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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误我_桃花应我【完结】(4)

  犹春放心不下,然而这些年来,公主对守孝之事心志坚定,并非是她能劝转。

  于是她也不吭声了,默然帮卫怜一同收拾起来。

  ——

  冲虚观坐落于皇城东隅,一到入夜,半个人影也见不着。

  卫怜来时恰逢一阵穿堂风,廊下那盏昏灯被掀得摇摇坠坠,烛火也跟着乱颤。

  寒食禁火,宫中唯此一盏灯,被特许燃至子时。

  值守的坤道见是卫怜,行过礼后便引她去侧殿。

  此处寻常宫人不得入内,而卫怜每年都会来,是以坤道并不惊诧,甚至与她有几分相熟了。

  仔细奉好经卷,卫怜跪坐在蒲团上。

  坐得久了,她眼皮发沉,又被夜风拍打窗棂的响声惊醒。

  约莫六七岁时,宫中闹过一阵子鬼,三皇兄卫璟总爱吓唬她。就算卫怜已经十七岁,也无法说自己全然不怕了。

  她望向高台上的神像壮胆,刚想抬手拍拍胸口,身后窗子冷不丁一响,惊得她浑身一颤。

  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那声响却不肯作罢,先是两记轻叩,随后笃笃再起……那节拍竟愈发熟悉。

  卫怜心头一松,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眼睛却不由自主亮起来。

  她起身推开窗扉,殿外夜色朦胧如水,而卫琢立于窗下,衣袍上都披着层幽幽月华。

  卫怜忍住惊喜,悄声问他:“皇兄怎么在这儿?”

  话音未落,卫琢手臂一撑,驾轻就熟翻过这扇支摘窗,悄无声息落在她跟前。

  “自是来陪小妹。”他笑吟吟道。

  卫怜目光扫过他衣袍上几道折痕,不由想起了许多年前。

  只是那时他还带着稚气,如今却长得修长挺拔,便是翻窗也姿态闲雅,如一只白鹤。

  “都及冠了,倒还像小时候似的……”卫怜抿唇笑他。

  “同小时候一样有何不好?”卫琢也低笑一声,挨近她坐下,又理了理衣袖,才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可饿了?”

  卫怜接过,见是玉露团,照旧掰开一半递给卫琢。

  他默不作声接过,咽下时皱了下眉,可仍是很快便吃完了。

  三更夜浓,有皇兄在侧,卫怜渐生出困意,迷迷糊糊伏在案上。

  触觉在黑暗里愈发清晰,有几缕发丝掠过她的面颊,凉若霜雪。随即身上一沉,肩头已多了件温热的外袍。

  “小妹……换了熏香?”发顶传来低柔的嗓音。

  卫怜对香事素来不大留意,疑惑道:“这香不妥吗……”

  卫琢沉默片刻,轻声道:“好闻。”

  “皇兄身上的也好闻。”她嗅了嗅肩上的外袍,抬眸望着他,琉璃似的瞳仁闪着亮盈盈的光。

  卫琢眼角与唇角的弧度愈发柔和。

  他正要开口,殿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直朝偏殿奔来。

  卫怜以为是坤道,下意识要迎,卫琢却一把拽住她,闪身避入神像后的垂帘内。

  仓促间,卫怜只得屈膝跪坐着,前额紧紧抵住他胸膛。二人衣衫交叠垂落,她膝弯更是压住了他半幅袍角,一动也不能动。

  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步伐急促却又特意放轻,透着一股子鬼祟。

  卫怜不禁屏住呼吸,不断猜测着来人身份。

  门闩“咔哒”一声落下,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刺耳。男人带着酒气的调笑响起:“玉娘教我想得好苦……”

  “殿下惯会拿甜话哄人……”女子娇嗔:“今夜怎不早些?”

  卫怜听出这声音,浑身一震,错愕不已地望向卫琢。

  他眸子微微眯起,面色发冷。

  “几时哄过你?还不是父皇……”男子粗喘着,后面的话低了下去。

  “可殿下那四弟愈发出息了,妾真为殿下忧心……”

  卫璟不屑冷笑:“卑贱之人,能得母妃收养已是天大的福分。待我名正言顺登基……”

  卫怜偎在卫琢怀中,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

  帘外二人又低语几句,卫璟忽地一笑:“寒食禁火……玉娘可想尝尝热食?我给你带了……”

  卫怜指甲掐着掌心,脑子里嗡嗡回想着卫璟那写话,还顾不上细想,双耳忽然被卫琢捂住了。

  她茫然抬起脸,鼻尖不小心蹭过他的唇。

  卫琢面色平静,瞧不出喜怒。然而那双紧紧拢在她耳边的手,却烫得她耳垂快要烧起来。

  帘外那些私语和喘息逐渐飘远,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愈发清晰急促的心跳声。

  似乎是她的,也似乎……是皇兄的。

  第3章 半为怜春半恼春3

  流泻的月色被重帘掩去大半,神像的面容也愈发难辨,只在石砖上投落一道模糊暗影。

  “殿下……!”

