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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珠_脆桃卡里【完结】(6)

  莫名其妙地,又想到她睡着之前,那个男人站在她旁边叫她吃东西。

  他难道也会关心人吗?小珠完全无法相信。

  而且,那是他的钱,小珠花得很谨慎,就只买了刚好够给他一顿晚餐的食物。

  小珠把目光转向桌面,忽然看到什么,站起来走过去,从口袋里拿起来一大包奶油饼干。

  这么显眼,他不可能没看见。

  ……看来他的饭量比想象的要小一些。

  小珠若有所思,把饼干放回桌上,还想看看能不能继续躺着睡个回笼觉。

  不过很可惜,她一躺下来就忍不住想玛温,一想到玛温,焦躁就涌上来,完全没了睡意。

  她已经七天没见过玛温了。虽然玛温之前也经常连续离开一段时间,但是这次格外久,而且玛温现在还怀着孕。

  上一次见到玛温的时候,她一边用湿毛巾卷头发一边跟自己挤眉弄眼,说她有了这个孩子,讲不定很快就要当富太太了。她们在镜子里笑着对视,都知道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

  玛温真好看,小珠一直这么觉得。

  即便玛温经常捏着自己腰上的肉抱怨自己生过孩子身材走样,手臂内侧因为第二次怀孕长出褐色的斑点,肚皮和大腿内侧有许多粗糙的纹路,也无损于她的美丽。

  小珠喜欢看她的长发垂下来,被清晨的风拂动,喜欢看她脸上的雀斑,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最喜欢看她的手搭在自己脸上,叫她的名字,说她像个小羊羔。

  这些画面会让玛温看起来很像一个母亲。

  这样说很奇怪,因为玛温的确正在孕育第二个孩子,她本来就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母亲。只不过,对于小珠而言,在任何需要她联想起“妈妈”这个词的时候,她都会想到玛温的这些画面。

  玛温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小珠在心里催促,但又有点想要她晚点回来,因为家里现在还有一个大麻烦,她怕玛温会骂她。

  小珠跟上天祈祷,最好是在这个男人痊愈离开之后,玛温就立刻结束工作回到了家里。她会立刻把所有的经历都跟玛温倾诉,让玛温知道发生了多么了不得的事。

  小珠蜷起来,抱住自己的膝盖,眼睛在黑夜里瞪得很大。

  忽然她眼珠转动,爬起来看向自己的身后。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从一片黑暗里走出来。

  他朝着桌子走,大约是因为不熟悉无视野的地形,脚步有些混乱,还在墙角上撞了一下,小珠听着那动静都眨了下眼,男人却没有喊痛,连一声吸气都没有,只是缓了一会儿,就目标明确地拿到了桌上的药品袋。

  小珠默默地看着他。她夜间视力不错,而且已经适应了这个光线,所以可以算得上看得很清晰。

  男人借着月光辨认了一会儿药盒,似乎没有什么成果,蹙着眉头随便倒出两粒,拧开饮用水瓶。

  小珠走了过去。

  她拉了下墙边的绳环,一盏昏黄的壁灯被点亮,男人转头朝向她,困顿地眨了眨眼,看起来不是很清醒。

  “你醒着?”他语气很意外,不过咬字有些黏糊。

  “这是外用药,不能吃。”小珠给他解释,低头看了下药盒上的说明,自己又确认了一遍。

  她干脆把每一种药盒都拿起来,给男人翻译了一遍作用功效和用法用量,对方靠着桌子一声不吭,双眼半睁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这人可能根本看不懂这些药是什么,却也没有问她。

  小珠朝他伸手,跟他要那两颗差点被他吞下去的外用药。

  男人低头看她的手心,像是没有思考的样子,把药丸放进她手心里。

  指尖和小珠的手心短暂地触碰,小珠像被烫到,手心下意识地微微蜷缩。

  她看向男人,很吃惊:“你在高烧?”

