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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珠_脆桃卡里【完结】(64)

  这自然不是百分之百诚心的话,显然有安慰的成分。

  霍临也清楚这位朋友的信仰和正义理想,抿抿唇,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法理是如此,至于道德上的亏欠。”霍临拨了拨自己的衣襟,“我用我的章去还。”

  江席言呼吸沉重,也对他锤了回去。

  “说什么呢。就算真是咱们猜的那样,这也是以牙还牙,以怨报怨,这不就是咱们小时候看的侠盗小说里最推崇的么,我可没那么迂腐。”

  江席言语调刻意轻松,霍临也配合地浅浅勾唇。

  江席言摸着下巴感叹。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能闷声不吭地做出这种事……喂,她该不会是从答应我们签协议那天就开始盘算了吧。”

  霍临唇角的笑容落了下去,彻底消失了。

  江席言还在问:“你为了她几乎是什么都肯做了,可她谋划这个事情,就瞒你瞒得这么深,让你一点儿不知道?”

  霍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他在风中褪去了所有社交的情绪表象,沉了下去面对最真实的自己,如同一尊被搬到了伊洛瓦底江的冰雕。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江席言才发现,这位多年的朋友其实在非常、非常地愤怒。

  “她没有告诉我。”霍临字字顿挫,几乎呵气成冰,“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

  第52章

  各通道封锁一个小时之后,甲板上开始了一场炫目的摩托车秀,客房经理通知每一位乘客,现在游轮已经恢复正常秩序,可以前来观赏,这昭示着封锁的结束,也是东道主对于使各位客人受惊的赔礼。

  小珠站在窗前看着重新变得热闹的甲板,心里的茫然像海浪,余波荡漾。

  一切都结束了?

  引擎声隆隆作响,她没能及时听见身后的动静。

  直到一片温热摩挲着覆上她裸/露的脊背,小珠才猛地打了个寒战,用力缩起身子回头。

  是霍临。

  屋里没开灯,霍临的身影融进黑暗里,显得模糊而料峭。

  “还没睡?”他声音发沉。

  “睡了。”小珠说,“又醒了。”

  这是实话。

  在浴室里和霍临短暂地对话过之后,小珠莫名地获得了一点平静,回到床上去之后,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只不过没睡多久又醒了,发现她本来以为已经坍塌的世界好像又变天了。

  她有点难以理解。

  霍临的手心从她脊背上移开了,似乎对她的答案不置可否,说不好是信还是不信。

  但有一点是他满意的,稍微平息了他心底冷冷燃烧的怒火。

  在离开前,他锁上了卧室门,再回来时,并没发现门锁有被尝试打开的痕迹。

  至少说明小珠在这一点上是乖的。

  他希望小珠能一直很乖,就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乖顺地待在他身边,告诉他每一件开心的小事,能对他倾诉任何的困苦烦忧,不会自己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比如说,铤而走险,独自去面对一个濒临绝境的吸.毒者,用一双本来应该洁白的柔软的手去杀人,让自己的命运和一滩烂泥扯上关系。

  他计划了一切,要把小珠托举向她值得拥有的幸福完满的未来,她却根本不珍视她自己,不把她自己放在心上,竟敢做以自己的命运去换那条烂命的打算。

  霍临不敢想象。

  如果小珠失手了怎么办,或许途中被人发现,或许丹威当时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还能够反击,或许那个房间里刚好有趁手的工具,反击时致使小珠受伤,或许丹威假意示弱使小珠放松警惕,反而被他用药物控制……

  霍临心底一阵阵地发冷。

  他见识过太多穷凶极恶之徒,自己也常年穿梭在危险之中,本来早该麻木,但正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恐怖的想象会无休止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使他因后怕而一层层地冒出冷汗,寒毛倒竖。

  小珠是应该躺在柔软白云里的一只小羊,应该无忧无虑地踏着阳光吸吮草叶上的雨露。那些残酷恐怖的剧情,哪怕只是在想象中出现在小珠身边,都使霍临心胸揪紧,但她偏偏要到处乱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全天候地束缚着她,用对待士兵的手段看管着她,把她的来龙去脉查个底掉,吃透她,改造她,简单彻底地切断她和所有过去的联系,让她变成一头只能在他掌心里乞怜的小羔羊。

