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看着光影投射的字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团淡蓝色的光，触感微凉，像渭水清晨的露水。
“还记得在渭水时，你也是这样帮我整理封地账目吗？”她轻声说，眼底泛起暖意，“那时候你还不能凝成光影，只能在我耳边念数据，念得我都快睡着了。”
光影晃了晃，像是在笑，电子音里带着几分怀念：“你还说我是‘啰嗦的电子管家’，结果第二天就给我编了个草编的小灯笼，说‘给你的光影找个家’。”
两人的对话让殿内的氛围变得温馨，连烛火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林娇娇收回思绪，指着纸上的“宜臼身边侍从”条目：“这两个人是申侯的远房侄子，平日里看着老实，实则一直在给申侯传递宜臼的动向，直接处置他们，恐会让申侯察觉，你有什么办法？”
光影落在那条目上，字迹再次浮现：“我已扫描到这两人私下克扣东宫的用度，还偷偷将宜臼的政务笔记传给申侯，明日太史伯会以‘协助整理典籍’为由，将他们调去典籍馆，远离东宫核心，再慢慢找证据处置。”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林娇娇笑着点头，将纸张叠好，“明日我让阿静把计划传给宜臼，让他按这个步骤来，应该能顺利清除这几个隐患。”
零的光影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电子音里带着一丝担忧：“申侯近日与诸侯联络频繁，尤其是与犬戎接壤的虢国，我查到他们昨日互派了使者，可能在密谋边境之事，你明日与宜臼见面时，一定要提醒他加强边境的防御，不能只盯着朝堂内的事。”
“我知道。”林娇娇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边境急报刚过，申侯若真敢联合犬戎或诸侯施压，后果不堪设想。明日我会让宜臼派可靠的人去边境探查，同时让老木加快造纸进度，用纸张快速传递军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靠竹简延误时机。”
光影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林娇娇看着那团淡蓝色的光，心里满是安定，零始终陪在她身边，从最初的“系统与宿主”，变成如今可以分享回忆、共担风险的同伴，这份陪伴，是她在这动荡王宫里最坚实的依靠。
次日清晨，林娇娇让阿静将计划传给宜臼，自己则带着阿默往老木的小作坊走去。
刚走出琼台殿，就看到宜臼的侍从匆匆跑来，对着她行礼：“姒夫人，太子殿下请您去东宫一趟，说是拿到了财政主事的账目，想和您商议如何处置。”
林娇娇跟着侍从往东宫走，沿途的侍卫看到她，目光依旧会不自觉地停留。
今日她穿了件淡绿色的布裙，裙摆绣着细小的柳叶纹，行走间像极了渭水岸边的垂柳，清雅又灵动。
连侍从都忍不住偷偷看了她几眼，心里暗自感叹：难怪太子殿下和太史伯都信任这位夫人，不仅有智慧，还生得这般好看。
东宫偏殿内，宜臼正对着一堆竹简和纸张发愁，看到林娇娇进来，连忙起身：“姒夫人，你看这账目，申侯安插的财政主事不仅帮小队长掩盖挪用军饷的事，还私自将国库的粮食拨给申侯的封地，证据确凿！”
林娇娇接过账目，零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关键页已标记，你让宜臼将这些证据交给召公，召公负责监察百官，定会公正处置，不会让申侯有机会插手。”
她按照零的提示，对宜臼说：“太子殿下，此事交给召公大人处理最合适，他负责监察百官，由他出面扳倒财政主事和小队长，名正言顺，申侯也无法反驳，另外，你派去边境探查的人，一定要选可靠的老侍卫，避免被申侯的人察觉。”
宜臼点点头，立刻让人去请召公，又吩咐内侍挑选老侍卫前往边境。
林娇娇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务，心里满是欣慰——这位太子已渐渐褪去青涩，有了监国者的沉稳，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合格的周天子。
离开东宫时，零的声音突然响起：“申侯的人在宫门外徘徊，似乎在监视东宫的动向，我已干扰他们的意识，让他们以为只是‘例行巡逻’，你回去时注意安全。”
“知道了。”林娇娇在心里回应，加快脚步往琼台殿走。
路过宫门时，果然看到几个穿着禁军服饰的人在徘徊，目光时不时往东宫方向瞟。
看到林娇娇过来，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身上，眼神里闪过惊艳，随即又恢复警惕，零的意识干扰已生效，他们没有上前阻拦，只是看着她离开。
