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温予柠一滞,近乎不可置信,“简——”
剩下的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那人一片冰凉的气息堵住,没给她任何余地的闯入、掠夺。
舌根被勾起、吮吸,连同呼吸也被吞入腹中。
清晰的水渍声在狭小的房间格外醒目,夹杂着女人被挤出的、细碎凌乱的呜咽。
不明所以的小猫喵了一声,然后慌乱中跑出温予柠的怀中,往旁边那人血管清晰的手上便是狠狠咬了一口。
小猫的牙齿锋利,更何况还是用足了力气的一咬。
白玉的手背霎时被咬破,鲜红的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指节流到指尖。
简俞白恍若未觉,动作依旧。
只是在察觉怀里人呼吸时,又渐渐慢了下来,愈发轻柔。
如果说简俞白覆上来那一瞬是近乎茫然,那当听见身边小猫的声音和举动,可以说已经回过了神。
简俞白不知道疼,不要脸,她还没有到那个厚脸皮的地步。
终于得了空隙,白皙的脸上染上热意,近乎恼怒出声:“……简俞白!”
本应是生气羞恼的声音,却在发出声时变得柔软微颤。
倒像是某种娇嗔。
“嗯。”
那人温声轻应,停住,然后微微拉开一段距离,却依旧紧贴着额头。
一根透明细如云丝的银线随着他的动作,从两人唇息拉出同样的距离。
然后简俞白扯了下嘴角,就这样自然地、又舔吻了下对面被自己咬得艳红的唇。
温予柠第一次见这幅模样的简俞白,从脖颈处传来热温,她近乎忍无可忍。
就在要抬手将人推开时,那人突然就着单膝跪地的动作埋进她的脖颈。
简俞白原本以为,真迈出那一步时,会被毫不留情的被推出去,可温予柠没有。
那这就代表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吧,哪怕只是一丁点儿。
“我的就是你的。”
简俞白低头,终于将一早准备说的话说出了口,低沉缱绻的似是呢喃。
独独不敢去看那人的视线。
“我就是你的家。”
他说:“好不好?”
第65章
莫长林和季然的相遇可以说完全是个意外。
季然并不是独生子女,在她前面还有一个哥哥。
季家不算富裕,但也算过得去,只是季家父母到底是老一辈思想的老人,骨子里便是重男轻女的观念。
虽然偏心,但也不会少了季然的吃穿用度。
再加上对比哥哥,季然自小便不让人操心,懂事又听话,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这让季家父母甚是满意。
后来,季然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反观成绩不太好的哥哥高中毕业后也去当了兵。
就在两人都要奔赴美好前程之时,季家父母离婚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季然正好毕业。
季父性格要强,而季母性格温吞,这样的两人注定不可能走到底。
所以季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因为家庭的缘故,季然性格也染上了几分倔强和要强。
毕业后她找了一份较为满足的工作,打了几年工,之后她便开始盘算自己出来单干创业。
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季然和哥哥便一直有去看望他,但对比起哥哥,父亲总是一如既往的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长大后的季然必然也不可能再冷脸去贴冷屁股,于是两人自然而然便没了联系。
至于季母那边,一沾到钱财,季母向来谨慎。
所以当听到她要创业时,季母毫不犹豫表示了拒绝,甚至怕她因此欠债,当即划分清了关系。
没有人能帮自己,那季然便靠自己。
她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全部投资进去,利用这几年积累的客户给自己拉生意。
为了省钱,她就租一个几平的房子,下班回家就去菜市场买把一块钱的韭菜,一日三餐都用韭菜解决。
季然就是在这样一个艰难的时候遇见了莫长林。
莫长林的家境远比不上季家,但作为独生子,莫家父母总是格外宠溺这个唯一的儿子。
在得知莫长林想要拉货送货时,莫父莫母毫不犹豫就立即给他买了车。
莫长林长相老实,为人也憨厚。
在知道季然的情况下,他当即就表示可以用低于市价的价钱为其拉货。
两人便是在这过程中渐渐熟练了起来。
莫长林无微不至,热情粘人,总是将季然放在第一位,每天早上为她带早点不说,还会贴心的为公司其他职员也一起带上。
季然不是傻子,这么大招旗鼓的举动,明眼人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思。
于是没多久,两人便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后来,在两年的相处里,季然突然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他们两个就是这样,在未婚的情况下,有了温予柠。
那时候,温予柠还不叫温予柠。
那时候她还是莫晗知。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季然和莫长林心中就一个念头。
——结婚。
在季然将这一决定告诉季母时,季母想都没想就是不同意。
莫长林没有自己的事业,甚至莫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这样的家境季母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可那时早已陷入爱河的季然怎么会听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她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
在季然的坚持下,两人结婚了。
因为经济条件的不允许,
就算已经有五六个月身子,季然也依旧挺着肚子去上班。
那时地铁还没有普及,莫长林又要跑车,于是她只能每日一大早便去车站等着,挤公交上班。
日子虽然艰辛,却也还算过得去。
终于,到了生产的日子。
温予柠顺利降生到这个世上。
那会儿莫长林因为工作原因并没有及时到医院,而是到了后半场才匆匆赶到。
他玩笑似的笑着对刚刚生完孩子季然说,“我到的时候,整个医院都是你生孩子时的哭喊声。”
季然生孩子已经消耗了全部体力,但她还是瞪了那人一眼,“你来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
“…………”
从医院回家后,婴儿时期的温予柠并不安分。
除了每日需要喂奶,到了半夜饿了她会哭,想要上厕所她也会哭,甚至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哭。
这个时候就只能坐月子的季然起床照顾。
而莫长林刚开始还能跟着季然一起,后来干脆直接闷头大睡,还对着季然说:“让她哭,哭够了她就不哭了。”
可季然怎么可能不管,作为母亲,她每时每刻都自己亲力亲为照顾孩子。
因为还在坐月子,再加上温予柠的缘故,这期间公司的所有事务她都没来得及去管。
没过几天,莫长林应该是被吵够了。
他说自己明天还要赚钱,家中所有开销都靠着他,他如果睡眠不够,还怎么赚钱?于是他便直接搬去了客厅睡。
因为力不从心,又因为丈夫的漠不关心,季然那时候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每日都在抹泪。
本就性格敏感的人,那会儿丝毫没有意识到,而是到后来才知晓,
——她那时是产后抑郁了。
……
不论有没有莫长林,日子总是要过的,那段日子季然就这样靠着自己、和身边的孩子硬抗了过来。
因为季母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带孩子,无奈,温予柠只能交给莫父莫母照顾。
而季然出月子后,则马不停蹄又埋头到了事业当中。
创业从不是易事,更何况季然又因为生孩子耽搁了些时日。
但好在公司雏形已经慢慢开始发展了起来。
也恰是在这时。
季然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哥哥在电话里说莫长林借了他四位数的钱,说要给温予柠买婴儿床。
他开玩笑似的说,那个婴儿床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用,以后他结婚了也要给自己孩子买一个。
可事实就是,季然从没看到什么婴儿床。
后来,莫长林打工处的老板也打了电话给季然。
他问季然,“季然啊,你公公好点没啊?我听长林说你公公脑溢血住院了。”
如果说前一件还是怀疑,那么后一件就是肯定。
在季然的逼问下,刚开始莫长林还不肯回答,直到他后来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才如实交代。
莫长林在外面赌/博,赌输了。又因为自己上交了近乎全部工资给季然,没钱,那就只能去借。
于是,莫长林去借了高利贷。
他以为自己还的起,可哪知道高利贷利息那么高,他根本还不起。
莫长林想着,自己只要赢几把,只要赢几把他就能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