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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_竹野【完结】(261)

  希望……

  长子夜里回到育幼院,将买来的肉馒头分享给妹妹的时候也忍不住将这两个字分享给了妹妹。

  他也不复之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模样,整个人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看向妹妹的眼神里充满了勃勃生机:“我问过了!现在还缺吏目呐!不过是要往辽地走,那边阮姐新拿下的城缺吏目的很,尤其缺女吏目,你现在十岁,即便读五年书,那也才十五,十五岁出去做事,正是时候哩!”

  虽然知道清丰女人能当官,但妹妹是从未想过自己成为其中一员的,在她看来,女吏们无论大小都是大人物,而大人物自然只能仰望,不敢希图自己有朝一日入住其间。

  长子也没有说错,女吏目如今是越来越少了,连清丰县的女吏目,也从原本的七八成减少到了五成,这除了因为县内人口增多以外,更大的原因还是随着阮响的地盘越来越大,原本在清丰的女吏们都被派往了更需要她们的地方。

  而女性人口又太少了,甚至不少在旁人眼里已经应该安享晚年的老祖母们,但凡是成绩过得去,跑得动,思想又不是太封闭的,都已经被喊出来干活了。

  更别提年轻女性,可老祖母们都出来了,需要年轻女性的地方只会更多,不止是各级官吏,还有各种工厂、研究机构、学校,这里分一点,那里分一点,最后就是各行各业都缺女人。

  长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起码知道一件事——自己的妹妹和娘,都是可以从中获得好处的。

  在这里,只要是女人,只要不是懒惰愚昧的无可救药,都有大把的工可以挑选,哪怕是他今日领活时看到的搅拌水泥的女工,只要她们肯下定决心去读书,识得文字,懂得道理,轻松就能去往外地当吏目。

  妹妹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前途有多么光明,长子却已经窥探到了片羽吉光。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干什么,但认为妹妹最好能当吏目,哪怕去外地。

  毕竟别家姑娘还有家人挂念,他和娘又没什么要挂念的,大不了妹妹去哪儿,他和娘一并过去,吏目也是官呢!只要是官,去哪儿都不会被欺负。

  但其实,人人想当吏目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前只有官办工厂的时候,当吏目是最好的选择,总之是比一日上五个时辰工的工人轻松一些,即便要下乡,起码也不会住到破烂茅草屋里去,尤其比起工人,吏目好歹是官呢,就是本人不想当吏目,家里人一阵死死哭求,本人也就从了。

  可情愿背井离乡的总是少数,尤其如今正是百业兴盛的时候,别说到大厂子里去,就是去小作坊,也说不准什么时候造出了有意思的新东西,立时发家致富了。

  官府总不能强逼着人远走他乡吧?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女吏们的待遇更优厚些,否则抢不动人,毕竟谈家国天下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是要生活的呀。

  长子其实还是很不明白,以往听老人讲古,倒是听过君王求贤若渴,可那贤才从来都是读书人,是男人,最差也是地主乡绅家庭出来的男人,他们掌握着底层资源,能调动不少人脉,他们的忠诚才是君王想要的。

  真正的贫民子弟?你谁啊?可知连看圣人脚底的泥都不配?

  而当今的阮姐虽然也求贤若渴,但她求的是女人,并且不看出身,只看本事。

  长子尚且懵懂,但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他倒不觉得男人们受到了薄待,毕竟就算是以前的男皇帝求贤若渴,求的也不是他这种农户贫家子,反倒是在这儿,他能吃饱肚子,领上活,一日干完且能给妹妹带个肉馒头呢!

  更何况不是不叫男人考吏目,只是男人人数更多,竞争更激烈罢了。

  女人少,这能怪谁呢?总怪不到阮姐头上去。

  “你别怕,我听婶子们说女吏在外头行走,如今都是有保障的,但凡去到边关的女吏,都能上书请命调动兵丁,不过只能调动什么特别营。”长子摸着妹妹枯黄的头发,“你要是能考上,我和娘陪着你去,”

  他是笃定娘一定能放出来。

  妹妹不清楚哥哥怎么出去一遭大变模样,不仅不愁了,还有闲心打算起将来,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话说:“我听上铺的妹妹说,咱们家的事,闹得人人都知道。”

  “不过她们都说咱们可怜,摊上那样的爹,又受那样的责打,就是真的长久谋划后杀了他,也该轻判。”

  “她还说恐怕不止轻判,只要咱们能证明是在爹要对你下狠手的时候咱们才动手,那就是正当、正当防卫,娘立刻就能出来!”

