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欣喜至极,也伸手感受了一把她的肚子,点了点头,兴奋之情完全无法掩饰:“那当然了!不止是红包呢,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画,还准备送给你们呢,过几天我亲自给你们送过去。”
“哎,顾斐斐,你俩一毕业都结婚了,你怎么还总对着你老公,直呼其名呢?”一旁蹲下来摸狗的陈恣,却朝顾斐斐说了一声。
蒋亮笑出了声来,向陈恣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我恣爷义气,能帮我主持公道!不过,你当初单枪匹马就去英国,找你家桑意了,一声不吭就把狗丢给我们养。”
“我们一养就是三个月,现在斐斐这情况,可再也养不下去了,工作再忙,你们可也得自己负责了。”
“好呀!我们养……不对,我来养都行。”桑意听到这话,在陈恣身旁蹲下去,摸了摸早已认出了她来,在地上打滚撒娇的雷诺,柔软的毛发,回答蒋亮道。
与此同时,她耳朵上却红的厉害,自己一时嘴快,顺了蒋亮的话说了我们,显得实在也太过亲昵了。
她向身旁瞄了一眼,果然陈恣早已无心摸狗,炙热的眸子已经锁住了她。
“喂,你们俩,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红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喝你们俩喜酒了,结婚的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啊?”顾斐斐显然看出了端倪,望向他们俩,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
桑意差点被顾斐斐,这过于直接的话给呛到,涨红着一张脸看向她:“咳,这……这还太早了。”
“你们以为,谁都是你们俩啊,这么随便。”一旁的陈恣显然也看出了她的尴尬,站起身来,替她圆了句话。
顾斐斐听了这话,却不服极了,一边和陈恣辩解,一边和大家一起,往客厅里走去:“哎,恣哥哥,你说谁呢?我和蒋图图,我们俩大学期间,可是正正经经,谈了整整四年恋爱好不好!”
整个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有了顾斐斐和蒋亮这两个活宝在,瞬间变得热闹非凡了起来,桑意抱着雷诺,坐在沙发上。
看着这同样活力四射,与以前并没有太大变化的两个人,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恍惚间,如同回到了高中时期,中间那几年的分离,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
“对了,斐斐,你哥呢?他应该也毕业了,开始上班了吧?”直到说了许多家常,桑意才想起来,问顾逸飞的事情。
顾斐斐的表情却变了一下,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了:“他呀,没上班,每天往医院里跑呢。”
“啊?为什么,他生病了吗?”桑意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赶忙向她追问了一句。
顾斐斐却摇了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桑意,你知道吗?桑瑜她从大学开始,就已经休学了。”
“休学了?为什么?她在哪里?你哥是在陪她吗?”桑意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向顾斐斐反问道。
她能猜测出来,既然自己问起顾逸飞时,顾斐斐说到了桑瑜,那他们俩必然是有所关联了,而且她依稀记得,当年顾逸飞的志愿,填了桑瑜所在的同一所大学。
而紧接着,顾斐斐表情复杂,说出来的答案,令桑意更加不敢置信,根本无法想象:
“桑瑜她,现在住在精神病院。”
第63章
精神病院?桑意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词语。
桑瑜怎么可能住进了精神病院呢?她可是曾经在学校时。高高在上,从未低下过自己骄傲头颅的校花阿,当时在高中无数男生的心里,她都是如同白天鹅一般的存在。
而现在顾斐斐却告诉她,这样一个骄傲,美丽,自尊心极强的人,不仅没能完成大学的学业,而且还住进了精神病院里。
“怎么会?她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桑意张了张唇,一双眼睛不解的看向顾斐斐,想从她那里知道更多具体的信息。
顾斐斐摸了摸自己肚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主要还是受她爸妈影响吧,当年她高考不算考的好,远远没有达到桑明远的标准,你也知道,她爸妈对她要求有多么变态严苛了。”
“所以,老婆,以后咱孩子生下来,就让她开心快乐的过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能鸡娃!”一旁的蒋亮听到她们的对话,蹲下身来,摸了摸顾斐斐的肚子,在一旁陪着笑脸说道。
顾斐斐又和他拌了几句嘴,两个人气氛热闹极了。
陈恣显然察觉到了桑意的表情不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在国外那么多年,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再说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命运,你不必为了知道这件事情,而觉得有负担。”
