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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_云上浅酌【完结+番外】(228)

  “只是有点身体反应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段阑生抬起没沾血的那只手,将她慢慢地按回了原位,语气轻松:“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

  “我衣服都脏了,去外面洗一洗再回来。你在这里歇着吧。”

  他站起身来,才迈出一步,就被拉住了。

  陆鸢鸢低垂着头颅,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傍晚的时候,你根本不是嫌自己身上脏,而是那会儿……发生了和现在一样的事。你不想让我看到,才借口去溪边洗脸的吧。”

  头顶上没人答话。悉索几声,她感觉到段阑生重新蹲了下来,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亮亮的眼。

  这家伙竟然在笑,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像在欣赏什么珍贵的画面。

  陆鸢鸢有点儿懵了:“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段阑生眉眼弯弯:“你在心疼我,我很高兴。”

  ……心疼?

  像她这种虚伪的人,也会对自己将要利用的人产生这种猫哭老鼠一般的情绪吗?

  在柴火的噼啪声中,陆鸢鸢无法看他的表情。她盯着自己的膝盖,听见自己涩声道:“……傻子,下次这种事别瞒着我。我陪你一起去洗脸吧。”

  “也好。”

  段阑生同意了,先起来,退后了一步,让出空间,陆鸢鸢撑着膝盖起身,跃动的火光在余光中逐渐晃出重影,倏然间,没由来地一阵眩晕从脚底涌起,她眼前猛地一黑。

  ……

  恢复意识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天光映入漆黑的山洞中。

  陆鸢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足有些发软,仿佛力气被什么东西用吸星大法抽干了,还没充盈回来。但身上又没有伤痕,灵力运转如常。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她怎么会突然失去意识?

  时间过去多久了?不会耽误大事了吧?

  陆鸢鸢有种不好的预感,坐起来。她还在之前的山洞里,但段阑生不见了,只剩她一个。火堆无人添柴,早已熄灭,灰烬也冷却了。

  段阑生呢?

  陆鸢鸢忍住不适,有点虚浮地起来,往洞外走去。

  ……

  天明前最冷的时分,荒郊野岭,草木晨露冷湿交加。

  没费多少功夫,陆鸢鸢就在昨天傍晚的溪边找到了段阑生。

  他坐在溪边,一动不动。天未大亮,乍一看去,几乎与死气沉沉的草木融为一体。

  陆鸢鸢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去:“阑生!”

  奇怪的是,段阑生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没有理会她。

  一丝蹊跷在陆鸢鸢心底涌起。

  这段时间,段阑生就像她的连体婴一样。可今夜,她因不明原因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他却没有守在她身边。现在明明听见她的声音了,也没有反应,着实奇怪。

  陆鸢鸢终于走到他身后,拉住他的臂弯,触手一片湿冷。他的衣裳竟然都湿了,就这样贴在皮肤上,就像刚从溪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陆鸢鸢皱眉道:“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她绕到了他的正面,定睛一看。

  段阑生的面色森森发白,血色褪去,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脖颈上。但他脸上沾到的血污,却没有洗干净,还凝固在上面。

  “你这是怎么了?”陆鸢鸢不解地弯下腰,捧起他的脸,用袖子擦了擦他面上的血污:“不小心滑到水里了吗?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脸上没洗干净,衣服倒是全湿了。”

  没擦几下,她的手腕突然被攥紧了。

  段阑生的手指极冷,捏得她极疼。

  陆鸢鸢倒抽了一口气,不明所以地抬首,就感觉到神经蓦地跳了一跳。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段阑生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了。

  从他们和好以来,他这双眼睛是柔情若水的,充满着纯然喜悦的。

  可如今,那种明朗温情的情愫,仿佛消失在了微弱的天光中。

  段阑生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目光,冰冷而阴鸷地看着她。

  阴翳隐藏在美丽下,或许是错

  觉,她甚至看见了近乎于狰狞森然的怒气与杀意。

  陆鸢鸢僵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

  段阑生为什么这样盯着她?