  “哥哥,咱们要怎么证明?”

  第365章 日月更换(五)

  要证明他们是在侵害发生的过程中奋起反抗,乃至于失手杀了侵害者,对于王翠兰一家而言是件很困难的事,毕竟当晚只有他们一家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外人可以作证。

  即便村中其他人能证明那个贼子经常殴打虐待妻儿,但这也不是直接证据。

  长子和幼女能拿出的所有证据,只有他们自己身上长年累月积累下的伤痕。

  这让他们有些绝望——发生在家庭中的暴力事件,竟然如此难以证明,难以取证。

  反倒是在大街上发生的事,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格外容易判罚。

  冯舒窈也格外头疼,她情知这个案子是必然会轻拿轻放的,这个案子不仅仅是个案子,还是法院组建到如今最重要的一个范例,在许多官府触角尚未触及到乡村角落里,这种血缘亲人之间的侵害是最多的,也最严重。

  殴打强奸不一而足,而受害者也不敢反抗,因为施暴者实际上掌控了他们的一切,受害者一旦反抗,不仅仅是失去了可以存身的土地,更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可能。

  而这个案子,正是要告诉所有人,所有已经被阮响统治,或者即将被阮响统治的人,这种基于血缘,基于宗族,基于一切陈旧恐怖习俗的人身依附制度,已经彻底消失了。

  人就只是人,每条人命有一样的重量,即便是父母,也不再能完全掌控孩子。

  在他们拥有家庭身份之前,他们首先是阮响的百姓,且都拥有一样的权力和责任。

  助手看着冯舒窈不断按着眉心,她知道冯舒窈在忧愁什么,她虽然是助手,但也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毕业后经过几轮考试才成为冯舒窈这位首席法官的助手,将来她也是要外派出去,成为一地法院主官的,所以她和冯舒窈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其实更类似师生。

  “口供倒是有一大堆,但没有一个能起关键性的作用。”冯舒窈叹气道,“根据王翠兰的口供,是施暴者要阉割长子,他们才奋起反抗,失手勒死了他——这就是个大问题,其一,长子没有被阉割,所以无法证明真伪,其二,仵作证实施暴者不是被勒死的,而是被柴刀捅死的,口供和事实出入太大,这案子拖到现在实在是前后不一,证据不足都是其次了。”

  助手:“但起码有一件事没有疑问,就是施暴者对受害者的虐待数年如一日,这一点全村人都可以作证,施暴者的性格也确实是暴力易怒。”

  “这是两码事,如果采用这一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不能做无罪判罚的。”冯舒窈又叹了一口气,但冯舒窈很快转过头来,“他要阉割长子,大概率不是临时起意,应当是以前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和抱怨,只是当夜喝多了酒才想要实施,你去授意王翠兰的讼师,叫他再去收集口供。”

  讼师在朝廷那边是个受到打压的职业,但因为他们的特殊性,所以一直没有被完全取缔,反而生命力蓬勃,许多讼师在看过阮响这边的律法后便包袱款款拖家带口的来了,并且很快通过扫盲考试,考取了讼师证。

  要说讼师的坏处,自然是有的,他们会想尽办法钻律法的空子,为掏钱的当事人想尽一切办法。

  但好处也很明显,讼师们从不维护“规矩”,不会因为当事人是女人或孩子,就轻看他们,甚至以为他们罪有应得。

  不过在冯舒窈看来,这群远道而来的讼师,大概只能做为承上启下的工具——在这里,因为律法还在不断完善的缘故,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讼师学生,他们大多甚至只能自学,倘若能从这些当了半辈子讼师的人身上学到点有用的东西,那也是很好的。

  并且由于这里已经没有外头的师徒制度,不用担心学生彻底和师父绑定,所以当律法更为完善,关于讼师的规则制度修订完成,那些老派的讼师们就可以“养老”了。

  虽然看起来是卸磨杀驴,但起码驴不会死,还能找到别的活干,下场不会太凄惨,已经算是格外优容了。

  王翠兰的讼师就是个老派讼师,最早一批接受了官府的招揽,成为了官讼,他们依旧能接外头的活,不过要优先官府分派的案子,官府给的钱也不算多,只是每月有固定的工资,官府也为他们交着养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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