,将行李拎上聂娴雅开来的中大型suv的后备箱里,坐上车,离开机场,前往老城区。
这一路上,聂娴雅数度偏离导航路线。
丰元思疑惑道:“不按导航走吗?”
“这是雾都,大名鼎鼎8D城市,路况太复杂了,和迷宫没什么区别,导航导不来的。”
时灿坐在林逐月旁边,解释道,
“当地人的经验,比导航可信得多。”
雾都在灵师眼中可谓
是恶名昭著。
雾都是山城,大概是因为山太多了,不好规划,所以城市里的路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又在地上。甚至有轻轨被修在楼里,穿楼而过。
因为地形太过复杂,雾都的风水也很乱,阴气淤积,容易出现鬼邪。灵师府对雾都另有个称呼——“鬼城”。
前往老城区的路上,林逐月关心起了事主的状况,问道:
“聂小姐,你母亲去医院检查过吗?”
此次任务的事主,正是委托人聂娴雅的母亲。
聂娴雅的父亲在半年前因为突发脑溢血离世。据说老头子离世的时候,正在和聂娴雅的母亲打电话,打着打着,不管母亲说什么,父亲那边都没有回音了,静悄悄的。
父亲死了后,原本性情开朗的母亲变得沉默寡言,总是在客厅里安静地坐着,不看电视也不玩手机,就只是发呆。
聂娴雅很想多陪陪母亲,但无奈事业繁忙,很难抽出空来。
不过,今年四月之后,母亲重新变得开朗起来。聂娴雅认为母亲是从父亲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她很为母亲高兴。
但很快,她就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聂娴雅给母亲请了保姆,保姆在家里做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将母亲照顾得很好。四月中旬的时候,聂娴雅回家探望母亲,保姆神色怪异地告诉她,聂娴雅的母亲孟芸不太对劲。
孟芸常常会在餐厅倒水。
但她用的不是自己的杯子,而是已经过世的老伴的。
倒完水后,孟芸从来不喝。
但保姆阿姨发现,杯子里的水过一会儿就会明显减少很多。如果杯子里放了吸管,还能看见吸管上有被咬过的痕迹,吸管里的水也一段一段的,怎么看都像是被使用过。
除了倒水外,孟芸还会自说自话地跟什么人聊起来。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总是有很明显的凹陷。
种种异象,让保姆阿姨坚定认为家里是闹鬼了。
“我有带我妈去检查过。”
聂娴雅回答了林逐月的话,说道,
“我一开始以为她可能是受不了老头离世的打击,又或者是老年痴呆症早期,但从医院检查下来,医生说她神志很清晰,大脑也没有问题。”
“她自己也说自己没病,我问她在家里那些怪异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我想让她搬家,换个房子住,她怎么说都不肯搬。”
林逐月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听你的描述,应该是有问题的。”
“我原本不信这些事的。”
聂娴雅把方向盘打满,说道,
“但我觉得,我妈这样不太好。”
所以,她半信半疑地在朋友的推荐下,联系上了灵师府。
聂娴雅的母亲住在老城区的环建房里,环建房的一楼,原本用作车库和储藏室的空间,开着各种铺子,小吃店、肉店、水果店,人来人往,相当有烟火气。
聂娴雅家的车库没租出去,她用遥控器打开车库门,把自己的suv停进去。
停好车之后,见习灵师们从后备箱里拎出自己的基础配置工具包,跟着聂娴雅上楼。
聂娴雅家的楼层有点高,在五楼。不过她母亲孟芸才五十多岁,还走得动路,爬楼梯不是什么大问题。
到了五楼后,聂娴雅用拇指指纹将门打开。
刚打开门,林逐月就吓了一跳。
一个头发染成红棕色,烫了卷,皮肤光泽黯淡,已经上了年纪的阿姨就站在门口。她眼底带着乌青,神情不善地看着聂娴雅背后的三人。
林逐月看着孟芸的眼睛。
她发现孟芸的眸光有些涣散,而且眼眸微微上翻。
这是受到阴气侵蚀的典型表现。
聂娴雅解释道:“妈,我带了朋友过来。”
“不行。”
孟芸摇了摇头,说道,
“不能让他们进来。”
聂娴雅道:“妈……”
孟芸在这件事上执着得很,坚持道:
“不行,想都不要想。”
聂娴雅不知道该怎么办,回过头来,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见习灵师们。
“没事,你先进去劝劝她。”
林逐月拍了拍聂娴雅的肩膀,说道,
“我们在外面等一下,你劝好了,再喊我们进去。”
林逐月知道,她、时灿和丰元思大概是被盘踞在这座屋子里的亡魂察觉了灵师的身份。他们这种人在亡魂眼中,还是挺可怕的。对方会警戒他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聂娴雅点点头,道了句谢,走进屋子里,将门关上。
时灿转过身开始往楼下走。
“那个亡魂就在不远的地方。”
丰元思迈步追上,问,
“直接动手拿得下的。”
“哥们,直接动手不是灵师府的风格。”
时灿勾过丰元思的肩膀,说道,
“灵师府虽然讲究人权至上,但也没说鬼就没有鬼权。如果我们遇到的鬼魂没有作恶的意思,能沟通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不由分说就动手的。”
林逐月跟在后面,说道:
“那个亡魂没有恶意,他只是惧怕我们。”
三个人下楼去吃了抄手。
雾都的抄手个头很大,加上红油、麻油等各种调味品一拌,吃起来很香。丰元思一个人吃了两份,时灿也点了两份,林逐月一份不太够吃,拿着勺子从时灿的碗里扒拉过来好几个。
三个人都吃饱饭后,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丰元思问:“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吗?”
时灿把问题抛回去:
“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逐月刚想说有办法,就被时灿攥了下手。
林逐月会的东西几乎全是时灿教的,她有没有办法,时灿可太清楚了。
时灿现在就是心脏,他有办法但不用,就想试探一下丰元思到底能不能应对这种情况,看看这个从国外回来的润人到底是有实力,还是一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