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趁机从他身边挣脱出去。
没想到肖寅兴这人起了杀心,伸手就是一刀刺过去,钟清许躲了下,那刀刃却正好划在了她脸颊上!
屋内顿时响起一声刺耳的凄厉声——
鲜血瞬间就流淌了下来。
他再想刺第二刀时,赵今越的人已经将他制衡住。
匕首啪一声落地!
钟清许疼得眼泪直流,泪水滑过傷口出,钻心地疼。
她狼狈地坐在地上,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一张脸,看了看,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她双手开始发抖……
满肚子的,恐慌席卷而来。
赵今越看见她满脸都是血,一时也有些慌神,他忙不迭吩咐向北:“马上把邮轮上的医生叫过来!”
向北看见这个阵仗,恍恍惚惚地应下,转头出去打电话了。
他不知道傷口的轻重,只觉得这满地的血液,看得人胆战心惊。
医生什么时候到的不知道。
但是邮轮上的医疗资源到底有限。
现在外面天气恶劣,没办法出去。
只是先简单做了一下伤口处理。
等袁成傑赶过来时,钟清许脸上贴着一块白色纱布,渗出来的血迹,看着刺眼极了。
赵今越看见袁成傑进来,没多逗留:“袁先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劳烦你先看护一下。”
钟清许却在这时忍着脸上的疼痛,叫住他:“赵今越,肖寅兴生性狡诈,你们一定看住了,别让他再跑了。”
“我知道。”
他说完,就離开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袁成傑走过去,坐到床边,看着她眼眶泛红,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钟清许却别过脸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狼狈得很。
如果脸上这道伤口将来留了疤痕,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人了。
只是,到底还是自己利用了他。
半晌,她缓缓地说:“袁先生,今天这事,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
钟清许眼神怔愣了下。
袁成傑看了看窗外,他扯着唇说道:“钟小姐,你觉得我袁成杰看上去真的很蠢吗?你忽然对我示好,我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那你为什么?”钟清许欲言又止……
袁成杰眼神泛着些苦涩的笑:“我已经年过四十了,我也没想过,走到今天,我竟然还会对一个女人这样动心……”
钟清许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没和我说,你计划周密,以身涉险,你宁愿找人给赵今越放信,你也不愿意跟我开一个口,你知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
“袁先生,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够多了。”钟清许苦笑道:“况且,这件事,我和赵今越都有立场,你却是没有任何理由,我知道你在澳元势力不小,我也知道这事如果你直接出面,会容易很多,解决掉一个肖寅兴根本不在话下,但,这是我自己的心病……”
“那你有没有想过,赵今越万一要是来晚了,或者没来?”
“不会的,你这个问题不成立的。”钟清许笑了笑:“我那个妹妹,现在是他心尖儿上的挚爱,如果我没猜错,他这趟来,应该是专程收拾那个祸害来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赵今越上邮轮的?”袁成杰问她。
“你带我参加酒会那天晚上,我无意中看见过一个背影,和他很像,早前甲板上有直升机进来,不难猜出来的。”
这个女人太聪明。
袁成杰闭了闭眼,他想问问她,这么久以来,有没有对他动过心,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眼神里的那种若即若離的疏离感。
他也不是感受不到。
“钟小姐,无论怎么样,我袁成杰对你从头到尾都是真心一场,你为什么利用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肖寅兴死,我不过问,我也不怪你,我这个人可以接受过去有污点的人,却痛恨欺骗和背叛。我曾经可以宠得你无法无边,只是,也仅此一次了。”
他满脸失望。
他失望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想过,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他。
她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利用和欺骗一场。
他没有立场再留下。
钟清许脸颊上还传来丝丝痛感,是她骗了他,她还是有内疚的,把澳元城的匪首耍得团团转,她大约是第一个。
半晌,她才说道:“这件事是我对你不住,但并非我本意,我很抱歉,你如果想報複我,我认。”
抱歉这两个字太轻。
袁成杰:“我真情实意对待过的女人,你觉得我要怎么報複你,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不等钟清许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她,凄然笑道:“钟小姐,今天之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他满身匪气的人,今天用最温柔的方式,结束自己对她的感情。
报复?
他下不了手的。
……
肖寅兴被赵今越的人押进了一间影院里。
里面光线昏暗,肖寅兴满眼惊恐地喊着:“你,你们想干什么?”
大约是阵仗太大,看着眼前这么多黑衣保镖,肖寅兴下意识畏惧起来。
赵今越坐在座椅上,双腿交叠着,唇边扯了下:“浮岛偏僻,海域很深,海底的鲨鱼或许对新鲜的血液,很乐享其成,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如今他完全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处于劣势,性命不保。
出于人的求生本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赵今越声线凛冽:“肖寅兴,你让我太太这么多年,活在惶恐不安中,三番五次搅得她生活不得安宁,还试图要她的命,这些账,我们也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第94章 娇贵
肖寅興反应也極快,他满臉不服输,恶狠狠地瞪着趙今越:“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违法的!就算我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那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
“噢…想不到你还挺懂法?”
趙今越挑了下眉,不屑地笑了下:“既然你知法,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年拐卖的孩子,以及参与云禾村人口运输,所犯下的种种罪行,足够让你牢底坐穿?”
肖寅興死到临头依然不认账,他口出狂言:“你说坐牢就坐牢?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嘛,我当然是有的,不然你以为我不远千里上这艘邮轮,为的是什么?”趙今越只觉得他可笑至極,如同看一个笑话:“我当然不会蠢到直接弄死你,那只会脏了我的手。”
趙今越眼底结了一层冰霜,流露出一丝讥笑:“你想走监狱这条路,我成全你啊,毕竟那里面,有的是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方法。”
“上一次有人替你保释,这一次,你运气可就没这么好了,听说吕衣梅得了绝症,时日无多,就凭着你这些年倒卖儿童人口,足够你判死刑了,等你进了监狱,有的是人收拾你,那場面,你上次没尝到过,应该也见识过的吧?”
横竖都是无路可逃,肖寅興眼底闪烁着阴戾的目光,忽然,他臉色一变,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气得青筋都在顫抖:“要替从善那个小贱人报仇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看光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了,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当年在云禾村福利院的时候,勾引院长,和陈煜那狗崽子不清不楚,你当真以为她是什么清纯少女?我告诉你,我每天都会在她洗澡间外偷看她洗澡!她早就不……”
话还没说完,赵今越脸色冷到极点,他愤怒地抄起旁边一把椅子,砸了过去!
“啊——”
随即,就是一声惨烈的尖叫声響起。
肖寅興痛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他面色狰狞可怖,想要用这些来摧毁钟从姗在赵今越心里的地位,想让这个男人从此心里膈应。
这样来离间人心,好狠毒的心。
赵今越起身,緩緩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点了一支煙,俯视着他。
向北见状,生硬地掰过肖寅兴的头,强行让他抬起头来,和赵今越对视着。
赵今越指尖夹着煙,吸了一口,那火星子明明灭灭的,忽然,他蹲下身,唇角勾了下,眼神意味深长地说道:“嘴巴这么不干净,那不如从此以后就别说话了。”
话音落,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烟头烫进了肖寅兴的嘴里,喉咙间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狰狞声。
向北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赵今越根本不在乎,他冷眼瞧着肖寅兴:“你当年也这么打过我太太,既然是我的太太,那当然更娇贵一些,她遭的那些*罪,你双倍奉还,不过分吧?”
肖寅兴嘴里全是烟头烫伤,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一双眼睛猩红,装满了恶毒的恨意。
可那股劲儿,很快就开始变得涣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