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邻桌的老嬷嬷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绣着竹纹的帕子,“我娘家嫂子当年就在太真观当差,说皇后娘娘在观里时,总在柴房改良宣纸,武帝则悄悄派人送消息,两人就靠一块青石板传信。
后来武帝登基,亲自去观里接皇后,那场面,别提多风光了,銮驾从观门口排到长安城,百姓们都围着看,都说‘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辞听得入迷,又跟着老嬷嬷去了当年的惠民坊。
如今的惠民坊虽已换了模样,却仍保留着当年的纸品坊。
坊里的老工匠李伯,当年曾受杨皇后指点改良宣纸,他指着案上的宣纸,对沈辞说:“你看这纸,又白又韧,就是按皇后娘娘的法子做的——她当年手把手教我们,把桑树皮和竹纤维混在一起,成本降了三成,百姓们才用得起纸,后来武帝下旨,把这法子传到全国,连江南的学子,都给皇后娘娘写过感谢信呢!”
“那当年的大唐,是什么模样?”沈辞轻声问,语气里满是向往。
李伯笑了,眼神飘向远方:“那时候啊,长安夜里都不用关门,西市的胡商挤得满街都是,西域的宝马、江南的丝绸,啥都有。
百姓们有活干,有饭吃,学堂里的娃娃们都能买得起纸笔。
每到节日,宫里还会请百姓去看皇后娘娘编的舞,那旋律,听着就让人心里暖和。
我还记得,有年冬天,皇后娘娘让人给坊里的老人送棉衣,每件棉衣里都缝着上‘平安’——那样的日子,真是做梦都想再回一次啊!”
沈辞在长安待了半月,走遍了当年武帝与皇后留下痕迹的地方。
太真观的竹林依旧婆娑,据说皇后当年常在这里练琴。
山底下的旧殿已改成纪念馆,案上还摆着皇后当年抄录的乐谱。
西市的石板路,仿佛还留着帝后并肩走过的脚印。
离开长安的前一夜,沈辞坐在“老茶坊”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提笔写下一首《长安忆咏武帝皇后》:
竹影曾藏太真月,红袍今忆凤冠明。
一纸改良安百姓,半生相守定中兴。
西市笙歌犹在耳,东宫墨韵尚留馨。
若问盛唐何模样?帝后同心照汗青。
后来,这首诗传遍江南,又传回长安,成了流传最广的咏史之作。
百姓们读着诗,就会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太平盛世。
有位帝王,隐忍多年只为迎回挚爱。
有位皇后,美貌与贤德并存,为百姓谋福祉。
有座长安城,夜夜笙歌,户户安康。
再后来,新帝听闻此事,特意下旨将这首诗刻在太
极殿的廊柱上,旁边还配了一幅画,画里,唐武帝牵着杨皇后的手,走在长安的石板路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百姓们围在两旁,笑得眉眼弯弯。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可关于那对帝后的传说,关于那个盛唐的记忆,却永远留在了百姓心中,留在了那首流传千古的诗里,成为后世永远向往的传奇。
第85章 结局
意识抽离的瞬间,长安的桂花香还萦绕在鼻尖,下一秒便被无边的柔和白光包裹。
林娇娇缓缓睁开眼,脚下是温润的光面,四周空旷却不冷清——这是她第一次踏入系统空间,比想象中更像被月光拥住的模样。
她低头,浅蓝色卫衣的袖口还沾着点盛唐宣纸的纤维,掌心却紧紧攥着那支赤金步摇。
珍珠贴着掌心,带着点凉意,像极了无数个深夜里,系统零通过意识链接传来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安心”二字。
从第一次任务加载时,那道温和的引导音,到太真观里,暗格中总准时出现的麻纸与棉衣,再到终南山别院,他轻描淡写说“已安排好羽林军”时,意识里闪过的、属于系统的细微数据流,她从没点破,却早已把这道无实体的意识,当成了任务里唯一的依靠。
“娇娇。”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像气流般包裹着她,带着点系统特有的、却被他揉得极软的电子音余韵。
前方,一道淡淡的光影浮动,像被风吹散的云絮,边缘还泛着细碎的光粒,是纯粹的、属于系统的意识形态。
林娇娇慢慢走过去,指尖悬在光影上方,犹豫了两秒才轻轻落下。
指尖穿过光粒时,传来一丝微弱的震颤,像触到了温热的水流。
她弯了弯嘴角,眼底泛起浅淡的笑意:“零,原来你本来是这个样子的。”
“嗯。”光影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之前在盛唐的身份,是根据任务场景生成的拟态,这里……才是我真正待的地方。”
林娇娇的指尖还停留在光影里,意识却飘回了太真观的柴房。
那时她对着桑树皮发愁,意识里突然传来零的声音:“桑树皮泡三天后捶打,纤维会更细。”她当时以为是系统提示,后来才发现,那是他特意查了古籍,一句句念给她听的。
还有她抄《竹间絮》时,总在某个音符卡壳,意识里就会飘来一段轻柔的旋律,帮她补全——原来那些“巧合”的提示,从来都不是系统程序,是他藏在数据流里的温柔。
