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纷纷拱手：“殿下圣明！”
早朝结束后，零刚回到东宫，就收到了高力士送来的消息——唐玄宗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早上起来后，突然头晕目眩，太医说是“忧思过度，气血攻心”，已经卧床不起了。
零放下消息，对林娇娇说：“看来，禅位的事，不用我们提了，他自己也知道，撑不下去了。”
林娇娇心里一紧：“陛下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死不了。”零的语气平静，“太医会照顾他，我已经让高力士别让任何人靠近寝殿，免得有人趁机挑拨离间。等他病好些，自然会明白，禅位是他唯一的选择。”
第82章 杨贵妃（十二）
夜色已深,烛火在窗纸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
零坐在桌边，指尖反复摩挲着一份密函，眉头微蹙——赵衡传来消息,唐玄宗虽病重，却仍在暗中联络李林甫旧部,想借“宫宴”之名软禁他，夺回权力。
“娇娇，”零抬头看向坐在琴旁的林娇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接下来几日会有变故,我需留在东宫稳住局面，不能再让你待在别院。”
林娇娇的指尖顿在琴弦上,《盛世吟》的旋律戛然而止,她起身走到零身边,握住他的手：“是陛下那边出了问题？”
“嗯,”零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还想做最后挣扎,你在别院虽安全，却怕被他的人当作要挟我的筹码，我想,明日便送你回太真观暂住几日，那里是陛下当年亲手安排你去的地方，他不会想到你会回去,反而更安全。”
林娇娇心里一紧，却也明白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她看着零,轻声问：“那你呢？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羽林军和千牛卫都在朕手里，朝臣也大多支持我，他翻不起什么浪，等我处理完此事，定会亲自去观里接你，以帝王之礼，风风光光地接你回宫。”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轻轻插在林娇娇发间：“这个你带着，就当是我的念想，观里的管事道姑是可信的，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她帮忙。”
林娇娇摸着发间的步摇，珍珠垂坠在颊边，带着一丝微凉，她抬头看向零，眼眶微微泛红：“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
“会的。”零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明日一早，赵衡会亲自送你去观里，不会惊动任何人，记住，在观里安心待着，别让人看出异常，等我的消息。”
次日天未亮，林娇娇便换上素色襦裙，坐上赵衡安排的马车，悄然前往太真观。、
马车驶离别院时，她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零站在门口，身影在晨雾中模糊，却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管事道姑见她突然回来，虽有些惊讶，却也没多问，只悄悄将她安排回原来的东院：“夫人放心，老身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外人打扰你。”
林娇娇点点头，将零的叮嘱记在心里，每日除了抄经、练琴，便在院里等着消息，发间的赤金步摇，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三日后的深夜，观里突然传来轻微的马蹄声，林娇娇正坐在窗边发呆，就见管事道姑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激动：“夫人，宫里来人了！说……说新帝陛下登基了，要亲自来接您回宫！”
太真观竹影依旧婆娑，只是晨雾里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肃穆。
宫门外，两列羽林军持戟而立，明黄色的龙旗在风里展开，绣着的五爪金龙熠熠生辉。
林娇娇站在东院的窗前，指尖轻轻抚过铜镜，镜中的女子身着素色襦裙，长发仅用一支木簪束起，却难掩眉目间的明艳：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唇不点而朱，肌肤在晨光里透着玉般的莹润，连鬓边垂落的碎发，都添了几分娇柔。
“夫人，宫里来人说，陛下已到观外了！”送膳的小道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声音里满是激动，“是新帝陛下！亲自来接您了！”
林娇娇的心猛地一跳，转身拿起早已备好的杏色披风，是零前些天让人送来的，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衬得她肤色更白。
她刚走出院门，就见管事道姑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个锦盒，眼眶泛红：“夫人，这是您刚入观时换下的首饰，老身一直替您收着，如今陛下亲自来接，您总算熬出头了。”
