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岑煜并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然而这话却在盛夏的心里踩了雷。
她直接把屋子里的这个男人给赶了出去,一起附带骂道:“你们男的就会帮男的,全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娘现在不想看见你!”
如此一来,卧室也给钟梨之腾出了位置。
对此,钟梨之还是挺自责的,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要盛夏也和她的男朋友吵架。
不过,她还是轻轻地被盛夏给拥入了怀中。
两个女孩子一起抱头痛哭了起来,哭到家都快要淹没了。
后半夜,闭上了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睡意的钟梨之,静悄悄地从卧室里出来,走到了客厅的窗边。
她推开窗子,外面的世界已经银装素裹了。
冷风一阵阵袭来,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
或许,那个男人,他真的存在着什么难言之隐。
谁能把“不爱”装成“爱”,还装得那样逼真?
钟梨之用被冻得红彤彤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还是决定明天要回家去,好好地问个明明白白。
无论是什么问题,她都会勇敢面对的。
——除了,他是真的不爱她这件事情。
*
钟梨之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了天亮。
回去之前,她给盛夏留了一张小纸条,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而岑煜也是差不多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开车去了别墅,与他同行的人还有助理何包诞。
在家里没有见着钟梨之,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派人一找,得知她的动向后,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放下来了。
然后,整个人就只剩下无尽的沧桑与疲惫。
医疗团队那边表示没有毒药样本的话,就没有任何找解药办法,如果瞎吃其他药的话,很有可能会帮助毒素进一步加快蔓延。
余晚瑾现在则是被他的人“软禁”着,她就是选择绝食,也不愿意说出到底存不存在着解药。
岑煜觉得自己很失败。
在面对与心爱的人有关系的问题时,竟然完全束手无策了。
只不过是身为一名小小的助理,这样一幕落在何包诞的眼中,他都觉得心疼了,“岑总,趁着钟小姐还没有到家......您要不先眯上休息一会儿?”
“还有项目生产线的事情,您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法国的那个封氏集团主动给我们发了合作的邀约,现在相关部门正在对接当中。”
岑煜点了点头,回答道:“辛苦了。”
客厅的门是开着的。
他一抬眼,就注意到了细细的一条门缝中,有道纤细的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因为背对而做的原因,何包诞并不清楚,他想着老板半夜和他的发的短信内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岑总,您真的......”
——要照着那么残忍的计划行动吗?
“嗯。”岑煜不等把话都听完,就径直打断,他知道他如果不先狠下心来的话,是逼不了钟梨之的,所以强撑着意志,冷声说道:“有什么爱不爱的。”
“她曾经利用了我那么多次,也该轮到我报复报复她了。”
“还是,你觉得,我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一起抛弃,会更有意思?”
门外,钟梨之呼吸都紊乱了。
她死死咬住着自己的嘴唇,尽量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不让里面的人发现她的存在。
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团鱼线,拼命地将她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捆绑起来,往上面拽着,这感觉比以前所经历过的任何一种难受都要更加强烈。
——真是好一个,为了报复她。
何包诞是听到大门撞在墙壁上的声音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人站在门外的,而且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钟小姐了。
原来,“计划”已经开始。
他不敢抬起头去看岑煜的表情,低声说道:“岑总,您放心吧,我们的人一直都会跟着钟小姐的,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嗯。”岑煜背靠到了沙发,蓦地松开了手——竟然,鲜血淋漓。
何包诞都忍不住失声惊叫了一下,立马去家里翻找药箱。
这个男人在刚才说话的时候,竟然硬生生地自己扣下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
这到底是需要多坚强的意志力。
失魂落魄地走了一段路,钟梨之竟然来到了一座公园里,她是在长椅上坐下时,因为膝盖弯曲疼痛才注意到上面有个正在流着鲜血的伤口。
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吗?
她不记得了,脑袋里真的是太过凌乱了。
岑煜的那些话,始终萦绕在她的耳边。
钟梨之脸色惨白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半晌后,一道喘着粗气的黑影站在她的面前,将她给笼罩住了。
抬眼一看,才发现是封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封昀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刚才给你打了电话,是你把地址告诉我的。”
因为电话里的那道声音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所以他才会急匆匆地赶过来的。
甚至都来不及问出了事情,他就注意到了钟梨之膝盖上的伤口,立马跑向附近的小卖铺里,买了一瓶消毒酒精和一盒创口贴。
酒精倒到伤口上,是刺痛的。