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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_云上浅酌【完结+番外】(167)

  看来,因为某些缘故,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很差,和她半斤八两。

  殷霄竹瞥了一眼颈上的剑,没有试图反抗。那处变不惊的模样,仿佛被抵住要害的人不是自

  己:“你想问什么?”

  陆鸢鸢吸了口气,她想知道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了,从相遇至今,谜团一个接一个,充斥在她的世界里。

  既然现在控制住了他,那就一个个问题来问好了。

  陆鸢鸢润了润干裂的下唇,哑声道:“虚谷真人失踪至今,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你趁着大家进灵宝秘境分散搜人的时候,脱离大部队,杀了她?”

  殷霄竹望着她,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是。”

  陆鸢鸢微微一震。

  果然!

  所以,她在灵宝秘境的河边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会有那么多仙剑造成的伤口,那都是和虚谷恶战后留下的痕迹。

  她定了定神,继续问道:“你跟真正的蜀山大师姐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吗?你也杀了她?”

  殷霄竹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一蹙:“是别人这么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

  陆鸢鸢面色一冷,握紧剑柄,威胁性地将刀锋往前略略一送,他脖子前面那道淡淡的血痕瞬间溢出了血珠:“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不是你问我。”

  反问未果,殷霄竹倒也没有生气,他的眉宇慢慢松解开来:“是。”

  这会儿,他承认得倒是挺干脆利落的,问什么就答什么。是因为发现自己穷途末路,抵赖不了了么?

  陆鸢鸢皱眉:“你是什么时候顶替她的身份的?蜀山宗主和宗主夫人应该都是人类,怎么可能会生出你这样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殷霄竹停顿了一会儿,答了第一个问题:“在我离开你以后。”

  识海里的那片荒凉的雪地,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些话不用摊开说,陆鸢鸢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殷霄竹杀了文殊公主、离开雍国并重获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真正的大师姐。

  这时,殷霄竹又开口:“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么?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时候。”

  陆鸢鸢的眉头动了动。

  他说的是她当文殊公主那段经历?

  他用的词好生奇特,是“想起来”,而不是“知道”。

  不等她捋明白,殷霄竹已经垂眼,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你识海里看见那片雪地的时候,我本以为,你是先成为越奉珠,死后再变成陆鸢鸢,然后才来到蜀山的。并且,在你我相遇的时候,你脑海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记忆。但后来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

  殷霄竹停了停,语气变得有些自嘲:“如果你记得自己曾经是怎么死的,那么,来到蜀山后,绝不可能认不出我是谁,也不可能对我那么没有防备心。”

  陆鸢鸢不言不语,绷紧脸皮,抿住唇。

  “所以,至少,在刚来蜀山的头几年,你是没有越奉珠的记忆的。”殷霄竹的目光复杂难辨:“那天,你被带回蜀山后,我开始思考你和越奉珠到底是什么关系。越奉珠死的时候,现在的你已经出生了,所以,你不可能是她的转世。之后我便怀疑,是越奉珠死后,化作厉鬼,夺舍了你现在这副身体,又意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才会造就现在的你。可当我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我发现了一些蹊跷又巧合的事情。”

  “……”

  “越奉珠暴戾恣睢,残暴不仁。但在我离开她的半年前,她曾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说话方式、穿衣打扮、饮食癖好……都迥异于从前。待我的态度,也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转折。不止是我,就连对待一般的扫洒仆从,她也和善了很多。身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凡人界公主,她竟然知道怎么扎出修仙界民间的小橘子灯。现在想来,这种种异常,用‘性情大变’来形容都是轻了的,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在那副身体里待着。”

  虽然一切都是猜测,可他的口吻却渐渐变得笃定。

  “这样的态度转折,在你身上也有过,那是你从凡人界回来后的事。是因为在那段时间里,你以某种机缘巧合的方式,变成了越奉珠么?”

