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借助地图纸的指引，艾陵也无法想象如何从那群疯狂的人群脱身。
深渊比她想象得更加神秘。
而且，清道夫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似乎十分低微？等级提升困难，只能困在一层活动？
但是明明这个职业是那么不可思议。
艾陵的目光投向身后完好的大厦，虽然她不明白清道夫任务的原理，但是凭借一次送信任务的完成，顷刻之间便能修复毁灭的事物，这是多么强大的事情。
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在意事物毁坏与否？
“你的运气不错，避开了同化的陷阱，很多进入深渊第二层的人并不是死于袭击，而是被规则永远留在那里。”
“同化？”
“你提到不停有人说‘您好’，最后你也开始说这句话。这是最明显的同化标志，一旦你习惯了这句‘您好’，你就会成为里面的一员。”
听到江亦带着笑意的话语，艾陵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不想要成为疯狂到“滴落在青青草地”的那个地步。
“其次，深渊不能随意接受馈赠，比如说，若是你没有步行，选择搭乘那辆公交车，你或许会被迫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那就是说如果我和烧腊店老板买烧腊……”
“烧腊？”江亦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就是食物而已。”艾陵咳嗽道，“我们继续说别的吧。”
江亦轻笑一声，不再追问：“这些信息在地表的收费可是很贵的，这算是你对我的照顾和清道夫任务情报的交换。”
地表？那又是什么？
正当艾陵想要继续询问更多的信息，江亦打断了她。
“嘘。”江亦竖起一根手指，“我们有客人来了。”
艾陵闭上嘴巴，周围陷入一片安静，她仔细聆听，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她疑惑望向江亦，正当她想要询问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巨型背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背包的高度将近两个艾陵，“巨型背包”开口说话：“你们吃剩的骨头，可以给我吗？”
艾陵的目光投向“巨型背包”的发声部位，终于勉强辨别出这是一个人和一个背包。只不过这个人的背包过于巨大，相比之下，浑身套着和背包一个颜色的他反倒不起眼。
“呃，我没关系，这不是我捕猎的。”
“请随意。”
“谢谢。”
背包人放下肩上的背包，熟练从背包取下一个袋子，装下所有的骨头。
“这些骨头有什么用吗？”艾陵好奇道。
“采集者会收购深渊怪物的材料。”背包人遗憾道，“如果是肉的话，会更加值钱。”
采集者？加上她清道夫的职业和江亦的探索者职业，她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全部职业。
艾陵盯着背包人收集的熟稔动作：“这些骨头很值钱吗？”
“能够兑换10积分。”
10积分？
听到这个数字，艾陵回去寻找鱼尾鸟的食物残骸的火苗一下熄灭，她完成一个任务就能得到3000积分，这么一大堆沉重的骨头居然只能换10积分，实在不是一门划算的生意。
收集完骨头后，背包人坐在一旁，从身上掏出一张破旧不堪的纸片：“这是我在地表的住所，如果你们想要贩卖怪物，可以考虑我，我能够给出比市面收购更高的价格。”
艾陵的目光落在纸片上，纸片上只有两行字，第一行写着“赖玉泽”，第二行则是“乌明镇……”，艾陵推测第二行应该是地址。
把纸片交给艾陵后，赖玉泽再次背上背包，身影慢慢消失在艾陵的视野之中。
“这么沉重的背包，很不方便吧。”
“这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他的身体有不少部位都更换成机械，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再重的东西都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听到江亦“机械”二字，艾陵再次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从外观来看，赖玉泽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机械的痕迹，活动之间，更是没有机械的笨拙。
“你不吃抑制药吗？如果下次辐射病发作在永夜，那可是十分危险。”
永夜？艾陵已经从江亦的口中提到了几次永夜，似乎在永夜的时候，深渊会变得非常危险。
