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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_云上浅酌【完结+番外】(200)

  陆鸢鸢微微睁大眼睛。

  这不可能。

  段阑生像个锯嘴葫芦一样,绝不可能对她说这种好听的话,也不可能哄她。

  眼前这个人是假的。

  真正的段阑生一直都很讨厌她。

  突然,段阑生收紧了手指,他的手很大,手指好像有点颤抖,将她的手都包裹在其中。

  陆鸢鸢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全都说出口了。

  段阑生深呼吸了下,就朝她靠近了一点儿,他的身体很热,膝盖抵住了她的小腿外侧,她明明坐着,比他高,但却好像被他整个人手脚并用地锁在了怀里。段阑生望着她,神情恳切,乃至有点急切:“不是那样的,那不是我的本意。我那时候……我出了一些问题,我不懂那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应该跟你坦白我那些心思,不该那样伤你的心。”

  “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你不要对我失望。”

  这似乎是段阑生第一次用这么低声下气的口吻来哄人。

  动听的嗓音飘进耳朵里,他说的话,更像是白日梦里才会有的台词。

  不,不对。

  她做梦都不会梦到段阑生用这副表情来哄人。

  像是危险的水鬼,能用读心术,知道她想听什么,就拣着她爱听的话,引诱她过去。只要她相信了他,傻愣愣地靠近了他,就会被拖入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陆鸢鸢唇瓣哆嗦了下,再一次想逃走,然而,被堵在这里,她哪都去不了。背后是围墙,左手被他握住,右边是他的手臂,前方是他的身体,退路都被堵死了。她一急,就抬起手,紧紧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种好听的话,她不能听,一个字也不能信。

  都是假的。

  还要闭上眼。

  每次看到他这张脸,她很容易就被迷得五迷三道,被勾了魂去。

  陆鸢鸢紧紧地缩成一团,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姿态,捂耳闭眼。

  见状,段阑生微微一蹙眉,手顺着她的小臂上移,似乎想将她的手拉开。

  然而,见她怎么也不肯将手拿下来,他倒是没有强行将她这只鸵鸟从安全的沙堆里挖出来,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虽然没有敲开她的蚌壳,但陆鸢鸢可以感觉到,段阑生没有离开,只是退后了一点儿,但还堵在她跟前。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将她湿了的鞋子脱下来。接着,轻轻牵引着她,踩到了他的大腿上。

  今天那场雨真的太大了,段阑生出现前,她在街上走过一段,还是回到了铺子前避雨。那会儿,鞋袜早已湿了。鞋面洇开了淡淡的脏污水痕,泥沙钻进了袜子里。走起路来,沙沙的,磨得脚掌的皮肤都红了,很不舒服。

  段阑生这是……想做什么?

  要睁开眼看看吗?

  内心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是好奇的声音,一边是在告诫她,这都是段阑生的把戏,睁开眼就输了。

  两道声音打架都还没打出个胜负,她脚上突然一凉,袜子被拽了下来。

  陆鸢鸢微微一抖,就感觉到,段阑生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正用布帕给她清理。那擦拭的动作,像在保养一件珍贵的瓷器,仔仔细细的,每一根脚趾都不放过。

  鸡皮疙瘩生出来,从足背蔓延向小腿,又别扭又痒,她很想叫停。

  但一想到,这是骗她放下警惕的把戏,她便忍住了。

  她不会上当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难熬,她感觉段阑生擦了很久,好像格外有耐心。她自己给自己清洗都不会那么仔细……被摩挲过的皮肤都热了起来。好不容易才结束,她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她的脚。

  不是布帕。

  也不是手指,段阑生的指腹可是有剑茧的。

  柔软的,温暖的。

  一刹那间,陆鸢鸢漆黑的脑海里闪过了不久前看过的某样东西——正是少年偏过头时,与她说话那轻轻开合的嘴唇。

  他怎么可以……

  惊诧之下,她一个趔趄,险些没坐稳,没法再继续装聋作哑了。一张开眼,她见到段阑生还扣住她的脚,还扣得很紧。她有些慌张地挣扎了起来,一使劲儿,没控制好,踢了他一下。

  下一瞬,她的脚踝被死死地扣住了,无法再乱动。

  段阑生仿佛有些痛苦地一蹙眉,弯下腰。

  糟糕,她这是踢伤他了吗?