  还不等卫怜想明白三皇兄的话是何意,女子便惊呼了一声。

  她脸色骤然烧红,耳根也烫得厉害。

  纵是未经人事,此刻也明白过来了!

  且这女声……分明是去岁刚为父皇诞下十三皇弟的赵美人!

  一阵衣带撕扯声后,是愈演愈烈的皮肉拍打,无孔不入往她耳里钻。

  情至浓时,素来庄严的神殿竟也变得黏|腻潮|热。女子口齿不清,迷|乱唤着“郎君……哥哥……”

  ……

  卫怜臊得如芒刺背,连胃里都翻腾起来,死死咬住下唇,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帘外男女并不着急,中途调笑两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听得卫琢眉头紧皱。

  察觉到她的羞愤,他伸出手掌,轻柔包裹着妹妹紧攥的拳,身子却悄然无声地退了些许,拉开与她相贴的距离。

  卫怜后颈上覆着一层细汗,肌肤也透出羞愤的红,浑身微微发着颤。

  空气中好似有潮|热升腾而起。

  时间犹如黏住般难熬,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帘外才云收雨散。

  二人难舍难分说了好些私密话,这才整衣离去。

  卫琢倚着殿壁,悄然理着衣袍上的褶皱,一旁的卫怜却无法控制地抖了抖。

  她似乎忍到极限,忽然弓身干呕,恶心得吐出几口酸水,一双眼憋得通红:“三皇兄荒唐至此……有悖人伦……岂非、岂非禽兽不如?”

  卫琢抚着她脊背的手一僵,垂眸望向石砖,默然不语。

  月色透过窗棂,映得他一张面容明暗不定。卫怜看不清他,愈发不安:“皇兄?”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小妹……此事万不可说于任何人听,明白么?”

  “陆公子也在内。”卫琢转过脸来凝视她,语气不紧不慢,带着几丝沙哑。

  卫怜愣了愣,声若蚊吟地应了,耳尖悄悄泛起红晕。

  卫琢看在眼里,袖中指节猛然攥紧。

  遇上这等事,侧殿自是不能再待。二人设法避开巡夜的宫人,各自回寝殿。

  临别的时候,瞧见他额前落着几缕汗湿的发,卫怜抽出素帕,踮脚去擦拭。

  卫琢会意地俯身,那丝帕柔柔拂过,犹如一根细软的翎羽,在他心上挠了一下。

  “我先走了。”卫怜小心翼翼环顾四周。

  他点了点头,直至那抹玉色裙裾都转过殿角了,还立在原处。

  凉风卷起衣衫,他垂首望着袖上被攥出的褶皱,始终不曾抬手抚平。

  ——

  卫怜摸黑回寝殿,仍是惊动了犹春。

  她睡眼惺忪起身,见卫怜默然不语,捧着茶盏一口接一口,便猜到定是了事。

  洗漱过后,卫怜钻进被窝,脑子里紧绷的弦略微松下来,小声道:“皇兄夜里来看我了。”

  “那公主怎么回的这样早?”犹春疑惑得很:“四殿下往年不都陪着公主守孝么?听闻祭礼将近,陛下破例留他们在宫中协理政务,三殿下也留宫了。”

  被子里静默良久,久到犹春以为她已睡去,才听卫怜闷声问:“犹春,你说,等三皇兄封了太子,皇兄会被人欺辱吗?”

  “四殿下堂堂皇子,自有安身立

  命的本事,公主怎忧心起这些了?”

  她只觉这话蹊跷,可卫怜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发白:“你知道三皇兄养的那只白獒吗?”

  犹春一怔:“奴婢入宫不过五载,不曾听说过。”

  窗外的夜风轻轻敲打窗扉,听来有些像叹息。

  卫怜低声道:“皇兄被送去昭仪娘娘那儿寄养,不久就被三皇兄养的獒犬咬伤了手。”

  卫琢臂上至今还横着两道疤痕,好在未伤筋骨,也算幸运了。

  犹春听得呆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冯母妃尚在……”卫怜呓语般呢喃。

  犹春回过神,眉头紧锁:“隔墙有耳,这些话万万说不得。”

  冯氏乃卫琢生母,在宫阙里是个忌讳,死后草席一裹便算下葬了。

  贺昭仪这些年圣眷正浓,再蠢的人也懂得避讳,就连卫琢自己也对生母只字不提。

  锦被下的人蜷了蜷,闷闷应答:"我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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