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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_竹野【完结】(163)

  这世上没有爱民如子的反贼,连富有天下的圣人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在辽人的铁蹄下惨叫啼哭,更何况这些反贼。

  将军叹了口气,他望向窗外,满心凄楚茫然。

  即便他能活下来,也不过苟活而已,反贼能留他一条命就算恩典了,前程两个字再与他无干。

  就怕得知他战败,朝廷处置他的父母妻子……

  ——

  “终于有个屋子睡了。”士兵们长舒一口气,他们靠着墙根生火,围着火堆取暖,好在今天没下雪,倒也不怕火熄了。

  “城中的大户倒是识趣,都将屋子收拾好了。”士兵们说说笑笑,此时轮到她们休息,等巡逻的士兵回来换班。

  “听说还出了不少粮食。”

  “那可真是有钱!听说有一户还出了一头老牛和八只猪,要宰了犒劳咱们呢。”

  “我还听说如今扫盲老师不够,要从军营里挑些人去暂代。”

  “那我不行。”

  “我也不行。”

  “你们说,衮州什么时候投?我估摸着就这两日,衮州肯定派人过来。”

  “我也觉得,嚯,咱的火药,那威力他们做梦都想不到!”

  “衮州这边好,地比咱那边的好得多,等开春用上咱们的种子,秋收之后还能运粮回去呢!”

  “这个倒是,五通县那边地太差了,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五通县自己人吃呢!”

  “清丰也没好到哪儿去。”

  “哎,要是哪天能打下江南……”有人咽了口唾沫,“说不定咱能吃上白米饭,只有白米,啥也不混。”

  “南方人都吃不上白米饭呢!那是老爷们吃的。”

  “那不还有巴蜀吗?巴蜀地也好。”

  阮响也想吃白米饭,不过她此时只能啃干饼,好在终于不必啃雪团,能喝热水了。

  “明天就把人拉出去砍了。”阮响看着黄册,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然的仿佛不是在决定人的生死,“此时砍,百姓刚受动荡,不会有太大反应,等安稳下来在砍,就怕吓着他们。”

  吓着了,人就会逃,她的兵还有别的仗要打,不可能一直守着交州,到时候人逃出去,要再收回来就难了。

  要么沦为流民,死在路上。

  要么落草为寇,为祸一方。

  将来又要费人手去剿匪,还会丧失许多劳动力——老人在这种时候都是留在家里等死的,壮劳力才是逃跑的主力。

  陈秋“嗯”了一声,她也在啃干饼。

  别说,这饼真经放,也真难啃,牙口再好的人都只能小口小口的咬下一点慢慢嚼,倘若做得厚一些,恐怕能直接把人砸死。

  “看衮州的人识不识相。”阮响咽下好不容易嚼碎的饼,又喝了口热水润嗓,“倘若不识相,修整五天就过去。”

  还不等陈秋抬头回话,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士兵站在门外喊道:“阮姐,有要事!”

  阮响:“进来。”

  “阮姐!”士兵尽量板着脸,可还是忍不住面露喜意,“衮州来人了!”

  第226章 兵临城下(四)

  衮州举城来投——炮击的阵势击碎了他们的胆子。

  面对冷兵器,他们或许还有抵抗的念头,千年来打仗不都这样吗?总是守城的一方占便宜,可枪炮,已经超越了人们对战争的全部认知。

  当第一声炮响,当交州城墙轰塌,冷兵器时代遗留的经验霎时间消失无踪。

  投吧,投了,当官的还能保一条命,不投,当官的死了,百姓能活,可百姓的命在官员看来同路边的老鼠没有区别,既然守不住,自然要自己活下去。

  简陋的民居里,女吏们刚在铜锣声醒来,她们互相并不说话,只拖着疲惫的脚步去打水洗脸,才来交州府城没几天,便已经累得连睁眼都觉得疲惫。

  这些民居都是花钱租来的,哪怕是大户献粮献钱,她们都必须给足银子。

  以前从商人手里挣来的金银,如今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自然,等交衮两州都消化的差不多了,这些金银还是要重新回到他们手里,毕竟大户百姓们得了金银也花不出去。

  但也正因为这个,附近的百姓对她们的恐惧和抵触小了许多。

  再加上士兵虽然日日巡逻,但并不对百姓厉声呵斥,对着年迈的老人和孩子甚至还十分温和有礼,百姓几乎是立刻抛弃了旧主。

  反正朝廷已经输了,自己要在“反贼”的手底下讨生活了,既然如此,自然要盼着“反贼”是好人,讲道理,有道德。

  因此知道“反贼”表现出一分好来,他们立刻就能自己拔高到十分。

  “纸不够了。”顾小小灌下一大口水,她眼袋都快耷拉到脸颊上,拖长了气息说,“这里的造纸作坊,一日能造的纸实在太少了。”

  同事啃着馍馍,连咸菜都没有,就着热水吃下去后抬眉:“我那里还有一些,给你匀一点。”

  顾小小叹道:“交州这么大,怎么要什么没什么?”

