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苏语嫣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
“玉衡国区区百匹战马却要我大丰用三万斤精铁来换?”
“还有,你国商队入我大丰免去关税,而我大丰商队入你玉衡国要交三成关税?”
“上官玦,我们把你当太子,你把我们当祥子?”
“你这种极其不要脸的做法我给你八点四分,因为你有一点六。噢,不对,我得给你降零点一分、给你八点五分,因为我有一点五语(一点无语)。”
上官玦脸色一沉。
“瑞王妃,这是国宴,哪里有你一个妇人插话的道理!且孤是在与贵国皇帝交谈,皇帝都没开口,你一个妇人有什么资格议论政事!”
苏语嫣云淡风轻。
“我有没有资格议论政事的事儿暂且抛开不谈,眼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根本不想输掉气势的上官玦不情愿开口。
“什么问题?”
苏语嫣莹白的指尖轻抚酒杯杯沿。
“也没什么,我就是特别好奇,你方才提的这些条件是用什么器官想出来的啊?怎么和我作的诗一样:取其精华、凑成糟粕。”
此言一出,我国坐在两列的文武百官瞬间舒坦了,他们纷纷看向怼天怼地、不守规矩的苏语嫣,然后越看越觉得顺眼:因为他们碍于场合和身份不敢说的话她全敢!若没有她,今天气都气饱了!
不仅文武百官们舒坦了,此刻皇帝的心中亦是无比舒坦。
所以皇帝并未出言阻止苏语嫣的发言。
上官玦拍案。
“你!”
见皇帝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苏语嫣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于是,她无视上官玦的愤怒,转头看向江寒羽,准备与他同癫。
“王爷明日给我找个优秀的大儒好好的教导教导我,因为我想不明白他们玉衡国哪里来的自信敢提出这么不对等的互市条约,所以我打算努力学习、以后考上状元了再好好想想。”
江寒羽丝滑接话。
“夫人不用跟着大儒学,因为即使夫人考上了状元依旧想不明白。”
苏语嫣挑眉。
“哦(二声),王爷怎么知道?”
江寒羽稳定输出。
“因为三年前我曾易容易名参加过科举并夺得了状元,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
噗嗤一声,苏语嫣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我贵为王妃,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除非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隐忍笑声。
一向寡言少语的瑞王殿下是和苏语嫣生活久了被她同化了吗?
怎么嘴这么毒啊!
他们夫妇两人联手简直气死人不偿命啊!
而皇后嫡出的上官玦从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所以从小到大他训斥属下只会几句‘滚’、‘废物’。
领教过瑞王夫妇毒嘴的他自知面对瑞王夫妇那1+1大于2的语言攻击毫无胜算,于是果断决定不再接他们两个人的话茬。
而气不过的上官娆猛的起身走向苏语嫣。
“你方才说我们哪来的自信?”
“呵,你这从小长在乡下的土包子也有资格质疑从小长在皇宫里的我们?真是开了眼了。”
江寒羽刚想开口,却对上了妻子那‘别抢我乐子’的眼神,遂举杯饮酒,作壁上观。
对着江寒羽传递过眼神之后,打算好好气气上官娆的苏语嫣打了个手势。
“所以,你这么气势汹汹的朝我走过来,是想找我吵架喽?”
“既如此,外边请,我们到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去。”
上官娆疑惑不解。
“为什么要到大殿门口的台阶上?”
苏语嫣拔高声音。
“因为这样的话,待会儿你若吵输了就可以有个台阶下喽。”
“怎么样,喜欢我这种事事有着落的女子吗?”
上官娆:“!!!”
你爹的!!!
听到这里,主位上的皇帝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似的看着这么能噎人气人的苏语嫣,他也不去管现在国宴的主题已然从互市变成斗嘴。他只知道自己刚被上官玦那不对等的条约气着了、现在看着苏语嫣舌战对方浑身爽利。
上官娆深呼吸几口。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是来向你发起挑战的。”
苏语嫣闻言,心里乐开了花:日子枯燥无味,无聊谋杀人类,乐子这不就来了吗?
