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会忽然出车禍?”
赵今越抿了抿唇,眸光意味深长,和孟鹤年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孟鹤年这人心思本来就細腻,眼神一碰撞,他就知道,和赵今越想到一处了。
赵今越醒来后,串联起来一些事情,也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当时那个十字路口,那辆货车逆向行驶,气势汹汹,明显是直奔他们来。
孟鹤年眼皮跳了下,脊背一寸一寸发凉:““有人故意为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今越出事,赵家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沉痛和担忧之中,事发现場警察也去勘查过事故现場,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后说是货车刹车失灵造成的交通事故。
肇事者已经逃逸,目前警方还在抓捕中。
赵立浓当时浓费了些精力,才将这事压下。
唯一的儿子出事,他当然不会姑息,私底下除了配合警方进行侦查,也找了一些人自己在跟进。
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那个肇事者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孟鹤年思来想去,都觉得十分古怪……
好端端怎么会无缘无故出车禍?
最后想了想,他吐出几个字来:“商业对手?”
赵今越摇头:“不像。”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赵今越手指摩擦着,说:“目前还没有头绪,当时我带着从姗出门产检,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尾随,产检完出来,那辆车又重新出现,我那时顾着后面,就没注意到前面大货车会突然撞过来,我只有一种感觉,对方目的性很强,放佛就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赵家在京城的根基深厚,即使是君越的商业对手,想对你动手,也得忌惮三分……不敢贸然。”孟鹤年认真分析:“有没有可能是舒家?”
舒雨柔先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孟鹤年也是有所耳闻的,联合前段时间她做的那些事,孟鹤年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可是赵今越听完,却不认为有这个可能,他说:“不会。”
见孟鹤年狐疑,他又说道:“舒家已经将舒雨柔送出国,况且,她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用一些下三滥手段,她没这个胆量,对赵家下死手……”
“那还能有誰?”
孟鹤年仔細思量,实在想不出,在这京城之内,还会有誰,敢那么明目张胆撞上赵今越的座驾。
看见赵今越眸光愈发幽暗,他挑眉问道:“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赵今越缓缓说道:“当时车祸前,我恍惚看见从姗,盯着前方货车,眼底闪过一片惊恐……”
孟鹤年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把从姗支走了。
原来心中早有疑虑。
原来这疑虑,在她身上。
“你的意思是,这場车祸,是因她而起?”孟鹤年想着:“可是也不对,那么惊险的场面,她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惊恐不该正常吗?”
惊恐当然正常。
可他就是觉得当时的从姗,在看见那辆大货车撞过来时,眼中除了惊恐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
恨意?
或恶寒?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受,总之很奇怪。
赵今越记得上次看见她那样的眼神,还是上次参加慈善酒会,她从现场跑出去时。
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孟鹤年看他不说话,继续说道:“而且,她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钟家和赵家,也不是惹事的人,怎么会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赵今越也没办法跟孟鹤年细说:“大哥,这事还得麻烦你,找个时间,帮我找人查一下监控和车牌号,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他既然这么断定,这场事故是因着从姗而来。
孟鹤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兄弟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行了,等我消息吧。”
赵今越不想让从姗再陷入危機当中。
可是出事后,钟从姗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
她是有心在瞒他。
他也猜到了。
赵今越其实不在乎她瞒着自己,他只在乎她的安危。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只能自己暗中调查,最大化去保護好她。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事。
赵今越看着窗边的纱帘微晃,秋风拂进来,他心里宁静致远。
这短短一年,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绝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从前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尊重她,可如今心底明明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他却并不觉得生气恼怒……
余下一生,他只想好好护她一场周全。
别的都不重要了。
从姗回来时,孟鹤年刚好起身要离开。
她站在门边,含笑问他:“孟大哥要走了吗?”
孟鹤年瞧着她肚子,比上次见面时,好像又大了一些。
月份越来越大,她如今脸颊圆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多了一丝即将为人母的丰盈,
看着却是比以前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稚气小姑娘,多了一些生機和活力。
时间可真快,眼见新生命就快要降生了。
“走了。”孟鹤年走过去,和她说道:“公司还有些事,从姗,从姗,好好照顾自己,你肚子里这个,可是我们这群人当中,第一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大哥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从姗低头笑了下,她站在那儿,抬眸望着孟鹤年,“红包倒是不重要……”,她一只手扶在肚子上:“就是还不知道是男孩是女孩呢,上次心心还在说,要是有那个契机和缘分,以后我们得结亲家才是……”
她这话一出,孟鹤年就反应过来了。
从姗继续说道:“大哥,你们也要抓紧了,真有缘分的话,咱们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将来年纪相差太大,你说是吗?”
孟鹤年没忍住笑了两声,然后回头对身后的赵今越说:“怪不得这么多年,心心也就和她最好。”
从姗这性格啊,的确讨人喜欢。
孟鹤年想起那位小公主啊。
其实住在他心里很多年了。
以前是觉得商迹心年纪还小,不着急,想着让她多玩儿几年也好。
他比她年长许多,不忍心叫她早早进入婚姻生活。
希望她自在快乐一些。
从姗这么一提醒,他觉得好像也是时候,加快进度了。
不然商家,总是给他制造一些麻烦出来。
第78章 旧事
毕竟是上市公司。
君越總裁这么久不露面,没有任何消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别说集團内部人员疑心重重,就连外界人士,都开始纷纷揣测。
趙今越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身上的皮外伤差不多已经恢复,出院前一天,又重新做了全套检查,總算没什么大碍。
从姗已经进入孕晚期,最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身体发沉,动不动就会觉得累。
趙今越安然无恙地出院,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趙今越回到公司那天,在君越集團内激荡起了不小水花。
向北提前和他汇报,李乾在他住院期间,行事作風愈发猖狂,散播趙今越失踪的新闻给媒体,制造股民焦虑。
挑唆集团高层之间勾心斗角,坐收渔翁之利。
不仅如此,向北还查到他和公司供應商之间的利益往来,甚至他家人在那些供應商里的企业还占有股份,其行为恶劣至极……
这些资曆深厚的老臣,是跟着赵立浓那一辈走过来的,经曆过風風雨雨,这次赵今越消失了这么久没消息,那些人仗着年轻时候的功勋,多少是动了些歪心思的。
赵今越心里也清楚。
只不过他这几年坐镇君越,在商业上,手段雷霆。
比起当年的赵立浓,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君越未来的继承人,平日里心思缜密,精于算計,很懂得四两拨千斤。
但他觉得自己从前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才会造就这一群狼子野心,欲求不满。
原本那些老人,早就该退居二线了。
他以前是想着,这群人要是老老实实等着功成身退,明面上不给他搞事情,就让他们到了年纪顺利退位也没什么……
可是他们偏偏就那么贪心,霸占着权利,不肯让贤。
上面的人不想退,下面的人上不来,赵今越早就盯上他们了。
他面目冷肃,心里不屑一顾。
那就趁着这次机会,扫出障碍。
回到君越第一天,赵今越就让秦思贤召集君越所有股东开会。
本次董事会,主要是关于人事变动的几个提案。
第一,因李乾在公司任职期间,散播谣言造成股价下跌,并涉嫌严重违纪,从即日起,免除酒店连锁事业部總经理职位,由张思恒行职务代理权,提拔为代總经理。
第二,齐远成在公司任职期间,因个人原因,给公司造成重大经济损失,从即日起,免除地产事业部总经理职位,由李庆深行职务代理权,提拔为代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