  陆鸢鸢瞬间也有点紧张,不过,她隐隐觉得对方这反应好像有哪里奇怪,忍不住坐直了身,脚一挪动,这次,她清晰地听见段阑生喘了一声,微微眯起眼。

  他到底怎么了?

  陆鸢鸢一愣,目光朝下一落,满脸变得空白而震惊。

  被她直勾勾地盯着看的人,白玉般的耳根染上了薄红。但他比她想象中更坦然,好像不介意被她看见一样,没有试图扯衣遮掩,还微微眯起潋滟的眼,看着她是什么反应。

  “你……你……”她的手心开始冒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奈何,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居然有这样的癖好,她的脑子有点短路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两个字:“变态!”

  段阑生没生气,依然看着她。

  渐渐地,他的五官越来越模糊,看不清楚了。

  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微笑,都像太阳晒化的雾气,褪去鲜亮的色泽,消失不见。

  ……

  梦醒,陆鸢鸢眼眶酸热,齿关微微发抖,发现自己正侧蜷在地。

  摸了摸眉骨,眼皮有些热胀,好像被水泡过一样。

  黄粱一梦,果然只是做梦。

  这已经是第五天的夜晚了。

  她的眼睛还是没有复明。随着时间的推移,毒力消散,她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少,可相应地,梦境却在变长,变深。起初,她还可以辨别出自己在做梦,后来,就是沉溺其中而不自知。

  陆鸢鸢捂了捂眼睛,慢慢地动了动身,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同。

  她一片昏黑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点光芒。

  柔和的,澄明的,一轮残月。

  陆鸢鸢愣了一下,心情变得激动,她动了动头,又举起手,在跟前晃了晃,果然能看见模糊的黑影。

  视力还没有变回最巅峰的状态,但这已经是从无到有的进步。

  也许,那些长长的梦,就是她恢复加快的代价吧。

  陆鸢鸢深吸一口气,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息夜,但她坐起来,却见息夜不在周围。

  他去哪了?

  正当她有些疑惑时,突然敏锐地听见了萧索的夜风中,传来了什么掠过的声音。下一瞬,息夜的身影从树林后快步走出,不等她出言询问,他就蹲下来,言简意赅地说:“我看见远方有一列鬼差要从这里经过,数量众多,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事态紧急,需要避让,不是分享其他事情的时刻,陆鸢鸢睡意消散,咽下了“我眼睛可以看见了”这句话,匆忙一点头。

  他们很少在黑夜赶路。似乎是因为事发突然,息夜将她背了起来,足下御风,往前奔去。

  陆鸢鸢趴在他的肩上,扭头往后看去,心有余悸地发现,他们才离开了百米,原先躲藏的地方就已经被森绿色的荧荧鬼火所笼罩着。

  那行鬼差的数量果然并不少,果然还是得避一避。

  陆鸢鸢转回头来,突然摸到了什么——息夜的衣裳有点湿,闻起来竟腥腥的。她微微一惊:“你受伤了?”

  息夜说:“不是我的血,解决了一些小尾巴而已。”

  陆鸢鸢放心了点:“哦……”

  很快,他们就换了个地方,来到了一处平坦的河滩旁边,藏在石头后方,息夜放下她,淡淡地说:“这里应该安全了,我守夜。”

  “好。”

  息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我衣服脏了,去洗一洗。”

  陆鸢鸢正准备和他说事儿,但想一想,也不是那么紧急。他身上糊着血更难受,便点点头。

  息夜站起来,跨过茂密的灌木丛,走向了不远处的河边。

  按理说,这种时候应当非礼勿视。但陆鸢鸢突然想到,这么久以来,她好像都还没见过息夜摘下面具的样子。

  心中起了一点儿隐秘的好奇,她挪动了一下位置,探出头,就看到息夜背对着她,坐了下来,解下了衣裳。

  明月高悬,乌云散去,河流水光粼粼,仿佛一片片银箔,晃在他的身上。

  有月光一照,陆鸢鸢看清楚了,他的衣裳被血浸了好几层,脱下外套,里面那件也有血迹。看来必须全部换掉。也不知刚才是甩掉了什么东西,说得风淡云轻,也没让她听见打斗的动静。

  衣衫一层层地剥下来,但息夜始终面向河水,没有转过来的意思。

  从她这个角度,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正面。况且,他也没有摘面具的手势。

  结实修长的身躯袒露出来,全然是成年男子的身材,黑发流连在背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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