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衣梅对她是親人一般的存在,从姗那么诈她,钟清许神色都没有露出什么异常来……
她吐了口气,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
一星期时间很快过去。
趙今越最近找她很频繁,隔三差五在催促她回凤栖路。
就连钟启年对她也是越来越不耐烦,成天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从姗觉得自己很无力。
谁家亲爹这么嫌弃自己亲生闺女的?
哎,只有她家了……
她心烦意乱,可这归期没想好,商迹心倒是迫不及待给她打电话了。
从姗那时刚睡醒午觉,脑子还是懵的。
听见电话那头的话,她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从姗从床上坐了起来,清清楚楚听到商迹心跟她说:“陈煜出事了!”
她连鞋都没换,火急火燎就匆忙地跑出了门!
钟启年望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气就不打一出来:“越来越不像话了!”
但从姗可听不见了。
她赶到派出所时,商迹心正站在门口焦急等她,“哎呀从姗姐,你可算来了。”
商迹心臉色也不大好看。
从姗喘着粗气,眼神四处在搜寻那张面孔,却始终没找到,她忙不迭问:“他人呢?”
商迹心见她这么着急,自己稳了稳,接着又安抚了下她:“你先别着急,人在里面,警察还在问问题……”
商迹心牵着她进去,找了个能坐的地方。
从姗抬眼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今天刚好去车行保养车,碰到一群来鬧事的人,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激怒他的话,他上去就是一拳,把带头那人打得满嘴都是血,听说门牙没了......”商迹心如实说道:“我想着他是你朋友,就赶紧给你打电话,然后跟过来了……”
“不过从姗姐,我刚才悄悄打听了一下,警察的意思,还是希望双方和解最好,但是陈煜拒绝道歉,今天是他先动手,对方扬言要告他……”
从姗问商迹心:“那群人是什么人?”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商迹心说:“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口出狂言,流里流气的,应该是社会混子……”
他出狱也没有多久,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他也不会是主动挑事的人,社会混子,什么样的社会混子……
从姗脑子有些乱。
商迹心继续说着:“如果对方真的要告他,那这事就不好办了……”
“又会进监狱吗……”
她说得很小声,小到几乎听不见……
商迹心没听清:“你说什么?”
从姗回过神来,“没什么。”
可是眼下有什么办法呢?
商迹心见她愁眉苦臉,緩缓说道:“从姗姐,依我看,这事你恐怕只有找二哥帮忙了,但帮的对象是他,不知道我二哥……”
这京城里,商家,孟家,趙家都重商,只有陆家这些门道多。
可是陆星野那人性格一向阴晴不定。
虽然对她也挺好,但商迹心从小对他都有点儿打怵的。
她不敢直接找他。
要是赵二哥找过去,就不一样了。
从姗看了眼那边,那群混混坐在那儿,嗓门很大,你一言我一语,凶神恶煞……
“今天他要是不给我道歉,我他妈告死他!”
另外一个寸头花臂男跟着附和道:“大哥,今天这事咱们绝对不能便宜那孙子了!”
两位警察走过去出言制止:“这里是派出所,吵什么吵!安静!”
从姗眼眶泛红,想也没想,掏出手机,从电话里找到那个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打算回来了?”
赵今越接起电话就是这一句。
从姗却没工夫和他说这个,她开门见山:“赵今越,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赵今越听她那边吵闹得很,他听到派出所几个字,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喉咙有些发干,他问道:“你在哪?”
“我在派出所……”从姗声音带着些哭腔:“…我想让你帮我救个人。”
能让钟从姗这么义无反顾的,还能有谁?
赵今越脑海中,几乎瞬间就浮现那个男人那张脸……
他声音沉冷:“陈煜,是吗?”
第50章 祖宗
从姍听着他凛冽的声音,沉默了一瞬……
那头很久没再说话,从姍等不及,她再开口时,语气卑微极了,带着哽咽的声音,祈求道:“趙今越,我求你……只要你救他,从今往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應,我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情绪……
趙今越听见她在哭,心头软了下来,他似乎有些无奈,“我又没说不答應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你帮吗?”声音沙沙的。
趙今越没好气说:“地址发我手机。”
“……噢。”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
从姍蹲在警察局门口,眼眶红红的,她刚才进去问了,警察不让她见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头顶被一阵阴影笼罩,再抬头时,男人那張俊脸正俯视着她:“蹲这儿干什么?当门神?”
“……我怕你不来。”从姍看见他,破涕而笑:“我就在这儿等你。”
趙今越扬了扬下巴:“那要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辦?”
从姗吸了吸鼻子,脸上有股倔勁儿:“……那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赵今越偏了偏头,觉得她傻气得很,他揶揄了句:“鐘从姗,你当这是你家?”
话音落,他伸出手,“起来。”
说实话,赵今越也头疼。
他每天忙不完的公务,还要替她收拾这些破烂摊子。
现在还不能多问两句了,一问动不动就哭鼻子……
他能怎么辦?
谁让他娶了个祖宗回来?
从姗擦了擦泪,将一只手搭了上去,站起身来时,眼前一黑,头一阵眩晕,她没站稳,顿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好在一双大手及时将她扶住,男人皱了皱眉:“鐘从姗,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这一说,从姗又委屈上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他这么一吼,她眼眶又红了一圈儿。
赵今越真是没脾气了,现在是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
还让他帮忙,救旧情人,他脑子也真是坏掉了。
竟然鬼使神差来了……
“人呢?”他问。
“还在里面问话。”从姗低头,指了指里面。
从姗把大致情况和赵今越说了一遍,然后就听见他说:“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嗯。”从姗闷闷的。
赵今越瞧着她脑袋耷拉着,声音拔高了点儿:“嗯是什么意思?我问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还是闷闷的。
赵今越瞥了她一眼,越过她,往里面走了几步,又忽然折身回来,交代一旁的商跡心:“心心,你把她看好,她脑袋不好使。”
然后就直接进去了。
从姗:“……”
你脑袋才不好使。
赵今越来之前,给陆星野那邊打了电话,没一会儿陆星野就回电,让他直接过来接人就是。
那邊大约也是走动了一些关系,陆家在京城的势力,想捞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没过十分鐘,赵今越就领着人出来了。
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赔着笑脸送他们出来。
“劳驾了,您留步。”赵今越侧头示意,一边往外面走。
那人和笑吟吟的说:“赵先生,那您慢走,就不送您啦……”
赵今越没再开口说话。
单手插兜,径直朝她走来。
他今天仍旧一身西装革履,气质沉稳内敛。
钟从姗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人,其实也不像表面上那样刻薄冷血……
虽然偶尔还是有点儿討厌。
但今天不一样,从姗见状,立马狗腿般地迎了上去。
赵今越瞧着她这哈巴狗的模样,脸色垮了垮,见到姓陈的就这么高兴?
也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迎接过我?
从姗大抵是察觉到他不悦,及时止步,等他们走过来。
她将目光落在陈煜身上,脸上有破皮,有一点狼狈。
从姗眼睛里都是关心和擔忧,她忙问道:“陈煜,你没事吧?”
陈煜见她这样迫切的关心,他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扯了扯唇角,笑了下,似乎没所谓:“善善,别擔心,我没事的。”
赵今越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早就没什么耐心,“人也出来了,你也见到了,话也说上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他拉着从姗的手,就要往外走。
从姗却不肯:“等等,赵今越你能不能先去车上等我,我有话想跟陈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