但她眉尾微挑,面上尽是不屑。
“什么档次,也配向本王妃发起挑战?”
上官娆冷哼。
“哼,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你学过什么?你有什么本事敢如此狂妄自大?”
苏语嫣从善如流。
“本事有点不好说,但我素质不祥,遇强则强,同归于尽,都挺擅长。”
经过几次交锋,上官娆也习惯了她的癫言癫语,所以上官娆直接无视她的话语,开始步步紧逼。
“你就说你敢不敢应战吧!”
苏语嫣从容不迫。
“我呢,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先说一下赌注是什么?”
上官娆脱口而出。
“既然你这么喜欢钱,那就以一万两黄金做赌注。”
苏语嫣一脸的嫌弃。
“堂堂玉衡国嫡公主一出手这么点儿?要是这么点儿的话本王妃没时间和你过家家。”
上官娆咬牙切齿。
“那你说多少?”
苏语嫣粲然一笑。
“本王妃听闻你深受玉衡国皇帝的喜爱,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本王妃的赌注就是你们玉衡国与我大丰接壤的那座锦阳城,若你输了,你们玉衡国将锦阳城双手奉上。”
“怎么样,这把大的,你玩不玩?你敢不敢玩?”
第97章 穿你们的鞋,走你们的路,让你们既找不到鞋又走不了路
此言一出,不少文武百官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甚至忍不住交头接耳。
“瑞王妃怎么敢一开口就让玉衡国的公主拿城池作为赌注啊?!如此一来,我大丰岂不是也要拿出一座城池做赌注?!”
“她发癫怼人归发癫怼人,怎么做事情这么没有度啊!”
“是啊,她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数吗?”
听到这话,从来不和百官争辩的苏凛冷声道。
“闭嘴!陛下都没表态你们凭什么议论本将军的女儿!你们若再敢小声议论本将军的女儿,别怪本将军不给你们面子!”
一文官闻言抻着脖子看向苏凛。
“令爱和玉衡国公主以银钱做赌注我们没什么意见,即使令爱最后输了我们也不会觉得丢人,因为对方刚才再给我们下马威时,令爱第一时间反击。但事关城池,岂是小事?”
苏凛目光如刀的扫向那人,刚想开口说‘若是女儿输掉了城池,本将军会带着他大哥豁出性命把城池重新夺回来’,却被瑞王抢先一步。
“本王的王妃也是尔等能妄议的?!”
文武百官们见苏凛和瑞王皆是一副‘若她真的丢了城池,我就挂帅出征再给抢回来’的架势,个个心急如焚:抢城池是要见血的啊!
一文官鼓起勇气起身看向皇帝。
“陛下,拿城池做赌注使不得啊!”
皇帝从苏语嫣怒怼上官玦开始就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虽然不合规矩、癫言癫语,但她一言一行间将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而且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让人永远想不到她下一步会说什么做什么。
所以皇帝并不打算干预苏语嫣。
皇帝看向那名起身的文官。
“坐回原位,然后闭嘴。”
不仅文武百官,就连上官娆也惊诧不已。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一开口就想要城池。”
苏语嫣语言刺激。
“怎么?你是做不了城池主还是怕赢不了本王妃?你若是做不了城池的主就换能做城池主的人过来。比如......你们玉衡国的景王。”
“本王妃听闻景王的生母是皇贵妃,位同副后、得宠得很,而景王本人也很争气、君子六艺样样精通,你父皇对他亦是疼爱有加。”
“若你和你嫡兄做不了城池的主也没关系,等你下次把景王喊来了本王妃在与你比试。”
上官玦本来就容不下被玉衡国皇帝十分倚重的景王,且他的母妃也甚得盛宠为他培植了不少助力,可以说景王是上官玦恨得牙痒痒的头号劲敌。
如今苏语嫣在如此场合故意提及景王并夸赞景王,这直接直戳上官玦肺管子的行为让上官玦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致。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此话一出,我国皇帝及满朝文武又舒坦了:她寥寥几句,就挑起了玉衡国皇室之间的矛盾争斗。
苏语嫣的这三言两语不仅戳了上官玦的心窝子,也让上官娆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