  反正她从来也并不打算向他吐露任何的心事。

  一句话都没有。

  她做了自我牺牲式的决定,没有一分一秒考虑过要请求他的帮助。

  小珠的心是石头做的,既不怜惜她自己,也没有给他留过位置。

  霍临转身,啪地按亮了所有的灯。

  小珠被曝光在铺天盖地的明亮灯光之下,不适应地眯起眼,她看着霍临在房间里走动,轻声:“我不想要这么多灯。”

  霍临充耳不闻,径自走进浴室,拉上玻璃门。

  他好像忽然变得冷淡了不少。

  小珠茫然地思考着,慢慢收回目光,肩膀轻轻缩了缩。

  她踩着拖鞋,刚走动一步,玻璃门又滑开。

  霍临已经脱了上衣,赤着胸膛,长腿笔直。

  他瞪着小珠,很凶地说了句,“不许关”,然后又哗啦把门滑动着合上了。

  小珠只好放下要去关灯的手。

  霍临冲澡向来又快又仔细,小珠感觉自己只发了一会儿呆,霍临就已经围上浴巾出来了。

  他今天好像有点着急,都没有给自己吹头发,走出来之后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就走到她身后的柜子里拿玻璃杯。

  小珠给他让了一步,让他过去。

  甲板上的音乐有点吵,小珠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增加隔音,呼唤音箱的智能助手让它放一首钢琴曲,霍临忽然说:“不许放。”

  声音甜美的智能助手配合地听了吩咐,自行关机。

  好吧。小珠坐到床边,拿起一本杂志想翻一翻,霍临又把音箱摁开机,让它接着放刚刚那首钢琴曲。

  小珠:“……”

  霍临不知道为了什么,在故意和她作对。

  霍临用玻璃杯给自己热了一杯睡前牛奶,喝了一半,照例不想再喝,刚想放下来,余光瞥见小珠正在看着他。

  霍临一生气,又用力地仰脖灌了一口,把讨厌的牛奶喝干净,去水吧旁边的水槽把玻璃杯洗干净,扣回沥水架上。

  小珠从床上站起来,跟他说:“你头发还没吹。”

  霍临下意识甩了甩脑袋,湿漉漉的碎发奶黏在眉骨上,接着顿了一下,生硬地说:“不想吹。”

  小珠朝他走近,又说:“你嘴边还有牛奶。”

  霍临怀疑自己现在的模样很狼狈,抿了抿唇,刚想再说什么,被小珠拉住了手臂,朝她那边转了过去。

  霍临低着头,小珠踮起脚,吻在他的上唇边缘。

  把那圈牛奶的痕迹慢慢舔净,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去。

  钢琴曲舒缓地响着,霍临的动作也慢慢变得像琴音一样温柔,但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到最后小珠已经不再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但依旧可以感受到霍临,手指慢慢地从胸口划下去,停在肚子上,感受里面的凸起和起伏。

  霍临受不了这个,很快就在她手指底下松懈了。

  通常结束之后,总是霍临从后面抱着她,今天霍临是有点奇怪的,拉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让她抱着自己。

  小珠也接受了,学着他平时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腰,轻揉着他的小腹安慰。

  结果霍临又倒抽一口冷气,捏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小珠很无辜。

  他们安静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小珠终于下了决心,问霍临。

  “你刚刚出去是办什么事。”

  其实她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的时间还停留在丹威死亡的那一刻,从那以后世界对她来说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不知道会开出什么结果。

  她会被抓住?被批判?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穿其实是一个罪犯?

  又或者她真的那么厉害,能够像电影里面一样瞒天过海,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

  甚至,丹威其实没有真正死透,在有其他人到达现场以后,他又死而复生?

  现在对于小珠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猜测她都可以接受,因为她已拼尽全力了。

  接下来她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了任何期盼,只是等待审判结果。

  霍临握着她的手,说:“有人死了。”

  好吧,小珠在心里说,至少不是最坏的那一种。

  “但不是大事,突发疾病意外身亡,已经定性处置完了,不用担心。”霍临在她额上一吻,“只不过,这个人你认识。”

  小珠仰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临抚摸着她的头发,很久很久,说:“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全都忘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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