不过相比未知的永夜，服下抑制药是更加急迫的事情，艾陵本想通过任务积分兑换药物，能够直接从背包里找到抑制药属于意外之喜了。
“辐射病抑制药，低级？作用时间一周？”
艾陵扫了一眼药品名称最后的两个字，她打开包装盒，包装盒里只躺着一颗白色的圆片。
当吞下药片的瞬间，艾陵马上感觉到不对劲，先是一股强烈的眩晕袭上大脑，片刻后，眩晕消失，只剩下恶心和作呕感。
在难受的折磨下，艾陵拿起包装盒，视线落在副作用一栏的说明。
——“部分人群服用后可能会出现眩晕、恶心作呕现象。”
“看来你对低级辐射病抑制药的反应挺强烈的，如果你有足够的积分，我建议你以后兑换更高级的抑制药。”
这是必须的！她一定要买最高级的抑制药！
待抑制药的副作用逐渐消褪，艾陵终于习惯了时不时抽搐的大脑，她看到江亦撑着拐杖站在一旁，眺望天空。
“永夜要开始了。”
江亦转过头，对上艾陵不解的目光：“我们要开始逃命了。”
第11章 生动的一课
永夜？
顺着江亦的目光，的时候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天空依然是艾陵熟悉的亮度，和夜晚的漆黑无法联系起来。
自进入这个未来城市的废墟以来，的时候虽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但天空一直保持这个亮度。
“打开灯吧。”江亦突然说，在艾陵发愣之时，他继续说，“你的背包一侧有一个暗格，那里藏着一个手电筒。”
按照江亦的提醒，艾陵在背包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手电筒，手电筒的设计十分别致，尾部故意设计了夹子，能够巧妙卡在背包的带子，无需浪费一只手。
等安装好手电筒后，艾陵再次抬起头看向江亦：“你怎么知道永夜来了？”
“你看天空。”
艾陵疑惑望向一片亮堂的天空，天空并没有任何夜晚降临的迹象，只是布着几个黑点……等一下，这个黑点的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这是到了深渊怪物的迁徙的季节吗？
“天空那些都是怪物吗？”
“挺罕见的数量，看来这一次永夜持续的时间不会很短。”江亦说，“毕竟这一次永昼持续的时间也很长。”
“深渊原来有这么多的怪物。”
“这只是深渊一层的冰山一角，不是所有的怪物都会收到永夜和影响。”江亦转过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而且会飞的怪物毕竟是少数，地面的数量应该会更多。”
江亦柱起拐杖，越过了艾陵：“走吧，要离开深渊了。”
“离开深渊？”
“恰好你的药物也消耗完了吧？也该前往地表兑换药物了。”
积分能在地表兑换药物？
艾陵默默记下江亦的这条信息，几步跨到了江亦的身边，目光不经意落在手电筒点亮的一圈白色光环。
“现在开启手电筒会不会有些浪费电，天都还没……”
艾陵的话音未落，整个世界突然熄灭，漆黑一片，如同灯关闭后没有丝毫亮度的深夜房间，天空失去了亮度，身周只有黑暗。
整个世界只余下随着背包起伏晃动的手电筒光线。
漆黑会滋生恐惧，犹如一下子被丢入漆黑的房间，一阵无言的孤独在艾陵的心中蔓延。
这是自在这个城市废墟醒来后，艾陵首次感觉到她是这个世界的异客。哪怕在怪物的死亡威胁之下，哪怕在诡异的深渊二层，她也从未如此深刻意识到，她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这个世界充斥对人类的不友善，尽是无法捉摸的规则。
她真的能够顺利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吗？
“你真的是一个纯粹的新人。”
江亦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寂静：“我们无法预测永夜的来临，怪物的异象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明显的标志。”
艾陵很庆幸她不是一个人。
借着黑暗的掩饰，她的目光肆意投向声音的来源。黑暗反倒成了她的帮手。在漆黑的环境之下，她不再担心江亦利用他过人的容颜，蛊惑她的思想。
在这个时候，江亦肯定也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忽然想。
“路这么黑，你还能看清楚方向吗？”
“请对我的红色手环多一点信心。”如艾陵所想，江亦的语气蕴含笑意，“黑暗不是最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怪物的存在。永夜有一种特殊的怪物。”
“它是永夜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怪物？”
“不用心急，我们带着这么明晃晃的灯，它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