桑意心中仍然无法相信这件事情,桑瑜的命运竟然就是住进精神病院里吗?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兀然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了他,说出了一句令陈恣有些惊讶的话来:“陈恣,我想向你请个假,明天我想去医院里看看桑瑜。”
纵使心里觉得讶异,陈恣也明白,桑意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于是他点了点头:“嗯,明天我亲自送你过去。”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桑意都在自己的总监办公室里忙碌着,因为很想将陈恣交给她的艺术馆任务办好,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工作模式。
虽然现在对于艺术馆的名字,以及艺术馆的第一场展出的内容,她都暂时没有头绪,或许只有在亲自出差,去探访了艺术馆实地,她才会获得确切的灵感。
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继续查看由艺术部的下属们发给她的,一
个个风格各异的装修设计方案。
叮铃,此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开始震动了起来,是有人打电话给她,无暇看来电显示的名称,桑意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手机随意按下了接听键。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快来地下停车场,一起回家。”陈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猝不及防的响起,进入了她的耳朵里,令桑意脸上泛起了一阵热意。
她立即站起身来,表情警惕的关闭了办公室的房门,这才好整以暇的回答对方:“你不是董事长吗?怎么你下班比你的员工还积极?而且现在才刚到下班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忙完,再说人多口杂的,在公司里,我们必须避嫌,你先回去吧。”
“还想不想明天我给你批假了?还有,雷诺今天见到你太兴奋,我快牵不住了。赶紧给我下来!”一阵犬吠声从电话里传来,那头的人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桑意语塞,低头看着手机,耳朵上热的更加厉害,她终究还是小看了陈恣,这人根本就没变过,从来都有无数种手段来对付她,现在更是无耻至极,软硬兼施,根本不加掩饰。
她背上自己的包,又从抽屉里捞出了一副足以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墨镜戴上,确保自己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后,这才快步走出了门,用了陈恣给她的卡,上了董事长专用电梯,下到了,停了无数辆豪车的,陈恣专用的停车区内。
才刚出了电梯,桑意已经在一辆黑色宾利前,听到了犬吠的声音,她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了咧着嘴巴,朝她热情挥着尾巴的雷诺,朝她敞开腿跑了过来,本就是力气极大的大型犬,站在它身后牵着狗绳的陈恣,也只得顺着它跑了过来,皱了皱眉头。
“哎呀,雷诺,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蹲下了身去,摸起了雷诺在她面前打滚露出来的,毛茸茸松松软软的肚皮。
陈恣看着这一幕,亦无奈笑了一下,感叹道:“还真是稀奇,你去了国外整整四年,雷诺它还能这么记得你,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你的脚步声。”
“那当然,狗狗可是很有灵性,很记情分的动物呀。”桑意摸了摸雷诺毛茸茸的狗头,抬头朝陈恣笑了一下,唇角旁的两个梨涡绽放开来,灿烂至极。
陈恣高大的身影,却走近了她身旁,也蹲了下来,骨节宽大的手掌,兀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也如同在摸什么小动物一般,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在她耳旁响起:“那你呢?桑意,你忘记过我吗?”
桑意整张白皙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瞪大了一双鹿眼,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属于他掌心的温度,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薄荷清香,根本不敢与陈恣那双炙热的眸子对峙。
她该如何去告诉陈恣呢?事实上,孤身在英国的这四年里,她从未曾有过一分一秒忘记过他。
无数次午夜梦回里,桑意仍然记得,当她独自站在太平间里,握着母亲冰冷的那只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断联时,陈恣自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说“你还有我”时,那个怀抱的温度。
也记得高三毕业那天,他在天台的牵牛花架下,将她困在臂弯里,将那个恣意而霸道的深吻,印入她骨髓里。
更记得分别那天,他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滚烫,宽大的手掌,却仍然固执的握住她手腕,不愿意放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