  第5章

  家里没有温度计这种东西,小珠用手背碰了碰男人的手背,连额头都不必再探,他确实在发着高烧,连指尖都滚烫。

  烫得吓人,像刚煮好的鸡蛋,小珠瞪大的眼珠子在男人脸上来回扫过,有点怕他下一秒就会自燃,或者爆炸,之类的。

  “烧一天了。”霍临点点头,头更痛了。

  他从醒来后就一直在低烧,晚上睡了一会儿之后大约是炎症加重,转成了高烧。

  还好小珠把常用药都买了一遍,他精准地在一堆印着外文的药品里拿起了刚才小珠说可以治疗发烧的那一盒,不多不少地吃了两颗,正是推荐的用法用量。

  小珠有点惊讶。

  这个人在冷水里躺了那么久,会发烧也很正常。只不过,从短暂的相处来看,小珠对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难伺候,没

  想到他烧了一整天,都根本没吱声,意外的能忍。

  霍临吃了药,当然不会立即见效,但他却又有了谈兴,从上而下地瞥小珠,问她:“你怎么没在睡觉。”

  小珠闷了一会儿,说:“因为醒了。”

  完全是没有意义的问答,霍临却点点头,很顺利地接受了这个回答,不过动作紧接着就定住,捂着额头,脸也皱起来。

  小珠也发烧过,猜测他现在脑袋里像有滚烫的钢针,一动就在穿刺。

  霍临捂了会儿额头,跟小珠对视,和她说:“痛。”

  “……嗯。”小珠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然而霍临又很顺利地接受了她这个应答,又跟她说:“头好痛。”

  他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愤怒地指责,但是对小珠的态度又不算恶劣,所以这个被指责的对象应该并不是小珠,像是对着虚空里的某个人生气,并且要求小珠和自己同仇敌忾。

  小珠只好安抚了一句:“这么严重啊。”

  “对啊。”霍临还聊上劲了,“好痛。”

  小珠听不下去,离开了一会儿,霍临的目光追着她看,再回来时小珠手里拿着一个浸湿了的石头。

  小珠把那个石头放在霍临手心里,说:“握着这个会好一点,凉的,能降温,我发烧时也用。”

  霍临拿起来对着灯光看,是一个石头材质的小雕像,雕工很粗糙,看模糊的模样大概是一只趴着睡觉的小绵羊,上了一层斑驳的彩釉,看上去应该是用来哄孩子的地摊货。

  石头做的,浸湿之后当然泛凉,不过对方吹嘘的所谓降温作用实在存疑。

  霍临轻蔑地看向眼前的女人,想告诉她你被骗了,不过对上对方昏黄灯光里更加圆润的眼睛,霍临又没有张口。

  他想了想,慢慢握紧那只凉湿湿的石头小绵羊,好像真能受到什么帮助。

  小珠松了一口气,还问他:“是不是有用?”

  她的问话里难免有几份关切,比起白天跟他讲话的态度好了不少。

  霍临不回答,从鼻子里哼气,又有点高傲的样子。

  小珠移开视线,他立刻又说:“还是痛。”

  小珠唯一的办法已经给他想完了,现在也没有别的招,嘴巴嗫嚅两下,只能干巴巴地接话,问他:“怎样痛的。”

  “后脑勺痛,骨头痛,手指头都痛。”

  小珠听着真觉得有点吓人,而且刚刚碰到他的手指,确实感觉他整个人像一块烧热了的炭。小珠趴下去,对着他的手背吹了吹,好像想帮他降温,再抬起脸来,有点苦恼地:“没有用。要不要现在去医院?”

  霍临没说话了,瞅着她,烧得神志不清的样子,比起注视,更像是在发呆。

  很深的夜,只有一点昏黄的光照亮了小珠的发丝,线条柔和的脸颊在同样柔和的光线里,五官反倒模糊了,像幅未完成的油画。

  霍临突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珠愣了下,不解地看着她。

  霍临摸了摸脸,移开视线:“我暂时失忆,不记得了啊。”

  小珠心想,就算你没失忆,你也并不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因为发烧褪去了一些精明,看起来简直有些呆,说话的声音也不如白天高高在上时那么有力气。

  小珠抿了抿唇:“我叫小珠。”

  霍临“哦”了声,低低念了下这个名字,跟小珠说:“我叫霍临。”

  小珠也“哦”,结果在她出声时,霍临也同时补了一句“不过你肯定知道”,小珠顿住,霍临的表情也变得狐疑,奇怪地打量她。

  小珠耳膜发胀,立刻自圆其说:“之前我做导游时,只知道你叫霍先生,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

  霍临思考片刻,信了,还点评道:“霍先生?不算难听吧,不过是不是太疏远了?你可以直接叫我霍临,我又不会生气。”

  怎么聊到这里来的?小珠已经完全不明白了,想了想,又回过头来问他:“去医院吧?”

  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关心得挺认真。

  霍临呼吸间都是烫烫的气息,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石头绵羊,张开手指,又合拢,反复握了几次,低低地说:“好像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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