锦盒里，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静静躺着，珍珠垂坠，依旧璀璨。
林娇娇接过步摇，轻声道谢，指尖刚将步摇插进发间，就听到观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伴着太监清亮的唱喏：“陛下驾到——”
她抬头望去，只见零身着明黄色龙袍，腰束玉带，头戴通天冠，一步步从宫道上走来。
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眉宇间褪去了往日的隐忍，多了帝王的威严，却在看向她时，眼神瞬间柔得像水。
“娇娇。”零走到她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帝王的温度，却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触感。
林娇娇望着他，眼眶微微发热，刚想开口，就见零
抬手，示意身后的内侍呈上一件东西——是件正红色的皇后朝服，绣着凤凰于飞的纹样，金线勾勒的羽翼栩栩如生，珍珠与宝石缀满衣襟，在晨光里闪着柔和的光。
“先换上它。”零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要亲自带你回宫，以皇后之礼，昭告天下。”
观内的道姑们早已围在廊下，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惊叹，换上红袍的林娇娇，更显绝色。
红袍衬得她肌肤胜雪，凤凰纹样绕着身姿展开，仿佛真有凤凰栖于肩头，发间的赤金步摇随动作轻晃，珍珠垂坠在颊边，添了几分灵动。
她微微垂眸时，长睫如蝶翼轻颤，抬眼看向零的瞬间，眼底的情意似要溢出来，连风都似要为这副画面停驻。
“陛下，娘娘这般模样，怕是长安城的牡丹见了，都要自愧不如啊！”一旁的高力士笑着感叹，语气里满是恭敬，唐玄宗已于三日前“病逝”于兴庆宫，临终前虽未明说，却也默认了零的皇位，如今朝野上下，早已一心拥戴新帝。
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将林娇娇的披风拢紧，语气带着宠溺：“我的皇后，自然是世间最好的。”他转头对羽林军统领下令，“备驾，回宫。”
銮驾早已在观外等候，明黄色的马车宽敞华丽，车内铺着厚厚的狐裘，角落里放着暖炉。
零牵着林娇娇的手走进马车，刚坐稳，就将她揽进怀里：“让你在这观里待了这么久，委屈你了。”
林娇娇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心里满是安心：“不委屈，只要能等到你，再久都值得。”她抬头看向零，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陛下他……”
“陛下是寿终正寝，”零的声音平静，“太医说，他临终前已无遗憾，我会按帝王之礼厚葬他，也算尽了孝心。”
他知道，唐玄宗的“病逝”，是朝野上下都默认的结局——那个挥霍无度、猜忌嗜杀的帝王，早已不适合执掌盛唐，如今的安稳，才是百姓真正需要的。
马车缓缓启动，林娇娇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太真观的竹影渐渐远去，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感慨。
她想起初入观时的惶恐，想起改良宣纸时的专注，想起深夜里与零的意识链接……那些艰难的日子，都在零伸出手的这一刻，化作了值得。
銮驾驶入长安城时，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百姓。
人们踮着脚张望，当看到马车内身着红袍的林娇娇时，纷纷发出惊叹：“这就是新帝陛下要册封的皇后吗？真是太美了！”
“听说这位皇后娘娘之前在观里修道，还帮着改良宣纸呢，是位心善的美人！”
“陛下和皇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欢呼声此起彼伏，林娇娇的脸颊微微泛红，零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怕，以后朕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唯一的皇后。”
回到皇宫，零并未立刻举行册封大典，而是先带林娇娇去了东宫，如今已改名为“中宫”。
宫殿里早已布置妥当，处处透着喜庆：红绸绕着廊柱，宫灯上贴着“囍”字，连桌上的茶盏，都是成对的赤金样式。
“册封大典定在三日后，”零拿起一支凤钗，轻轻插在林娇娇发间，“我已让人去准备了，到时候，我要让全天下都见证，你是我的皇后。”
林娇娇看着镜中的自己，凤钗与步摇相映生辉，红袍加身，艳而不俗，她转身抱住零，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零，谢谢你。”
“傻瓜，”零回抱住她，“我们本就该同享这盛世荣华。”
三日后，册封大典如期举行。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林娇娇身着皇后朝服，在零的牵引下，一步步走上丹陛。
司仪太监高声宣读册封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寿王妃林氏，温婉贤淑，德容兼备，朕昔为寿王，与卿相知相守；今承大统，特册封为皇后，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