回到琼台殿，阿默带来了老木的消息：“夫人，老木工匠说，新纸的产量已经提上来了，还按您的吩咐，做了些便携的纸卷，方便传递军情，他问您什么时候派人去取。”
“明日让阿静去取吧。”林娇娇说，“让老木多做些防水的纸卷，边境多雨，别让军情因纸张受潮受损。”
阿默刚应下，小莲就匆匆跑来，脸色带着几分慌张：“夫人，不好了！申侯刚才入宫，说是‘边境防御需要兵力’，请求大王让他调回之前交出的兵权，还说要亲自去边境坐镇！”
林娇娇心里一凛——申侯这是想借边境之事重新掌握兵权，若是让他得逞，之前清除亲信的努力就白费了。“零，申侯是不是和犬戎或诸侯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突然要去边境，肯定没安好心。”
淡蓝色的光影再次浮现，落在她面前：“我查到申侯与虢国约定，若他能掌控边境兵权，就允许虢国
在犬戎那里获得更多的贸易利益，犬戎近日也在边境集结兵力，看似要侵扰，实则是配合申侯施压。”
“原来是这样。”林娇娇皱起眉头，“我们不能让申侯去边境，否则他定会联合虢国和犬戎，威胁镐京，零，你有什么办法阻止他？”
光影在案上投射出字迹：“周幽王最在意的是王室的颜面，你可以让太史伯提议，‘派宜臼去边境坐镇’，既显太子的担当，又能阻止申侯夺权。宜臼若能在边境立下功劳，还能赢得诸侯的支持，为后续继位铺路。”
“这主意好！”林娇娇眼睛一亮，“明日朝会，就让太史伯提这个提议。宜臼有老侍卫协助，又有新纸传递军情，定能应对边境的情况。”
零的光影轻轻晃了晃，电子音里带着几分鼓励：“你放心，我会全程监控边境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告诉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林娇娇看着那团淡蓝色的光影，心里满是坚定。
她知道，申侯的反击不会就此停止，边境的危机也需要谨慎应对，但只要有零在身边，有宜臼和老臣们的支持，就一定能化解这些危机，让西周的安稳多一份保障。
夜色再次降临，琼台殿的烛火依旧亮着。
林娇娇坐在案前，写下“边境应对计划”，零的光影在她身边陪伴，时不时帮她补充细节，淡蓝色的光与烛火交映，在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极了渭水岸边，两人一起看过的星光。
第63章 褒姒（十一）
晨光刚漫过琼台殿的窗棂,林娇娇就被脑海里的电子音唤醒：“娇娇，申侯凌晨已入宫见周幽王，用‘边境危机需重臣坐镇’为由,请求由他‘辅佐太子戍边’，实则想借机掌控太子的兵权,周幽王已有松动迹象。”
她猛地坐起身，看到案前悬浮着一缕淡蓝色光影——零竟一夜未歇，光影比往日黯淡了几分，显然是为监控申侯动向消耗了不少能量。
“你怎么不叫醒我？”林娇娇伸手碰了碰光影，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想让你多睡会儿。”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不过现在情况紧急,申侯的算盘很清楚,他知道太子迟早要登基,自己若想掌权,必须先握住兵权,这次提议‘辅佐戍边’，就是想让太子依赖他,等太子登基后，再借机架空权力，我已将申侯暗中安插在军中的亲信名单整理成纸条,你让阿静立刻传给宜臼，让他提前防备。”
光影晃动间，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条落在枕边,上面清晰标注着申侯安插在禁军、边防军中的亲信姓名与职位。
林娇娇快速扫过内容，心里一紧：“他倒是没想着害宜臼，却处处想把宜臼绑在自己身边,这样下去，宜臼就算登基，也会变成他的傀儡。”
“申侯毕竟是太子的外公，不会真的对太子不利，太子登基是他掌权的唯一前提。”零的光影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但他的控制欲太强，若不提前拆穿他的图谋，等太子登基后，再想制衡就难了，宜臼主动请命独自戍边，既是避开申侯的掌控，也是为了积累独立军功，让诸侯认可他的能力，而非‘申侯辅佐的太子’。”
林娇娇点点头，立刻让阿静将纸条送往东宫，自己则快速梳洗，今日她穿了件深灰色布裙，刻意弱化存在感，毕竟朝会前后宫女子不宜过多露面，只能靠宜臼和老臣们在前冲锋。
刚整理好衣裙，阿静就匆匆返回，脸色带着几分激动：“夫人，太子殿下拿到纸条后，立刻就去了王宫，说要亲自向大王请命‘独自戍边’，还说‘身为太子，当独立担责，不劳外公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