  旁边另一名同事扯了扯嘴角,勉强看得出是在笑:“在清丰钱阳待久了吧!朝廷这边不都如此吗?南方作坊多,北方有什么?连粮食都要从南边买,更何况造纸了。”

  “哎。”顾小小又叹,“南北分隔太久,上回的课我上完,心里也忍不住打突突,这些还不归辽人管的北边大城朝廷都管不到了,南北矛盾大到这样的地步,到时候阮姐一统天下,如何弥合南北人心啊?”

  同事低着头——她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女儿,对南方除了嫉妒羡慕,还有深深的愤恨。

  南方富裕,土地肥沃,连皇帝都在南方。

  但北人过得苦,难道是北人的错吗?是北人不够勤劳,不够努力吗?

  南北的分裂和矛盾延续了百年,要不是考了吏目,上了课,她对南方早就失去了都是一国的想法。

  南人是南人,北人是北人,怎么能算一国人?北人吃苦受罪,被辽人铁蹄糟蹋的时候,南人还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

  同事深吸一口气:“阮姐必然有法子,都是汉人,即便有些矛盾,也不过是兄弟姐妹间的口角,只要坐到一桌上,总是能重归于好的。”

  顾小小:“还是得看粮食,南边这两年产粮也不行,商人运来的粮食越来越贵了。”

  “说起粮食。”顾小小轻声说,“之前听人说,日后可能要收农为工哩!”

  同事们立刻看向她,她们日常谈论的都是与时政有关的事,大多数愿意出来的女吏都有一颗向上的心,想从女吏做起,有朝一日做到一方大员。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她们也知道,自己比起那些读过“正经书”,在朝廷当过官的人还是有很多不足,无论如何,人家的见识就是比她们多一些。

  既然如此,自然就要在日常的方方面面去学习,交流。

  “许多农人在进城当工人的一年后,就不再半工半农,宁愿去做全年工,搬到城里去住。”顾小小,“如今粮价还好,种地的收成也不错,可他们却想着不种地了,这在以前想也不敢想。”

  以前,土地就是人的根,无论穷富,只要是人,对土地都有超乎寻常的依恋。

  “这是为啥?”顾小小,“因为种地不安稳啊!旱了涝了,日子就没法过了。”

  “做工却月月有收入。”

  顾小小:“我听姐姐们说,如果大多数人都务工了,那土地就要全部收到咱们手上,由官府牵头,像作坊似的,雇人种地。”

  “也像工厂一样,月月给种地人发钱。”

  同事们想了想:“这倒是个好法子。”

  “先前我还害怕呢,要是都做工了,谁种地啊。”

  “乡下还是女眷出门做工得多。”同事们,“年轻的姑娘,乡下是肯定留不住的,就是许多出去做工的妇人,做个一年半载,回乡离婚搬去城里不回乡的也不少。”

  “女人一走,男人也会走。”同事,“确实得早做打算。”

  “这么一来,官府管的也太多了。”

  如今阮响的官府和朝廷那边截然不同,朝廷那边的官只管得了赋税,因为控制力弱,必须依赖乡老宗族的自治,所以朝廷官员即便想造福百姓,也不过是多修路,兴修水利,但百姓的生计依旧很固定,要么是农民,要么是佃户,别的行业占比是很少的。

  没地的百姓则只能从事以作坊主为“奴隶主”的简单手工业。

  经济的导向完全看当地的“风水”,日照好就制作果干和蜜饯。

  能产陶土就制陶,烧瓷,当地有玉石矿就当雕工,各地的匠人究竟干什么,全看当地产什么。

  官员能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很少,最多只能在赋税上搞点动作。

  而阮响这边,别说官员,小吏都要考虑民生,要考虑一座城一个村的支柱产业,粮食是重中之重,而后就是教育、产业和建设了,官员吏目们必须想方设法为百姓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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