  只是,不等她想明白,段阑生终于动了。他抓住了她捧住他脸庞的手,带离了自己。

  长睫掩住探寻的目光,段阑生轻轻提了提唇角:“我没事,回去吧。”

  他微微侧过头,不欲与她对视。暗淡的光落在他半边脸的轮廓上,滋长出捉摸不透的阴郁和怪异。

  不对。

  很不对劲。

  浓烈的不安从足心一直冷到头顶,然而这一刻,她什么疑问也没能发出来。含混地应了一声,她被段阑生拖回了山洞中。

  天还没大亮,还能再歇一会儿。

  冷却的火堆旁,段阑生换掉了湿透的外衣,说自己倦了,就这般侧卧躺下,面朝着山壁,仿佛在闭目养神。

  陆鸢鸢知道他还醒着。

  可她的喉咙好似被堵住般,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确定自己做些什么,到底会让局面恢复正常,或是变得更坏。也许什么也不做反而更好——在这个节骨眼,她不能让“跟着段阑生见鬼帝”这件事出现变数。

  天一亮,段阑生醒来。两人继续前往鬼牢山。

  按计划,今天一整天都无旁事,只要本着目的地去。陆鸢鸢这一天一直在偷偷打量段阑生。他除了话少一些,言行举止倒是和往常一般。

  难道天亮前那一幕,是她梦游的插曲吗?

  陆鸢鸢试探着用昨天自己突然失去意识这件事为话题,与他交谈。段阑生却微微露出了抱歉的表情,说他也不清楚原因,恐怕仙家的身体疑团还需要金鳌岛来解答。

  便是这样,在沉闷而怪异的气氛中,这一天的太阳缓缓西沉,已经能遥遥望见约定会合的地方了。

  “天快黑了,明早就能看到他们了,我们……还是像昨天一样找个地方歇歇脚,等着他们?”

  陆鸢鸢这纯属是没话找话说,可突然,她的手被拉住了。

  今天下来,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段阑生与她身体接触的频率没有往日高。此刻,他的手指缠上来,冰冷得像蛇类,而她也没比他好多少,手心不自觉渗出了冷汗。

  “你看那里。”

  耳旁传来了段阑生极轻的示意声。

  陆鸢鸢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在远处的树林中,坐落着一座黑乎乎的建筑,枝叶半盖,大门半开,窗支着,露出了落满灰尘的烛台,底下好像还压着些纸,应该是没烧的纸钱。

  陆鸢鸢抿了抿唇,道:“看起来是座荒废了很久的庙。”

  段阑生往掌心吹了一口气。蓦地,远方窗台中幽光一闪,庙中的烛台燃烧了起来。

  他用狐火点亮了蜡烛?

  段阑生看向怔愣的她,含笑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听起来,这只是随口的一句提议,可实际上,他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一种淡淡的仿佛冷热交替的焦灼爬上后背,陆鸢鸢没有拒绝:“……好。”

  飞蛾会被黑暗中的火光吸引,荒野中的人与飞蛾并无差别。

  这确实是一座很破的古建筑了,门槛腐坏,中央的案桌上供奉的不知是一尊什么神像,雕工很粗糙,木刺都没磨干净,阴风阵阵,明灯的火光欲断未断,颇为昏暗。

  陆鸢鸢环顾四周,猝不及防,看见了一双栩栩如生的怒睁鬼目。

  墙垣墙皮脱落,绘着一幅褪色的众生相绘卷。烈火烧灼,天崩地裂,无数人类手臂在滚滚洪水中竭力上伸,压抑而古怪,像地狱画卷撕开了一角,看得人惴惴不安的。

  这些年战祸频发,三界不宁,听说凡人界的乡里也冒出了不少从前从未听说过的野神。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供奉这么小众的东西。

  陆鸢鸢不太舒服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就听见身旁的段阑生漫不经心地开了口:“鸢鸢,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我们一直没做。”

  陆鸢鸢下意识应道:“什么事?”

  段阑生侧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亲。”

  听见这个与阴森的环境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陆鸢鸢错愕地睁大眼:“什么?”

  “为什么这么惊讶?”段阑生失笑,往她走近了一步,语气称得上是和煦且耐心:“鸢鸢不是说过喜欢我吗?我们是一家人,是夫妻,拜堂成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

  “我们早就应该成亲了。只是一直以来,有太多不长眼的人、太多无奈的事妨碍了我们,才让这件早该完成的事拖到了现在。”

  说不清原因,陆鸢鸢竟难得有些气怯,想要退后,与他保持距离。在隐约的慌乱中,她的目光匆匆一落,才注意到段阑生的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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