  有一刹那,陆鸢鸢心神大震,手里的断刃近乎要落地。

  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也很难精准地描绘出一种不存在于自己认知体系里的东西。正如古人可以写出疑似银河落九天,却无法画出火箭的外形和原理。殷霄竹是这个世界的人,任他想破头,也绝不可能猜出她以前绑定了一个系统。

  但,即便有了这么多的局限,他竟然还是找到了最关键的时间线和逻辑。

  这必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线索梳理,细致入微地对比他和她两个马甲相处的经历,寻找共同点,进行反复比对、推敲,才能得出来的结论。

  刚穿成文殊公主时,她不知道笼子里的小怪物是未来与她朝夕相处的殷霄竹,满心以为这段离奇的经历,就是彼此此生唯一的交集。所以,她从未避讳在小怪物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性格。

  换了在平时,殷霄竹自然不会将十几年前的这段不太愉快的经历放在心上。但一旦他起了疑心,这些由她亲手奉上的细节,就会成为佐证他的猜测的证据之一。

  殷霄竹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坐直身来,因这个动作,他颈前的血珠沿着断刃,渗进了她的掌中,他却不管,牢牢地盯着她:“你问我是什么人。可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鸢鸢咬牙:“我谁也不是。我不是越奉珠,我也不是燕国公主。我只是我自己。”

  就在这时,陆鸢鸢的怀里突然焕发出耀眼的白光,她一惊,迅速低头看去,发现竟是被她草草夹在腰带上的窥天镜在发光——是因为殷霄竹脖子上的血珠沿着剑刃滑落,滴在了镜子背面。繁复的青铜花纹吸纳了这滴血,犹如有红光顺着花纹的脉络在滚动,镜面华彩熠熠,还有了水泽一样的波纹。

  陆鸢鸢连忙空出一手,捏住镜子,却无法制止它的异象。她怒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殷霄竹望着她腰上的镜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你知道窥天镜为什么会叫窥天镜吗?法宝的命名一定有它的原因。如果它只能用于破瘴辟邪、让妖怪显形,为什么不叫辟邪镜,为什么不叫照妖镜?”

  陆鸢鸢隐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鉴于他过往的劣迹,她绝无可能再相信他,便驳斥道:“你想说什么?宗主从来没说过窥天镜还有别的用途!”

  殷霄竹轻轻嗤笑了一下:“他不告诉你们有其他用途,是因为他用不了,也不敢让你们知道这面镜子是从妖界来的。”

  妖界?

  蜀山宗主什么时候和妖界扯上过关系?

  对了,她想起来了,蜀山宗主那位早逝的夫人,当年身怀有孕时,曾被掳到妖界。当他寻回妻女时,宗主夫人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女婴跟着他回宗。难道这面镜子跟这件事有关?

  话语之间,镜子光芒大盛,笼罩住了他们的身影。陆鸢鸢的眼睛酸胀得受不住,在余光中,她看到周围的景物一片扭曲,岩石、杂草……都烟雾般消散,渐渐幻化成一个陌生的地方。

  陆鸢鸢愕然地往四周一看,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殷霄竹不知所踪。她独自站在一座很高很大的华丽宫殿里。纱幔一束束地从天花板上垂落,地上铺着厚厚的兽毯,俨然一座玉砌金屋。

  但是,这里似乎不久前才被暴力地破坏过,墙面满是裂痕和喷溅的鲜血,地板还裂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似是被剑劈开的,满地翻飞的纸页和书卷。

  宫殿深处传来了一些不明显的动静。陆鸢鸢惊疑不定,走了一步,发现自己的身影略显透明,可以直接穿过挡路的瓦砾和书卷。

  她在这个地方,只是一抹幻影?

  虽是幻影,却无法穿墙而出,看看这间屋子的外景。更推不动门锁。陆鸢鸢着急离开,却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往有声音的地方走去,她绕过房间中间倒塌的白玉石塔摆设,看到远方的地毯上,倒着一只已经死去的妖怪,虽面目全非,但从那蜿蜒的尾巴可以知道,这应当是一只蛇妖。

  在房间唯一的床铺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看不到她的模样,因为她的头脸被雪白的绸布盖住了,渗透出一股死亡气息。她身旁,一个男人痛苦地弯下腰,臂弯中抱住一个襁褓,一手紧紧抓住了床上那女子的手。

  但怎么抓紧,也是徒劳。

  她已经走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这名男子都没有反应。看来,幻象中的人物是看不见她的。于是,陆鸢鸢不再顾虑,快步走到床边。

  果然,床上的女子已经没有气息了,黑发在枕上铺开,没有被男子抓住的那一只手,抓住了一个红色的小绸布包,里面露出了一对精致的金色长命锁。

  就在此时,床边的男子抬起头来,那张面容,憔悴又痛苦,但分外熟悉,正是明显年轻了许多的蜀山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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