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叫她进来,原来是他们老板已经喝醉了,让她来挡酒?
不过她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扭扭捏捏,毕竟这人总体算来,对她也算都是不错的。
她顺势拿过侍应生盘子里的酒,开始说道:“袁老板刚才陪着各位喝了不少,我来替他喝几杯怎么样?”
她大大方方的说。
“袁老板,羡慕的话我们可都说累了。”那一群人又开始哄笑了起来。
可袁成杰却不愿意,他一把夺过钟清许手里的酒杯,十分豪迈地一口干:“我袁成杰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出面替我挡酒!”
钟清许原先拿酒杯手,还悬在空中,看着他将一杯红酒全都喝完,她眼神怔了瞬。
那一晚他确实喝醉了。
钟清许扶着他回房间时,才意识到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阆一时之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将袁成杰往他自己的房间扶后,浑身上下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男人很重的。
她非常吃力。
钟清许虽然个子还行,但身上到底没二两肉。
这瘦瘦的小身板,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終于将袁成杰扶进房间的大床上,钟清许站在那,等胸口气息稳了稳之后,才动了动唇:“袁先生,那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再待下去,就有点儿危险了。
可袁成杰似乎不愿意,他重新站了起来,上前要去拉她,钟清许将他往大床上推,一个重心不稳,就被他带了过去。
钟清许浑身冷汗都起来了,她推了两下:“袁先生,你先放开我。”
袁成杰平时对她尊重有加。
没有这样蛮力过。
今晚他不知道怎么了,力道这样大,一点也不绅士。
他将钟清许禁锢在怀里,朦胧的眼神,瞧着她一脸的防备心,忽然就笑了出来,“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哪里吗?”
钟清许大腦紧绷着,没说话,也不敢放松,毕竟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莫名有种未知的恐惧。
平时他温和有礼。
可钟清许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位在外的名声。
澳元城他可以一手遮天,绝对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儿。
万一他兽心大发要对她用强……
她脑子有些发懵。
就听见袁成杰开始自顾自地说:“你有一年去澳元城办新书签售会,我那天和方阆从附近办完事出来。车子经过你的签售会现场,你的书迷们当时排着长长的队,我看见你在站在台上发言,当时你气质沉静温婉,但却长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我记得你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风一吹,长发和裙摆飘了起来,像个仙女一样,我当时还让人给你送了一束花过去,打听你是誰,他们说你是内地有名的作家,这么多年过去,我始終记得那天的画面……”
钟清许办了无数场签售会,澳元城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她早就不记得了。
只是没想到,这男人,原来喜欢仙女啊……
只是,她如果是仙女,那也是一位犯了天条的仙女吧。
心魔缠身,命途未卜。
下凡来洗清这一身罪孽……
过了会儿,她眸光微动,抿着唇,喃喃地说了句:“我是没有心的,跟我牵扯上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第90章 激将
房间里静悄悄,只能听见床上那人浅浅的呼吸声。
鐘清許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
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来,应该没有听到剛才的话的吧。
她从床边站了起来,低垂着眼睛,看了看床上的男人……
你是一个好人,可惜运气不好,碰上了我。
窗外是海浪翻涌的声音,吹进来的风,帶着咸咸的味道。
鐘清許离开房间后,黑夜里,有一双眼睛,睁开了来……
......
第二天上午,轮渡已经到达昆南海域。
玛利亚号据说是国内最大的一搜轮渡,其设计规格,也是最顶端的。
耗时八年,斥资14.8亿美金打造的豪华游轮。
首航的一票难求。
很多人都期待已久。
鐘清許望着眼前辽阔的深海,海风吹来,头发被吹得凌乱。
她将飘起的发丝,勾到耳朵后面。
下一站就是沙洲了……
最快三天后,就能途径浮岛,而从浮岛到终点塞班,需要八天时间,也是是最长的一站。
希望一切顺利。
如果不顺利的话……
她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今天太阳明媚極了,刺眼得很。
必须顺利,不顺利的话,这样好的天气,可就再见不着了,岂不是太可惜。
白天袁成杰过来找她,昨晚的事情,大家都当做没发生一样。
他帶着鐘清許去俱乐部那边玩儿,一下午保龄球玩儿得她腰酸背痛。
体力透支太多。
以至于到晚上时,她肚子饿得咕咕响,想着出去觅食,顺便透透气。
......
同一艘轮渡。
位于最底层的廉价艙。
鱼龙混杂的地方,窄小的房间里,住着一位格外安静的少年。
门缝微微开着,外面吵闹的声音传了进来。
明明是崭新的一艘邮轮。
在这底层艙位里,也不过几天功夫,就变得脏乱差起来。
隔壁有一位母亲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约莫有两三岁的样子。
一步一步地走到陈煜房门口,扒开门扶着门框,冲着他笑,小小的乳牙露了出来,看上去可爱極了。
小女孩的笑容,太有感染力。
陈煜不苟言笑的人,也被她逗得心中有些动容。
他不知道善善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不一定可以看得到了。
总是会联想到这些。
如果再无相见的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扫除后顾之忧,让她能够一世安稳。
后半夜时,陈煜从房间里溜了出去。
船舱里的夜生活不少。
他凭着直覺,走到了一處餐吧。
轮渡上每晚都有晚会,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基本都聚集在那儿,这样偏僻的餐吧,消费水准不高,一般是下随从的长聚地。
他找了一處偏僻的位置坐下,只象征性点了一杯柠檬水。
很快,不远处过来一群人。
陈煜剛好是背对着他们的,从吧台那边的反光镜,他瞥清了一个人的人臉。
那張臉这么多年,他已经深深刻入了脑海中。
果然在这艘船上。
陈煜脸色暗了下来,他的手还放在桌子上,忽然紧了紧。
指骨都有些泛白。
很快,服务生用托盘端着一杯柠檬水过来,核对了一下点餐清单,客气地说了句:“先生,这是您点的柠檬水,祝您用餐愉快。”
海风徐徐,陈煜动了动唇,声音有些暗哑,“谢谢。”
那群人走进来,也很快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看什么呢?”其中一个人拍了一下肖寅兴。
肖寅兴瞧着餐吧角落那边坐着的背影瘦瘦高高的,和当年那个拿着刀想捅死他的狗崽子像极了。
他眼皮下意识跳了下。
似乎很熟悉,他正想着往那边走过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他余光里忽然出现一抹靓丽的身影,
女人长发飘飘地从餐吧内走出来,身姿袅袅地靠在一张餐桌前,这角度剛好挡住角落里的那个背影。
肖寅兴再也看不见了。
那群人都是袁成杰下面的人,自然是認识钟清许的。
见到她出来,都站起来,齐齐地喊了一声:“钟小姐好。”
钟清许目光落在那几个人身上,有些冷清。
但嘴角却带着点儿笑,“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吃好喝好。”
下面的人对钟清许印象不错。
现在她这么一说,大家眼神明显有些激动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谢谢钟小姐。”
钟清许侧头,角落里的桌子边,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杯柠檬茶在那。
这一茬算是过了。
倒也不算太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走了。
“不客气。”她回过神来笑了笑。
钟清许叫来服务生,随便点了几样餐食,大约是这里太吵闹,她让服务生打包,然后拎着东西就离开了。
她出了餐吧,左右看了一眼,选择从左边的走廊回去。
这条路稍稍要远一些。
她走了一段,忽然停了下来,靠在船舱的扶手上,将刚才打包走的餐食放在一旁,然后吹着夜晚的海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烟,放在唇边点燃了。
似乎在等人。
好巧不巧,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地面就出现一个人影。
瘦瘦高高的一片影子,钟清许勾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