“任务完成了,对吗?”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影边缘,光粒粘在指腹,像细碎的星光。
“是。”光影的波动变得更柔和,“盛唐时间线稳定,新帝延续了新政,百姓安居,你改良的宣纸,现在成了江南的贡品;《竹间絮》被乐坊收录,每年中秋都会演奏——这些,都是你留下的痕迹。”
“其实很多事,都是你在帮我。”林娇娇的声音轻了些。
她说着,眼眶慢慢热了,那些她以为自己“撑过来”的时刻,背后都有这道意识在默默托着她。
光影突然停顿了几秒,随后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属于系统的紧张:“娇娇,我不想只做你的系统了。”
林娇娇的指尖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光影。
“从你第一次给我取名的时候,我就不想只做‘辅助者’了。”光影的波动变得急促,光粒也亮了几分,“我想帮你捶桑树皮,想坐在你身边听你弹《竹间絮》,想在你怕黑的时候,真的能递过一盏灯——而不是只能在意识里说‘别怕’。”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我用这次任务的积分,兑换了人形生成权限,我想让你看到我,不是帝王,不是数据流,是能和你并肩站着,能接住你的手的样子。”
话音落下,光影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无数光粒从四周汇聚,在林娇娇眼前慢慢凝结成实体。
光芒褪去时,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白色衬衫的领口很整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黑色短发柔软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眉峰,却挡不住眼底的澄澈,那是一种不含任何杂质的温柔,比盛唐的月光更清透,比泉水更纯净。
零垂着眸,手指紧张地攥着衬衫衣角,指节泛白。
他刚生成人形,身体还有点僵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直到感受到林娇娇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才慢慢抬头,耳根悄悄泛起红晕,却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林娇娇看着他,突然笑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却带着最明亮的笑意,她快步走过去,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温热的,有弹性的,是真实的皮肤触感,不是光影,不是拟态。
“很喜欢。”她踮起脚尖,把手里的赤金步摇递到他面前,珍珠在白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个给你,从盛唐带回来的。之前你送我的,现在我也送你一件——就当是……我们真正见面的礼物。”
零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了满室星光。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步摇,指尖碰到珍珠时,还轻轻颤了一下。
他看了看步摇,又看了看自己的衬衫,犹豫了几秒,笨拙地把步摇别在了领口,珍珠垂在锁骨处,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衬得他肤色更白。
林娇娇看着他略显慌乱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
零也跟着笑了,耳根的红晕还没退,却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点薄汗,却很温暖,稳稳地把她的手攥在手里。
空间远处传来轻微的提示音,一道新的任务入口在白光中显现,像一扇通往未知星空的门。
零牵着林娇娇的手,眼神坚定又温柔:“准备好了吗?以后的每一个任务,我都能用这个样子,陪你一起走了。”
林娇娇点点头,反手握紧他的手。
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任何系统提示都更让她安心。
两人并肩走向那道入口,领口的步摇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这段跨越数据与现实的心动收尾,也像是在为即将开启的新旅程,奏响最温柔的序曲。
盛唐的故事已落幕,但属于林娇娇与零的故事,不再是系统与宿主,而是两个灵魂相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